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威从酒馆出来也没有直接回广德楼,而是和小来在街上溜达着。他嘴上虽然不认同李云聪的怀疑,但毕竟还是听进去了几分,李云聪的分析也不是全无道理可言。小来对这件案子完全没有兴趣,王振威和沈飞燕闹别扭,一个天天在广德楼,一个天天在镖局,两个人互不见面,只让自己来回奔波,既辛苦又为难,他现在只想劝说王振威不要再理这些事情,赶紧回镖局和沈飞燕解释清楚、两人和好,才是正题。
“对了!”王振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高兴道。
“想通啦!咱们回家。”小来以为王振威听进去了自己刚才的劝告,准备回镖局去,却听王振威问道:“小来,你还记不记得我爹收藏的那本记载着所有天下奇毒的《百毒真经》?”
小来点点头:“记得,就在左边书架的第十七本。少爷,你问这个干嘛?”小来经常打扫整理,对镖局里为数不多的书的位置也是一清二楚。
“我只是怀疑……”王振威没有把话说完,他脑中一边想着种种可能,一边返回了天下镖局,直奔向放书的地方,可是按照小来所言,根本找不到那本《百毒真经》,放在书架上的书的顺序也乱了。
他正在疑惑间,听到房间门被打开了,沈飞燕的声音传来:“王振威。”
“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啊。啊,是不是专挑我不在家的时候回来呀?”
“那倒不是。”王振威不想承认自己对陈富之死的怀疑,不想承认李云聪怀疑的有道理,因此只是否认,并没有解释。
沈飞燕看到王振威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是《诗经》,玩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什么时候看书啦?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想学人家写首诗,讨人欢心啊?”
“不是啊!”
“书架上的书呢,我都给你理好了,平时你也不爱看书,都落层灰了。”
“谁让你动我书的。”王振威语气不善。
“你平时也不爱看书啊。”沈飞燕搞不明白一向不爱看书的王振威会介意这件事情。
“你管我爱不爱看书,反正我要用的时候,我知道在哪儿,你干嘛多管闲事啊。”
沈飞燕本来想借机和王振威缓和关系,自己整理书架也是一番好意,听到王振威如此数落自己,不由怒道;“好,王振威!算你狠!”说完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王振威不知道沈飞燕为何生气,但心中想着案子,也没心情追出去解释,只继续在书架上翻找,终于还是找到了那本《百毒真经》,翻检之下,还真有一条毒药的记载,其功效和陈富的死状颇像,后面还附了解毒验毒之法。王振威大喜过望,按照书中叙述配置了验毒的药水,急匆匆地又赶回了广德楼。
陈富已经死去数日,但是陈富死时所在的房间却一直保持原样,除了每日有人来打扫,将一切保持成陈富所在的时候的样子外,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过。王振威和小来偷偷地进了屋,将验毒药水倒了少许进入陈富饮酒所用的酒杯中,左右摇晃以染匀杯子内壁,等待片刻后,却并没有出现书中所言的现象。
小来抱怨道:“少爷,谁还等着你来抓现行啊,这些杯子早就洗过了。哎呀,跑了大半天了,连口囫囵水都没喝过。”
小来抓起酒壶,正好里面还有水,应该是早上打扫的人接的,他拿了个干净杯子,正倒了杯水准备喝下,却被王振威一把抓住胳膊:“别喝!”
“干嘛?”被王振威一拦,小来手中的水倒是洒了不少地毯上。
“我怕酒壶里面还有残毒。”
“对对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来闻言赶紧将酒杯酒壶放下。
王振威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有误,受了李云聪的误导,看到小来杯中洒出的水在地毯上形成的水珠,他突然灵光一现。当晚陈富房中只有酒,没有饭菜,若真的是中毒而亡,毒被下在酒力是最大的可能,这也是他来检验酒杯的原因。按照那听从牡丹吩咐、移动尸体的小厮所言,陈富应该是倒在了地上,牡丹和小红力量不足,所以才唤他去将陈富移到床上。牡丹也说她见到陈富时,陈富已经倒在地上。那么,陈富若真的是中毒后因身体不适而倒在地上,酒杯中的酒或许也有可能洒在地毯上,陈富胸前有抓痕且伤口破裂有鲜血流出,有毒的鲜血或许也会沾染一些在地毯上。陈富死后当晚顺天府的人一直看着陈富的房间,之后自己一直守在广德楼,并未见人换过、清洗过地毯,那么,地毯上或许可以找到些证据。
王振威沿着地毯走了一圈,将验毒的药水分散地洒在地毯上,果然有一小块出现了散开的滴状枚红色斑迹。
“果然,当天晚上陈富在挣扎的时候,肯定是把酒水洒在了地毯上。小来,你又立了一功。陈富果然是被毒死的,并不是什么急症。”
“少爷,要不然咱们统治李大人,抓小红吧。”
“谁说是小红下毒了?”
“不是她,那是谁呀?”
“她是一个小姑娘,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她背后一定有人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