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事,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说的太明白。
“按照您的经验,这种类型的伤患,恢复到能跑能跳大概需要多久呢?”
“这...”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犹疑,皱了皱眉,“这恐怕不好说,还要看病人的身体条件和精神状态。”
“按照南宫的情况,假设他有非同寻常的勇气和毅力,恢复正常行走能力至少也需要一到两年,至于恢复运动能力...最起码还要再加一年。”我迎上他的目光,“我分析得没错吧,刘医生?”
他没有说话,只是略显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可是,‘启仁’杯全国赛明年5月就要开赛了...在那之前,他恐怕...”
“我和他沟通过很多次,但是他不肯听我的。”刘医生叹了口气,显得非常头疼,“这么做实在是太疯狂了,根本不可能实现!”
如我所料,两三年才能完成的训练计划,南宫居然决定在半年内就全部完成,重回赛场。这么做不仅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巨大的负担和伤害,更会使他积累非常大的精神压力。这么温和睿智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呢!要是让田正他们知道了那还得了!
“既然同学你知道这些情况,能不能好好劝劝他?”
“我...恐怕是劝不动他的。”尽管每次见他他都是谦和有礼的好脾气模样,可我隐隐觉得,在这些大事上,他绝不会被别人左右。
事到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接下来自己所说的话,只是为了帮助朋友而已,绝不是刻意泄露国家机密。
“刘医生,我有些训练方面的建议,或许能帮到南宫。只不过...就像您为他保守训练计划的秘密一样,我希望我跟您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也能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有些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眼,发现我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思索再三,带我去了办公室。
希望我是真能帮到南宫,而不是害了他。
...
人闲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忙起来真是什么事都堵在一块儿。
网球队里,第一场复赛的对手是综合实力省内前十的理大。钱治宇负责搜集对手资料,我和石尘帮着他一起进行系统的分析,制定训练计划和对战方案。为了保证分析结果的精确性,有时候光看一个选手的比赛视频就要反复倒带十几次,一晚一晚对着屏幕严重导致我最近视力模糊并且两眼布满血丝,筱姐看见了,居然在做寿司的时候拿胡萝卜逗我玩,愁的我就剩下翻白眼的劲儿了。
课题组里,我被分配到一些比较赶时间的工作。上完课一有空就得拿出同门拟好的工法文件进行校对和润色,几十页枯燥乏味的技术资料看得我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提交了材料,又要跑去图书馆进行科技查新,饿着肚子不停地改材料改合同改专利。这样奔波了几天,人倒是瘦了不少,本以为再也不用喝什么排毒水了,结果周勋看我脸小了一圈,又变出一种金色的养生茶来,每次非要看着我全部喝完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水壶离开。
到了十月底,几门课时少的基础课和专业课都结了课,除了忙队里和课题组里事,我硬是挤出了时间开始临时抱佛脚。有几次我实在不明白书上例题的算法,打开手机想要打电话向智商逼近爱因斯坦的柳师兄求救,想想他们现在肯定也在集训,又放下手机,一边抓头发一边咬着笔杆继续钻研。
筱姐回到宿舍,看到满眼血丝眼窝下陷顶着鸡窝头的我,差点吓得扔下零食拔腿就跑。
第二天开始,我每晚都被她按在宿舍里敷面膜。
“想想那个穷得就剩钱的朋友,想想那个特别了解你的朋友,想想你们队那俩校草!你这个梅超风的造型是准备把他们都吓跑嘛?快点给我变漂亮!我还指着你跟他们成了请我吃饭呢!”筱姐啃着苹果如是说。
“我现在就能请你吃饭...不用等我有对象...”我敷着面膜含糊不清地回应她。
“哦?”她悠悠踱步到我面前,“也行,走吧,季林环球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人均也就800吧。”
我哀怨地瞪了她一眼,护住自己的钱包,“好嘛,你再等几年...等我毕业了就去相亲,相中了土豪就请你去旋转餐厅,1800都行...哎哟!”
“还要等那么多年?!你这丫头片子要急死我啊!看招!”
“我错了我错了,马上找马上找!”球场上的任何招数都敌不过筱姐的无敌挠痒大招,她刚出手我就决定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了。
一夜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