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以往的读书声变成了嘿哈般的练武之声,玄耳经过昨日练拳后的洗精伐髓,便对五禽戏的习练更加重视了,没有像往日那般早早起来研习圣人经章。
迎着旭日,少年的练武动作优美典雅,或轻或重,或刚或柔,一会如仙鹤般翩翩灵舞,一会如麋鹿般静若处子,又像灵猿肢活体轻,玄耳一遍遍练习着五禽戏,五个动作,七十个招式,无名气体也随之在身体中活跃了起来,一个小周天,两个小周天,一直在随任督二脉旋转了九个小周天后再次回到丹田中不在动弹,比之昨日,那无名气体倒是壮大了许多,玄耳也随之停下,满头大汗,没有如昨日那般再次洗脉净体,用过餐点后,便又静静的观看起了五帝概述这本书。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一句句古文在玄耳的诵读下出现在了天地间,大青牛再次横卧到玄耳的身边,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玄耳在观看了一遍后,便对五帝概述有了一番理解,相比较三皇的仁德之心,五位大帝的一生却是充满了至刚至阳的王霸之道,惶惶如天日,不可与之争锋。
一番对五帝生平言行语录的了解,倒是让本性偏柔静的玄耳对于刚强王霸多了几分向往。日上三竿,玄耳放下了手中的书,便无聊的发起呆,读书练武好像成了生活的全部,读书养德明道,练武强骨保身。在玄耳看来,人生不止如此,据说练武和修道一样,到一定的境界后都能辟谷,不在食用凡间烟火。
千好万好,自己只是红尘苦海中的一粒小沙子,在没有得到社会地位和话语权后,明哲保身才是王道,至于三皇所说的仁德,五帝所讲的王霸,也只能向往而已。对了,自己现在所需要的一切食品物需,必须自己动手才能得到,自己完全没有为之撑腰的后方,所有一切还是的靠自己。
昨日的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连开个弓射个箭,打个小小的猎物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志向公道,要不是靠了自己无意中降服的大青牛,自己什么都得不到,还是闷头苦练,解决当前最需要的东西才是最主要的。
自从天地诞生,世间万物都是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从无到有,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自己没有名师指导,但是孰能生巧,多练几遍必会找到技巧法门,随即玄耳调整内心状态。没有条件,便自己创造条件,玄耳在残破的村落里寻找到一个破裂的竹箩,在用破布包上,用没有化尽的黑木炭在竹箩中间涂上巴掌大的黑圈,一个练习射箭用的箭靶便做好了,放在五米远的断树桩上,拿起弓箭,玄耳便练习了起来,第一次,连箭靶都没有射中,玄耳没有气馁,一次又一次的练习起来。
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玄耳在读书练武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件事,练习射箭。还好有大青牛这个可以依赖的伙伴,在看到玄耳认真的练习射箭后,便主动的去玉泉山脉中打点野味回来,为玄耳滋补养身。玄耳体内的无名气体渐渐地壮大,从刚开始的头发丝般粗壮到了今日的手指般粗壮,从九个周天到现在的三十六个周天,玄耳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玄妙,只是自己的气力好像壮大了,刚开始自己连拉个弓都比较吃力,现在拉弓就好像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十来天过去了,玄耳的箭术也练的颇有进度,站在十米远的地方能够达标了。倒是无名气体却再也没有增加了,好像遇到了瓶颈,在将箭术练到能够在二十米射中靶心后,玄耳停止了练习。
二月春风,吹来的是生命,这天玄耳再次背上弓箭和柴刀,拿上三叉枪,和大青牛走进了玉泉山脉深处。树林里多了一丝生命的绿。一如往常,先到小湖边上,静等了许久,也没有一个前来饮水的野兽,玄耳不由得失望,苦等一番没有结果,便和大青牛再次深进,大青牛在越过小潭后,变得小心翼翼,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仔细的分辨着周围的环境,一阵吱吱、、、的声音传来,玄耳解下背上的弓箭,上了弦,慢慢的向传来声音的方向靠近。
眼前开阔,一种不知名的树林里,爬满了一只只的灵猿,玄耳看着满林子的灵猿纳闷不已,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呢,原来是一群生活在山中的野猿,遂产生回去的想法,不过在看到了一只不断在各个树木缝隙间跳跃的小猿猴,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呢,从近处观察这些灵猿可以让自己对猿戏的练习更加的容易一些,便静静的待在原地观察者灵猿的动向。
大青牛漫无目的的在玄耳周围不断的晃悠,忽然牛眼一亮,看向了玄耳上方的树枝,一只调皮的小猿正在树枝上看着玄耳这个和它有点类似的物种,看着玄耳静静的站立在树下不动,便一路跳了下来,直接跳在了玄耳的头上,把正在陷入静观中的玄耳吓了一跳,伸手往头顶一挥,便把小猿吓得摔在了地上,小猿朝着玄耳不断的嘶叫,闻听到小猿声音的大猿们便赶了过来,看见玄耳后便一个个嘶叫了起来,不一会,玄耳周围围满了灵猿,一只胆子较大的灵猿跳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朝玄耳丢了过来,其它猿类有样学样,都跳在地上捡起石子,向玄耳丢了起来。
玄耳在小猿嘶叫的时候便知大事不妙,想着离去,再看见其中一只灵猿向自己丢石子后,便向后飞速离去,但还是挨了几记飞来的石子,一旁的大青牛牛嘴张的老大,一副你活该的样子。
玄耳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只正在觅食的野猪,距离相隔不远,待野猪朝他攻击来的时候他便一连射出了四五箭,其中三箭直中野猪。玄耳对第一次就打了这么大的猎物很有成就感,一路高兴的回到了住所。
休息一夜,待朝阳初升后,玄耳再次练习起来五禽戏,这一次他将练习重心放在了猿戏上,在练习了无数遍猿戏后,玄耳逐渐将自己昨日的收获融入到了拳法之中,想起那些攻击自己的灵猿,玄耳一点都不愤怒,倒是很感激这些禽畜,那一只只的灵猿动作很是灵活,跳上跳下,不,应该不是跳,而是飞,飞跃在那些树木之间。玄耳便有样学样,整个肢体不断的向灵猿学习,不知不觉便入佳境。
四个字在玄耳脑海中出现,心猿意马,说的就是一个字“活”,身活,心活,神更要活。见得玄耳变成了灵猿一般,肢体活了起来,而在玄耳身体中,他的心也活了起来。一丝气体出现,和第一次练出的无名气体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玄耳观察的仔细,这一丝无名气体是在心脏上面流出,随着经脉流向丹田。
意为气之体,气为意之形,形气为一体,大道皆可成。玄耳的神海里不断的出现这一段话,这是玄耳在读三皇本纪时看见的一句箴言,是天皇玄上对坐下弟子讲述的。玄耳好明白什么是神活,便尝试着用自己的神念去引导这次出现的无名气体。一遍不成,两遍,两遍不成三遍、、、在玄耳自己都不知道尝试了多少遍后,那丝无名气体终于被他神念引导,玄耳像第一丝无名气体运转一般,用神念引导着第二丝无名气体从丹田出发,经檀中,进泥丸,玄耳顿时觉得自己神海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飘飘欲仙的。
三个周天后,玄耳觉得头昏脑涨,从飘飘欲仙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还保持着灵猿飞度这一招,站立不稳,便栽倒在地。起身拍打掉身上的泥土,便又一次的忙碌着进食滋补,十来斤野猪肉下肚,玄耳对于自己现在的食量佩服不已,联想到不会是天下所有的武者都是这般食量奇大,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只有如他这般没有后方支持的穷小子才会选择吃这些凡间血食,而那些道派门阀的弟子是不食用这些下等的血食的,他们使用的是更高一级的灵物药膳。
宇宙者,象数之运。双手者,左象右数。艮为手,以艮终焉。艮者根也,止也,本也。本立而道生。象数万有之先也。在玄耳的一番诵读下夕阳跳进了无限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