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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剑与血玉

少年神色紧张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往这边走来后急促地叩了叩门环。

连扣三下,停五秒,再扣四下。

“应该没记错吧,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少年在心中嘀咕道。

正当他焦躁不安时,吱呀一声响,朱门开。

“没看到门口贴的纸条吗?这是私人宅院,不是旅游景点。小小年纪这么调皮,有没有父母管教?快走!”一个老人探出了脑袋,神色不悦地下了逐客令。

“这里是富……富坚典当行吗?”有一瞬间少年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但他还是不甘心地试探了一句。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脸色大变,狐疑地问道:“小鬼,你从哪听到的这个名字?”

“我要典当一块千年血玉。”确认了地方没错之后,少年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由。

若是被爸爸知道我来过这种地方,还把祖传的古董给当了,恐怕会把我的屁股打烂吧。只是……

想到这里,少年心里一沉。

“跟我来,进屋说。”老人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急忙关上了门,带着少年走过一条狭长的走廊。

“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老人也相当讲究。来者是客,他便直接改了称呼,从“小鬼”变成了“小兄弟”。

“我……我叫王斌。”少年迟疑了片刻,低声回答道。

“文武双全,好名字。哈哈!”老人干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这个假名起的实在是太不走心了。这点小心思能骗得过谁?小鬼就是小鬼,稚嫩得很啊。

老人在心里对少年一阵嘲讽,脸上却保持着严肃而不失分寸的表情。

没错,这是一家隐藏在四合院中的所谓黑店。少年,真名王阳羽,是从一名道上的人口中打听到这里。

王阳羽少年的父亲是一名人民警察,而且是一名廉洁的警察。作为市级的刑警大队长,一家三口租住在一间四十平米的房子里这一件事,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在他当基层刑警的时候,就总因为“办事不够灵活”而屡屡遭受打压和排挤。奈何他功绩斐然,最后还是被提拔到了刑警大队长这个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座。

一家三口虽然过得清贫,但问心无愧,家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世事难料。在一年前,王阳羽的父亲在一次亲自出击抓捕毒贩的任务中,被穷凶极恶的歹徒打中了腿大动脉。

少年永远都记得那个画面: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父亲气若游丝,嘴唇苍白地对他嘱咐道:“要当个好人。”

少年气哭了,大声质问道:“当个好人有什么用?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吗?”

父亲凝固的笑容,却成为了王阳羽心里挥之不去的悔恨。

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王阳羽的母亲也倒了。家里根本无力承担持续治疗的费用,社会的救济也是杯水车薪。

万般无奈之下,少年只能偷偷拿走祖传的千年血玉,打听出价最高的古董典当行卖出,便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

“老板,来客人了。”

浑浑噩噩间王阳羽随老人来到一个屋子。屋内没有一件诸如电灯电脑此类现代化的物品,只有几盏烛火在摇曳。震耳欲聋的老曲儿从一台年代久远的留声机唱出。这种环境让少年内心愈发的压抑与不安。

“哟,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好宝贝?快让叔叔看看。”当铺的老板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睛藏在一副老式圆框眼镜后面不停打转,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他突然对王阳羽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吓得后者不自觉后退两步。

“祖传的千年血玉,是真是假你看了便知。”王阳羽定了定神,走到中年坐着的四方桌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到钱,给妈妈治病。”王阳羽心想道。

当铺老板接过玉佩,不禁眼前一亮。此玉入手冰凉,光是这一点便知是块好玉。仔细看去,玉质通透而且血色浓郁。以他丰富的经验判断,此乃千年血玉无疑。

“你说千年便是千年?依我看不过两三百年罢了。”当铺老板不愧是个老练的生意人,即便对面是个小鬼,该用的套路他也绝不含糊。

“你能出多少钱?”王阳羽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能拿到多少钱。

当铺老板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万,不记名支票。”

“好!”王阳羽暗暗松了口气,这笔钱至少足够承担母亲的全部医疗费了。

“赎回价四百万,一年内有效。”老板开出支票的时候嘱咐了一句。

接过支票,王阳羽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他打心眼里觉得这短暂的交易如同与虎谋皮,只希望快些逃出这个地方。

“只可惜,你是不可能赎回去了。那笔钱,恐怕你也用不上。”少年刚走出两步,一个颇为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当铺老板吹了一口漆黑管洞中飞散出来的硝烟,淡淡地说道。

王阳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小手霎时沾满殷红的鲜血。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妈妈……

王阳羽手里紧紧攥着被血染红的支票,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迈去。

“哈哈,看他一副可怜的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当铺老板对那名引路老人哈哈大笑道。

少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他只隐约感觉到倒下时摸到一块冰冷的东西,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恭喜老板又收获一件无价之宝。”

“哈哈,今天确实收获颇丰。早上刚得到一柄似青铜古剑,下午又得到一块千年血玉。不过血玉越好,邪性越强。我们得小心些了啊。”

两人正谈笑着,却没有注意到王阳羽的血正缓缓渗入一把青铜剑的诡异画面。

一道青芒从当铺老板眼角闪过。后者的笑容戛然而止。一息之间,他和引路老人已身首异处。

仿佛嗅到血腥味,静静躺在四方桌上的血玉发出妖冶的红光,悬浮于桌上。

如同穿梭千年相遇的宿敌,青铜剑调转剑锋,向血玉飞刺而去。青光红光交织在一起,笼罩了这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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