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兄弟从老薛头家出来便兴致缺缺的各自散去,尤其是刘二,心里总觉的是这个老薛头在故弄玄虚,心里闷闷不乐的回了家。
刘江看着心情低落的刘二,暗暗称奇,平时这混小子不到天黑都不回家,今天回来这么早,难道是饿了?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现一下身为人父的伟大情怀,便开口问道:“是不是饿了?这么早回来,等下我削点土豆给你炖肉吃。”
“爸,你知道那个老薛头吗?”刘二突然想起,刘江肯定清楚这个老头的底细,待摸清楚明天就戳穿老薛头的把戏。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呢?”刘江语气平淡的反问,但是眼中的波澜表示他好似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
“爸,你知道啥就说啥嘛,锋子和小武都快被那老头弄的晕头转向了。”刘二没好气的催促。
“到底咋回事,你先跟爸说说。”刘江闻言心中一紧,也有些急了。
“没啥,就是小武带着我们去找那老头学功夫,那架子端得很足,最后就收下锋子跟小武。”说到这里刘二自己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我觉得他就是在骗吃骗喝,今天锋子给他买了十多块钱的东西,都白瞎了。”
刘江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好奇的问,“对了,我都没问你,小锋哪来的那么多钱,又租房子,又送礼的?”
刘二心道不好,一个不注意便说漏嘴了。“就是他以前自己攒下来的,还有他浦建华他们帮忙拿的零花钱,零零散散的凑到一起就有那么多了。”
刘江明显心里一万个不相信,但是孩子长大有主见,也由不得自己,便说嘱咐道,“反正你们不许偷摸,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哎呀,我知道了,你快说那个老薛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二一看蒙混过关了,便撒娇似的转移话题。
“甭跟我撒娇,我不吃这套,”刘江嘴里说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说明他很受用。“那老头是个满子,性格怪的很,见不得别人杀狗,前些年,他邻居养了一条黑狗,时常跑到他家院子里去,偶尔他也喂点吃食,后来冬天的时候人家杀狗吃肉,这老头知道了,跑去把邻居家里四个壮丁都摔的半死,桌子也掀了,那时候他就至少60多了,摔那些大小伙子一手一个,所以说本事还是有的,但那古怪的性子,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刘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据说他儿子扔下他不管也是有原因的,当年他儿媳妇还没过门的时候来家里,好像因为要帮忙打扫炕上的供桌,被老头一下子从炕上甩到地下,结果婚事差点黄了,再后来儿媳妇进门就一个条件,离他越远越好。他儿子两口子婚后就搬到外地,据说都断了联系了。”
刘二听得目瞪口呆,“这老头这不是有病吗?”
“都是他们满族那点习俗,除了上岁数的人,小年轻什么的哪有在乎的?你看那狗肉馆,满族人也不少,东门的那个满洲里狗肉馆,不就是满族人开的嘛。”刘江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又开始感慨世风日下,刘二赶紧跑进里屋躲风头。
刘二心里越琢磨越不对,便跟刘江说了一声晚上不回来,便杀向王永锋那里。
王永锋从刘二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提炼了两点:一,坚决不上那个西炕,也就是老头儿媳妇的前车之鉴;二,坚决不吃狗肉,就算是家里那顶暖和的狗皮帽子也不再戴了。
刘二一听就傻眼了,自己颠颠的跑这么远,接过轻描淡写的总结了两点便没了自己什么事,就好像自己闲的蛋疼一般,于是不甘心的问,“那明天你跟秃哥真要大早上去他那学本事?”
“去,为什么不去,不去都对不起我磕的那三个响头。”王永锋笃定的说道。
“即使不去咱们自己也得锻炼身体了,身壮力不亏,不是坏事。”从小营养不良显得有些单薄的浦建华也搭话。
刘二看了看自己已经初具规模的小肚子,也不由得怀念当年小学运动会八百米冠军的自己,犹豫了一下,不确切的说道,“那就去吧。”
“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王永锋转了个身将身上的棉被掖了掖,便沉沉的睡去。
翌日天还没亮,王永锋起床草草收拾一番,便与刘二,浦建华匆忙向老薛头家赶去。
“至于这么早吗,这才5点多。”路上刘二环顾一周,连个鬼影都没发现,不由得抱怨道。
“今天第一天,肯定要早点去,留个好印象。”王永锋脚下紧赶着。
刘二捂着冰冷的耳朵,也不再言语,不多时,郝天明也从后面赶上来,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没等他。几人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茬匆忙的赶路。
到了地方,发现小武与邢四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怎么还没进去。”
“等着你们一起进去,快点吧。”邢四催促了一声,揉了揉发红的脸颊。
房门忽的打开了,老头板着脸看着几兄弟,“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早点来吧。”
话音刚落,便关上了门,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少年,王永锋多少有些气不顺,“小武平常你几点过来?”
“四点半。”小武的回答依然简短有力,却让几兄弟说不出话来。
“卧槽,那昨天你怎么没跟我们说。”刘二心里有些着急,说话也有些冲。
“忘了。”小武这个强大的理由让几兄弟沉默无语,刘二也彻底哑火。
邢四吧嗒吧嗒嘴,“要不咱们回去再躺会,说不定还能睡一觉呢。”
“算了,来都来了,自己锻炼吧。”王永锋指了指那面的土单杠还有沙袋说道。
几人你一下我一下毫无章法的打着那黑乎乎的沙袋,小武单手吊在单杠上,一下又一下的做着引体向上,眼热的几兄弟纷纷尝试,最后只能在旁羡慕了。
几兄弟热火朝天的锻炼声,引得四面邻居纷纷出门观望,嘴里不干不净的絮叨些什么,几兄弟也不去理会,专心的活动筋骨,冷冽的晨风吸进身体里,就像一支强效兴奋剂,让几人倍感神清气爽。
郝天明看了看手上新安置的电子表,表示该去上课了,几兄弟便浩浩汤汤的杀向学校。
待几兄弟走后,一直悄无声息的房门被打开,老薛头穿戴整齐,带着一个小布袋子便出门了,也没有往日的邋遢劲,苍老的身影走路仿佛都有力了几分。
“灵儿,干嘛呢,一大早上就在卫生间不出来,快点吃饭,早点去上学。”乔灵的母亲陈淑容大声的催促乔灵。
“马上。”乔灵姿势别扭的半蹲在马桶上,将目光从透气窗收回,吃过饭又磨蹭了一会才慢慢走向学校。
“难道他早就去学校了,怎么可能这么积极的上学呢?”乔灵自言自语的在路口站定,回头望了望正对着的自家卫生间透气窗,摇摇头便向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