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五月十七日,齐国崔杼杀了他的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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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平公渡过泮水,和鲁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子、邾于、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在夷仪会合,进攻齐国,以报复朝歌这一战役(朝歌役在前550年。不书伐齐,齐人逆服,兵不加)。
(鲁襄公、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藤子、薛伯、杞伯、小邾子)
齐国人想用杀齐庄公这件事情向晋国解释(以弑庄公说晋也),派隰鉏(隰朋曾孙)请求讲和。
庆封(左相)来到军中(庆封独使於晋,不通诸侯,故不书。),男男女女分开排列、捆绑。
齐国把宗庙里的祭器和乐器送给晋平公。
从六卿、五吏(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三个师的将领(每军五师,每师有正副师帅,三军十五师有三十帅,都为中大夫)、各部门的首长、属官和留守的人都赠送财礼。
晋平公答应了(晋侯受赂还,不讥者,齐有丧,师自宜退)。
派叔向(羊舌肸)告诉诸侯(告齐服。)。
襄公派子服惠伯(子服椒)回答说:“君王宽恕了有罪,以安定小国,这是君王的恩惠。寡君听到命令了。”
晋平公派魏舒(魏献子)、宛没迎接卫献公(卫献公以十四年(公元前559年)奔齐。),准备让卫国把夷仪给卫献公居住。
崔武子留下卫献公的妻子儿女,来谋求五鹿这块地方(崔杼欲得卫之五鹿,故留卫侯妻子於齐以质之。)。”
起初(公元前549年),陈侯(陈哀公)会合楚王(楚康王)攻打郑国,陈军经过郑国的路上,填塞水井,砍伐树木,所以郑国人怨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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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郑国的子展(公孙舍之,罕氏)、子产(公孙侨,国氏)率领七百辆战车攻打陈国,夜间突然袭击陈国都城,于是就攻进了城。
陈侯(陈哀公)扶着他的太子偃师逃到坟地去,遇上司马桓子,说:“你的车载上我!”
司桓子拒绝他,借口说:“我正要巡视城池。(不欲载公,以巡城辞)”
遇上贾获,车上载着贾获的母亲和妻子,贾获便让他的母亲和妻子下车而把车子交给陈侯。
陈侯说:“你的母亲也上来吧。”
贾获辞谢说:“妇女和您同坐一车不吉祥。”(虽急,犹不欲男女无别)
于是,贾获说完就与妻子一起扶着母亲逃奔到坟地,也免于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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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展(公孙舍之,罕氏)命令军队不要进入陈侯的宫室,与子产(公孙侨,国氏)亲自监守着宫门。(欲服之而已,故禁侵掠)
陈侯派司马桓子湲将宗庙的祭器赠送给他们。
陈侯穿上丧服,抱着土地神的神主(拥社,抱社主。示服),让他手下的那些男男女女分别排列、捆绑,在朝廷上等待(自囚系以待命)。
子展(公孙舍之,罕氏)手拿缰绳进见陈侯,再拜叩头,捧着酒杯向陈侯献礼。(承饮,奉觞。示不失臣敬)
子产(公孙侨,国氏)进去,数了一下俘虏的人数就出来了。(但数其所获人数,不将以归)
郑国人向陈国的土地神祝告消灾去邪,司徒归还民众,司马归还兵符,司空归还土地,就撤兵回国了。(陈乱,故正其众官,脩其所职,以安定之,乃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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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七月十二日,诸侯在重丘一起结盟,这是由于跟齐国讲和的缘故(伐齐而称同盟,以明齐亦同盟。)。
楚令尹屈建带兵灭亡了舒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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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的子产(公孙侨,国氏)向晋国奉献战利品,穿着军服处理事情。(献入陈之功,而不献其俘)
晋国人质问陈国的罪过(郑国攻伐陈国的理由)。
子产(公孙侨,国氏)回答说:“从前虞阏父(亦书遏父)做周朝的陶正,侍奉我们先王(阏父,舜之后。当周之兴,阏父为武王陶正)。我们先王嘉奖他能制作器物为王所用,又是虞舜的后代(舜,圣,故谓之神明),武王就把大女儿太姬许配给胡公(陈胡公),并封他在陈地,以表示对黄帝、尧、舜的后代的诚敬(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后,又封舜后,谓之恪。并二王后为三国。其礼转降,示敬而已,故曰三恪。)。所以陈国是我们周朝的后代,到今天还依靠周朝(言陈,周之甥,至今赖周德)。陈桓公死后的那次祸乱,蔡国人想立蔡女所生的公子为君(即陈厉公;陈桓公鲍卒,於是陈乱。事在前707年,蔡出,桓公之子厉公也)。我们先君郑庄公侍五父(陈佗)并立他为君(五父佗,桓公弟。杀大子免而代之,郑庄公因就定其位。),蔡国人杀了他。我们又和蔡国人奉事拥戴厉公,一直到陈庄公、陈宣公,都是我们郑国所立(陈庄公、宣公,皆厉公子)。夏氏的祸乱,陈成公流离失所,又是我们让他回国的,这些都是君王所知道的(前599年,陈夏徵舒弑灵公。灵公之子成公奔晋,自晋因郑而入也)。现在陈国忘记了周朝的大德,丢弃了我们的大恩,抛弃我们这个姻亲,依仗楚国人多,来侵犯敝邑,但并不满足,因此有我国去年请求攻打陈国的报告(郑伯稽首告晋,请伐陈。)。没有得到贵国允许的命令,反而有了陈国攻打我国东门的战役。在陈军经过的路上,水井被填塞,树木遭砍伐。敝邑非常害怕敌不住外兵压境而给太姬带来羞耻。上天诱我们的心,启发敝邑攻打陈国的念头。陈国知道自己的罪过,得到我们的惩罚。此我们敢于奉献俘虏。”
晋国人说:“为什么侵犯小国?”
子产(公孙侨,国氏)回答说:“先王的命令,只要有罪过,就要分别给予刑罚。况且从前天子的土地方圆一千里,诸侯的土地方圆一百里,自此递降。如今大国的土地多到方圆数千里,如果没有侵占小国,怎么能到这个地步呢?”
晋国人说:“为什么穿军服?”
子产(公孙侨,国氏)回答说:“我们先君郑武公、庄公做平王、桓的卿士。城濮那一战役,晋文公发布命令说:‘各自恢复原来的职务。’命令我国郑文公穿着军服辅佐天子,接受楚国俘虏献给天子,现在我穿军服是不敢废弃天子命令的缘故。”(城濮在前632年)
士庄伯不能诘责,便向赵文子复命。(士庄伯:士弱,晋国还有一位士庄伯,名巩朔,公元前588年任新上军将)
赵文子(赵武,赵孟)说:“他的言辞合于情理,违背了情理不吉祥。”
于是,晋国就接受了郑国奉献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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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十月,子展(公孙舍之)作为郑简公的相礼一起去到晋国,拜谢晋国接受他们奉献的陈国战利品。
子西(公孙夏,驷氏)再次发兵进攻陈国,陈国和郑同讲和(前虽入陈,服之而已。故更伐以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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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古书上说:‘言语用来完成意愿,文采用来完成言语。’不说话,谁知道他的意愿是什么?说话没有文采,不能到达远方。晋国成为霸主,郑国进入陈国,不是善于辞令就不能成功。要谨慎地使用辞令(枢机之发,荣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