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一个村庄]
纷飞的大雪把大地覆盖,厚厚的雪叠叠层层的在树与石上铺盖,村子也不例外,大雪把村落掩埋,在大山上俯视而下像是消失了一样,换个高度,在雪中若隐若现。
一个穿着单薄棉袄的少年在雪中踏出深印,看上去只有六七岁,戴着一顶不合适的棉帽子,背后拖着长长的痕迹。
少年在雪中对着手里的遗体说道:“妈妈,就快到了,小洛这就带您去找爸爸,您不是常说爸爸就在那座矿山后面吗?等我把山挖穿我们就能过去了”。
少年含着热泪,一点也感觉不到锋寒的雪划伤他的脸,割破他的唇,少年回忆着母亲生前的点点,拖着母亲也走了数里雪路,雪痕还有他路过的余温。
记忆中那也是一个冬天一只温暖的手轻而暖的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你的父亲呢就在那座山的后面,那是一座矿山山路危险,等你长大了之后,你背着我或者挽着我的手一起翻越它好吗?”。
她母亲知道,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他还小的时候就经常问他的父亲在哪里。她总是骗他在山后面,所以他经常去山边逛,直到有人开发那座山才知道,那是一座“毒山”。
那座山满是矿石,只不过都是同一种矿石,这座矿山的矿石很特别,村里有年轻的人去报名开发赚钱。
数日后便都返回,都说这座矿山的矿石有毒,其实矿石没有毒,之前与矿石接触时间长一些,那些特殊的矿物质会顺着皮肤毛孔进去体内,难以排出没过多久血管堵塞,出现肿胀疼痛,手臂血管坏死,更严重的回随着血液蔓延肺部其他部位坏死,机能下降等。
所以她母亲听同村人这么一说,生怕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而出事,她是欠他的,欠他一个父亲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她想怎么劝也会无功而返,最后只能用另一个谎言去覆盖。
他被冰冷的雪带回了现实,他知道他可以带母亲的遗体越过这座山,但是他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他恨的不是父亲,而是这座山,这座山阻隔了医生来这里,这座山阻隔了日盼夜盼的父亲,这座山阻隔了与她母亲的生命,现在他恨这座山,非挖穿,挖平为止,这是他现在所想到的,所想做的,就算让他一辈子的生命浪费在这里干这样的事他也愿意,这座矿山欠他的他要从这座山上挖回来填补自己的内心。
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摇曳的风雪里,小小的身躯走在深厚的雪地里已经很艰难了还拖着一具成人的遗体,冰冷的雪保存了遗体死前的模样,自然的美。
他小小的手已经僵硬的没有感觉,就保持这抓这个动作,身体靠拉和挪拖着她母亲行走,不知多少次雪盲,眼睛发作的时候只能凭感觉移动。
走了两天两夜,一到夜晚雪盲症渐渐好了起来,体力也回复的有些快,被雪割伤的地方也好了,一倒晚上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怎么了,没有感觉。清晨总会发现周围的树都倒塌了,还有意识的时候看见过的在树洞的松鼠也没有了。只要母亲遗体还保存完好他就感觉足够了,其他他顾不上,继续前行。
没有遇上暴风雪这是他的幸运,一路上他总是看夜间休息,感觉夜里有种魔法眷顾着他,使他不疲惫不怕冷。
山到了,这一座山没有太多的树,他找了个之前有人来挖过的洞里休息,还发现了好几把遗弃的镐子挖矿工具。他知道挖这座山需要许多时间,母亲的遗体也会腐烂,他简单的挖了个坟把尸体埋葬了。
他带着怨恨开始了工作,这是一种执念,时间不知道过了很久,他没有想过放弃或者离开,如今他满身肌肉,除了头发稍长,看上去还是很英俊的,这些年他活着白天煎熬,也要调整的生活,时间长久了白天“毒矿”进去他的身体折磨他,到了夜晚会舒适些,夜晚看上去是在救她帮助他,实际上夜晚的调整只为了能更长时间的折磨他,一折磨就是十二年的四季。
山已经被他挖去许多,所有铁镐都磨平了磨没了,一天他去寻找制作镐子的木材,就算是制作石镐也要挖下去,被同村的人发现了他,身体的部分还已经矿石化。
因为夜鬼这种生物的曝光小规模的人鬼战乱,村里人有些害怕展开讨论,有人说他是神明保护,有的人说他可能就是传闻的夜鬼物种,各种暗语肯定,最后村长决定清者自清寻找专家来捕抓判定。
那天依旧没有铁镐,没有制作出石镐,出了十二年里的某一天休息过还有就是今天了,他不知道时间,那个人是他在十二年里唯一交谈过的人了。
他回味,要不是那个人,他早已忘记这世上还有其他人,人话怎么说了。
是那个人闯入他的循环世界,他还记得那年自己大概十四岁左右。
“孩子,为什么挖这座山?”。一个长者问道。
刻耶洛用很不流畅的语言淡淡的说道:“它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它还,没有什么不对吧”。
“哦?你挖平之后想做什么?”。
刻耶洛想了想,因为这个问题他曾经也问过自己到没有答案,“等挖平之后再说吧”。
“你的工具迟早有一天会消磨殆尽,这座山刚好也欠我东西,我也要它已经还了,现在我不需要了,送给你吧”。边说着长者边靠近刻耶洛。
突然刻耶洛背后一阵疼痛,一把石剑插入他体内。
长者解释道:“我没有在害你,这东西将来你会用到的,而且在你埋葬你母亲的时候我已经监视了你很久了,你是个好苗子,挖平这座山后竟然没有什么想要做的,那就帮我保护一个人”。
疼痛之间刻耶洛隐隐约约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冥沙。
刻耶洛听这个长者解释到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夜鬼。
今后他不是普通的夜鬼了,他有了一个全新的心脏——岩脏。
就在他回忆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
“谁”。刻耶洛喊到。
一个带着义肢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我是来寻找‘石中剑’的,请问你在附近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或者有奇怪的景象出现过”。
“石中剑?”。这…这不是在我体内吗?
但是这样说未免太慌谬了吧。
“没有那就算了”。男子有些失望。
刻耶洛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他知道这个人要找的东西就是自己。
刻耶洛起身说道:“我知道”。
男子没有表现太多的表情兴奋高兴都被他没有表情的脸压了下去。
“哦?那在哪里?谢谢带路”。
他这样一说,刻耶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突然间树林里冲出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刀枪弓匕首什么都齐全。
“放下武器,乖乖更我们走”。那群武装者交头接耳,好像在讨论不是报告说只有一个人么,怎么又多出一个,不想伤及无辜。
不过很快就注意到刻耶洛的身上有矿质,而另一个则干干净净。
他们指着男子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会和这人站在一起。
“别伤害他,他只是问路的”。刻耶洛叫道。
“才十几号人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啊叫冥沙,来这里勾结夜鬼”。冥沙说道。
“管你叫什么,白天我管你是什么鬼”。
说完便向冥沙开枪。
刻耶洛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不由自主的帮他挡子弹。
然后捡起地上的未完成的镐子向他们攻击,这些疼痛比起这些年的伤痛算不了什么。
刻耶洛身上多出枪伤,背后插着匕首,一根长枪从刻耶洛的侧胸贯穿。
“冥沙快走,这里我顶着”。刻耶洛喊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需要你带路呢!”。
刻耶洛嘴角的血缓缓流下,他感觉自己的大限已到:“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我身上,我体内”。
“在我没有让你倒下的时候,你不能倒下”。冥沙说完,周围明显暗了下来。
那种夜晚的感觉,那种神一样的眷顾,刻耶洛把自己按长者说的那样交给了冥沙。
刻耶洛拔出身上插满的武器扔在地上,像活过来那样,对着剩下的武装人员咆哮道:“我愿意成为您的左肩右臂,以战止战,战痕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