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几多朝花生梦里,睐怠回眸,复又凄凄,剪烛懒现新愁。更道是,上古痴儿,莫能逢旃。
闻之,各哝各心意,皆难明。
“名字?”
“天宇晴霁,四顾无纤翳。”
“太长了。”
“纤纤……”这么柔美的名字或许自己永远都配不上吧,就像自己如此弱小,出身都低贱,怎么可能站在他身边,被他思念,甚至含情默默地叫出名字呢?
“第一组。”
“小小姐,你没事吧?”玉瀲似乎看出了昨晚后纤儿的异样,不安地关心道。
“没呢!就,终于考核啦,激动地考虑之后的小假计划罢啦!”女孩忽然甜甜地笑道。
玉瀲更是一愣,自从离开家府后,这位小小姐就基本没笑过,何况还这么甜美纯真的笑容。“你呀”,心疼地捏了捏纤纤的鼻子,“笑起来真好看。”说罢紧紧抱住眼前的小女孩,或许人与人之间都是如此吧,当心爱的人过于坚强自己总是容易松懈,但当在乎的人变的美好而又满布蜜意时,一种要为了她不惜一切赢定天下的勇气就会充斥满身,“好好保重,我在胜利的终点等你。”
穿过一个洞口,爬上一段长梯,眼前便出现了十二个岔路口,纤纤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站在原地,不难发现,洞口的方向是十分精准地分布着,子鼠,丑牛,寅虎,旋即毫不犹豫地走入了寅辰方向。再一向前则发现是死路一条,但此间石室十分简陋,到处都是裂痕,而透过裂缝可以看到石壁后面崎岖地石道,石室中央摆放了一个空盆,纤纤胸有成足地走至盆前,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腕,她不是不怕疼,也不是不怕死,但是她知道诺大个石室催动必须用自己的一盆鲜血,不过贫血了后面的关卡若是太难自己又贫血该怎么过她也没想好,所以口开的不是很大,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被空盆完全吸收后才继续放,片刻不到只听一声巨响,第五条石缝竟然完全打开了,她立马将手腕用力一捏,一大把血喷涌而出后立马飞身进入这张门,果不其然,在起身大概盆内的血吸收完后石缝又迅速恢复了,“原来,要付出的永远比要得到的多啊。”女孩只是喃喃,若刚刚不灌多点血液估计自己要么前功尽弃要么缺胳膊少腿啦。再是过完一条极长的隧道,终于到了一件暗室,环顾四周,发现分别摆放着这五个颜色不同的箱子,正当她准备上前开启箱子时,零零星星几个同窗也到达了,看来这是最后一关了。
好一会儿,大家都觉得该到的到齐后,有些按耐不住了:“这关到底是干嘛?”
“是相杀。”这时一位身着玄黄的男子提刀旋下了刚刚发言家伙的人头。大家都会意过来,然后都纷纷向纤纤看来,因为她最小而且又是女孩子,故而第一个做磨刀的人头非她莫属。小女孩也是不慌,好似早就料到般,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发制人,将对她执刀相向的人一一放倒,但力道控制的极好,都为真正将他人夺命,不一会儿眼下的人们都四脚朝天后,只听玄黄男子鼓掌步来:“厉害厉害,四两拨千斤,小小年纪本事不小。可是他们必须死。”说着眼里阴狠道:“他们不死,我两是无法通关的。”
“留三个五行不同的吧,”话音没落地上的人们竟然都断气了,原来地上早就有散尸散,吸入不但毙命还尸骨无存,“反正有五个箱子……”纤纤着实吓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杀人,“我跟去,不过不是去杀戮,而要学本事,杀尽天下杀戮!”脑海里曾经的只言片语又回旋不绝,“那时也由不得你。”这句话更是让她花容失色,表情极度痛苦,好似死的是她自己一样,但她明白,还不能倒下。脑海里忽而浮现出昨夜那位遗世独立的男子,她吞了口唾沫,努力咬牙站定,坚强地走到了石室中心的黄色的箱子前,她还不能放弃,她要解救他的那份孤独,她要变强,强到可以找到他然而和他并肩而立月色之中。
“乾为天,兑为泽”,“艮为山,坤为地”石室内仅存的两人同时念道。
“小师妹,看来你永远赢不了我呀~”玄黄的男子极其自大道。
“那我们来日方长呀。”
语毕,箱子聚光,再一睁眼之间一把精致的纸制折伞稳稳地落在了纤翳手中,伞坠竟然还是几片极其柔软的羽毛,她忽然觉得自己被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伞,还是纸制的,她根本不可能用她来御敌,更别说杀尽天下杀戮了,一阵自嘲,原来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呀。
衣着玄黄的男子看到她铁青的脸后随即了然,又故意重复了一句:“来日方长。”放声大笑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纤纤,你快看,我通过啦,这是我的血器,你看~”玉瀲一见纤纤走出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前给她看自己的宝贝,只见玉瀲是两把回形的镰月刀,锋利无比。
“呵呵,一对除草的镰刀就少晃悠了!”身后忽然一阵嘲笑。玉瀲听了脸上起的一青一白。
“你说你们两个姑娘家不好好嫁人来这里干嘛?到时候可别怪咱爷们不怜香惜玉手下留情哈~”又是一阵调笑。玉瀲气得头顶快冒烟了。
谁知这时纤纤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上一句:“是呀,我来干嘛的呢?我吃饱了撑着来干嘛的呢?”说罢将怀里藏着的纸伞重重地摔在地上,猛的将刚刚嘲笑他们为首的男子扑倒,坐在他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吼道:“你以为我像你们这种变态自己想来的吗?”说罢加大力度,眸色里的凶狠让人望而生畏,眼看男子岌岌可危但无人敢靠近,此时忽然红绫飞出缠在纤纤腰间,狠狠将其甩开,众人见状立马匍匐道:“卯堂堂主。”纤纤也不跪拜,只是保持着刚刚被甩在地上的姿势,眼神空洞,腰间缠着的红绫她也没有在意。
“圣主要见你。”振鹭面无表情地述说着,见女孩毫无起身的自觉,于是干脆所幸拖着她离开了众人面前。
“圣主,人来了。”振鹭恭敬道,随即将红绫用力一扯,纤纤被狠狠摔在大殿上,骨碎的疼痛还是没有让她从失望中缓过神来。
“听说你年龄最小但毫不犹豫杀了同组的同窗?”声音不大不小地在殿内扬起,这才让纤纤缓过神来,这声音,是昨夜的缱绻呀!她心里忽然一阵狂喜,她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可是再一想,他是高高在上的圣子呀,自己本来就不够强大,神器还是一把窝囊的纸伞,怎么可能与他并肩呢?随即失望转成了绝望。
见纤纤久久不回答,旁边的一位堂主觉得她对圣子大有不敬,宝剑出鞘上前准备夺了她的小名=命,此时一把纸扇旋即而飞生生将宝剑打落于地,“纸扇!”这才让小丫头不禁喃喃地回过神来,纸扇也能挡住宝剑呀,她迅速调整状态端正姿态后敬重地跪拜下去,匍匐低头言道:“小女并非有心杀他们。”
“考核的规则明明是先到先得,根本不需要杀戮,你明明第一个到达却一直等到其他人聚集,不是蓄意谋杀时什么?”一位堂主今年的部下都死于了她的剑下,故而毫不客气地逼问道。
“我不是,我不知道规则,我不知道……”纤纤听了先到先得四个字后急了起来,她被骗了,被耍了!
“不懂规则,就不要参加这场游戏。”只见自己的堂主献馘也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纤纤真真无话可说了,她本最为善辩,但现下真真慌了,她杀人了,她杀人了,还杀的同窗,昔日觉得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同窗。
“我信她。”谁知这句话竟然不急不慢地从头顶飘来,“她是无意的。”
见还有些堂主不服,他继而又道:“因为她拿的是纸伞。”这时才发现被自己抛弃的纸伞竟然又诡异地自行回到了自己身边。
纤纤不敢相信至今发生的一切,偷偷抬头,才看到上座的男子青丝似月光般的柔美泻下,皮肤比自己的都要细腻,精致的面孔散发着英气和无法近身的暗涌杀气,玩味却又看透一切的眸瞳里充斥着种种的不屑,一袭玄衣沉静于龙榻上,圣主果然是九天之力的圣子玄孙,一身上下盛气逼人。他随性地露出了些许苍劲有力的四肢,双手戴着两对圆镯,象征着东南西北四方的最高权力,双飞的袖口不及手腕,给人干练的灵活感,上面凌乱有致地刺绣着上古神父伏羲的功德,时刻鞭策着如今的圣子,肘部十字交叉镂空上雕刻着赤金的左为勾陈,右为白虎,领口青龙被绣的活灵活现得栖息于肩,其比例最大,暗示圣子肩头担子之重。的确,世间万物本相对,位列越前,领口点缀的肩头更是复杂。腰间螣蛇缠绕,稳固着亦正亦邪的中庸身份,蛇身一广汉玉佩随着宫绦闲适垂落,腰系两缠血色红绫刻上种种禁忌和世间最阴毒的诅咒,朱雀玄武也分别现于比他人都要宽大的下衣,暗示着圣子既然位列三界之首,便要敢为天下先,最快最稳地走在最前。底边再用金缕线层层缝上,做成可以收放自如的活口,后盖上张张守护的明黄符文。不难发现,圣子身上的守护之符文比禁忌诅咒少了些许,错落有序又些许复杂的相对性就这样在少年的身上相辅相成,衬托了肩头那个复杂凛栗的玄色上古单字——死,这便是地门的钥匙,通灵终端。
“真是贪婪,痴儿。”这时一声极冷的音色飘渺而出,她才回过神,估计献馘若再不提醒自己适可而止眼珠很快就会其他堂主被挖走吧。
“本尊累了,”座上圣主懒懒唤道,“献馘。”
“在!”
“带下去,好好教教。”说罢起身将去。
女孩听了自己竟然被点了位这么厉害的师父,激动地连连叩谢道:“纤纤谢谢圣主!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而这时玄色的身影忽而僵住,不愿置信地皱眉问道:“你叫什么?”
女孩被这么问,不禁又紧张起来,忐忑道:“纤,纤。”读的很慢,貌似希望若是上头变脸也变慢点,让她多享受一秒的幸福都好。
“抬起头来。”
闻言作罢,明显感到为首的两位堂主透过面纱的些许不悦,而圣主也是一怔,复而唇齿蔑笑,意味不明地消失在了大殿里。
“几多朝花生梦里,睐怠回眸,复又凄凄,剪烛懒现新愁。更道是,上古痴儿,莫能逢旃。”夜里,一位浑身衣着凌乱不堪的男子在一露台醉卧着自言自语道。
“闻之,各哝各心意,皆难明。”一个清幽的女音空灵飘起。
“你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