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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左右逢源(前547年)

郑简公赏赐攻入陈国有功劳的人(入陈在前548年)。

三月初一,设享礼招待子展(公孙舍之,罕氏),赐给他先路和三命的礼服,然后再赐给他八个城邑(以路及命服为邑先。八邑,三十二井。集解服虔曰:“四井为邑。”)。

赐给子产(公孙侨,国氏)次路和再命之车服,然后再赐给他六个城邑。

子产(公孙侨,国氏)辞谢城邑,说:“从上而下,礼数以二的数目递减,是合乎礼制的。臣下的官位在第四,而且这次是子展的功劳,下臣不敢受到赏赐的礼仪,请求辞去城邑。”(上卿子展,次卿子西。前562年,良霄次之;前554年,乃立子产为卿,故位在四)

郑简公坚决要给他,他就接受了三个城邑(位次当受二邑,以公固与之,故受三邑)。

公孙挥(字子羽,羽氏)说:“子产大概将要执政了。谦让而不失礼仪。”(“知国政”就是“执国政”。据说后世官制上“知”字始此,如“知县、知府”)

(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赂于宋。”是伯有在子西之下也。十九年传云:“子展当国,子西听政。”当国谓摄君事,听政谓为上卿,是子西次子展,故此注以子西为二,良霄为三。二十七年,“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如彼文次伯有在子西之上。二十九年,裨谌论子产位次,云“天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即世政焉辟之?”先言伯有,后言子西,又是子西在伯有之下者。据十九年传,子西必在伯有之上,盖其后更有进退,杜据传上文以次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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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康王、秦国人进攻吴国,到达雩娄,听说吴国有了防备就退回。

于是就侵袭郑国。

五月,楚军、秦军到达城麇。

郑国的皇颉在城糜戍守,出城,与楚军交战,战败了。

楚国的穿封戌俘虏了皇颉,公子围(楚国王子围)与他争功,让伯州犁评判是非。

(伯州犁:楚国大宰,他是晋国伯宗的子,公元前576年投奔楚国)

伯州犁说:“请问一问俘虏。”

于是,伯州犁就叫俘虏站在前面。

伯州犁说:“他们争夺的对象便是您,他们都是君子,这件事有什么搞不清楚的?”(王子围和穿封戌都不是小人物,而是有身份的人,容易识别)

他举起自己的手,说:“那位是王子围,寡君尊贵的大弟弟。”

他放下自己的手,说:“这个是穿封戌,是方城外的县尹。是谁俘虏了您呀?”

(上下手以道囚意)

俘虏说:“颉遇上王子,抵抗不住,被他打败了。”(王子所得)

穿封戌大怒,抽出戈来追赶王子围,没有追上。

楚国人带着皇颉回国了。

(这个故事叫《伯州犁问囚》,“上其手、下其手”后来合并为“上下其手”,比喻玩弄手法,串通做弊,而不是现在网络上那种龌蹉的解释)

印堇父和皇颉一起留守在城麇,楚国人囚禁他们,想拿去献给秦国。

郑国人在印氏那里拿了财货向秦国请求赎回印堇父,子太叔(游吉,游氏)正做令正,为他们拟写请求赎人的说辞。

子产(公孙侨,国氏)看了草拟的文书之后,说:“你这样写,是救不了印堇父的(谓大叔辞以货请堇父,必不得)。秦国接受了楚国奉献的俘虏,却在郑国拿财物,不能说合于国家的体统,秦国不会这样做的(受楚献功,大名也。以货免之,小利。故谓秦不尔。)。如果写‘拜谢君王帮助郑国。没有君王的恩惠,楚军恐怕还在敝邑城下呢’,这才可以(辞如此,堇父可得)。”

子太叔(游吉,游氏)不听,就动身了。

秦国人果然不给。

郑国另派使者,带着财物按照子产的话去交涉,然后得到了印堇父(更遣使执币,用子产辞,乃得堇父。传称子产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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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鲁襄公(29岁)和晋国赵武(赵文子,赵孟)、宋国向戌、郑国良霄(伯有,良氏)、曹国人在澶渊会见,以讨伐卫国,划正戚地的疆界(正戚之封疆)。联军占领了卫国西部边境懿氏六十邑给了孙氏(戚城西北五十里有懿城。因姓以名城,取田六十井也。)。

《春秋》对赵武不加记载,这是由于尊重鲁襄公(罪武会公侯)。对向戌不加记载,这是由于他到迟了。记载郑国在宋国之前,是由于郑国人如期到达。

当时卫献公参加了会见(晋将执之,不得与会,故不书)。

晋国人拘捕了宁喜(甯喜)、北宫遗(北宫括之子,谥成子),让女齐(司马侯)带了他们先回去(讨其弑君伐孙氏也。归晋而后告诸侯,故经书在秋)。

卫献公去到晋国,晋国人抓了他关闭在士弱(士渥浊之子)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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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齐景公、郑简公为了卫侯的缘故到了晋国,晋侯设享礼同时招待他们。

晋平公赋《嘉乐》这首诗。(取其“嘉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

国景子(国弱)做齐侯的相礼,赋《蓼萧》这首诗。(太平泽及远,若露之在萧。以喻晋君恩泽及诸侯)

子展(公孙舍之,罕氏)做郑伯的相礼,赋《缁衣》这首诗。(义取“適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言不敢违远於晋)

叔向(羊舌肸)让晋平公向两位国君下拜,说:“寡君谨敢拜谢齐国国君安定我们先君的宗庙,谨敢拜谢郑国国君没有二心。”(《蓼萧》、《缁衣》二诗,所趣各不同,故拜二君辞异)

国景子派晏平仲(晏婴)私下对叔向说:“晋国国君在诸侯之中宣扬他的明德,担心他们的忧患而补正他们的过失,纠正他们的违礼,而治理他们的祸乱,因此才能作为盟主。现在为了臣下而逮了国君,怎么办(谓晋为林父执卫侯)?”

叔向告诉赵文子,赵文子把这些话告诉晋平公。

晋平公举出卫献公的罪过,派叔向告诉齐、郑二国国君(言自以杀晋戍三百人为罪,不以林父故)。

国景子赋《辔之柔矣》这首诗(义取宽政以安诸侯,若柔辔之御刚马)。

子展赋《将仲子兮》这首诗(义取众言可畏。言卫侯虽别有罪,而众人犹谓晋为臣执君)

晋平公于是就允许让卫献公回国。

叔向说:“郑穆公的后代七个家族,罕氏大概是最后灭亡的,因为子展节俭而用心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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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展,郑国子罕之子。居身俭而用心壹。】

【郑穆公十一子,子然、二子孔三族已亡,子羽不为卿,故唯言七穆。】

【郑七穆,谓子展公孙舍之,罕氏也;子西公孙夏,驷氏也;子产公孙侨,国氏也;伯有良霄,良氏也;子大叔游吉,游氏也;子石公孙段,丰氏也;伯石印段,印氏也。】

【穆公十一子,谓子良,公子去疾也(公元前584年);子罕,公子喜也(公元前566年);子驷,公子骈也(公元前563年);子国,公子发也(公元前563年);子孔,公子嘉也(公元前554年);子游,公子偃也(公元前575年);子丰也(见前566年);子印也(公元前578年);子羽也(公元前578年);子然也(公元前572年);士子孔也(前565年)。子然、二子孔已亡,子羽不为卿,故止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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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从晋国回来,派子西(公孙夏,驷氏)到晋国去聘问,致辞说:“寡君来麻烦执事,害怕失敬而不免于罪过,特派夏前来表示歉意。”(言自惧失敬於大国而得罪)

君子说:“郑国善于侍奉大国。”(将求於人,必先下之。言郑所以能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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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十月,楚康王、蔡景公(蔡侯)、陈哀公攻打郑国(为许),郑国人准备抵御。

子产(公孙侨,公孙成子,子美,公孙舍之)说:“晋国将要和楚国讲和,诸侯将要和睦(和在明年),楚康王因此冒昧来这一趟。不如让他称心回去,就容易讲和了。小人的本性,一有空子就凭血气之勇,在祸乱中有所贪图,以满足他的本性而追求虚名,这不符合国家的利益,怎么可以听从(郑之欲与楚战者,皆衅勇贪名之人,非能为国计虑久利,不可从也。)?”

子展(公孙舍之,罕氏)听了很高兴,就不抵御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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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五,楚军进入南里,拆毁城墙。

然后,楚国从乐氏渡过洧水,进攻师之梁的城门(郑城门)。

再然后,楚军放下内城的闸门,俘虏了九个不能进城的郑国人。

楚国人渡过汜水回国(於氾城下涉汝水南归),然后安葬许灵公(卒灵公之志,而后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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