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庭想着李云聪只下午和自己一起吃了点东西,晚饭没吃就去天下镖局了,因此她特意让厨房做了点夜宵拿回书房,等着李云聪回来,以李云聪的性格,他是一定不会径直回卧房休息的。等了一会儿不见李云聪回来,骆庭觉得困意袭来,本想只在桌上趴一会儿,没想到就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云聪回京了的关系,这一觉睡得颇为踏实。迷糊之中,骆庭好像听到了李云聪的叹息,她突然清醒过来,抬头一看,李云聪就坐在自己旁边。
“你醒了,回房休息吧。”李云聪见骆庭望着自己,目光还有些涣散,温声道。
骆庭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摇了摇头,说:“大人饿了吧,我去给你把夜宵热热。”说着就要起身。
李云聪并没有胃口吃饭,他刚准备制止骆庭,却只听“噗通”一声,骆庭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小骆你怎么了!”李云聪大惊,赶紧起身上前。
骆庭坐在地上,有点尴尬地解释道:“刚才趴在桌上睡觉,右胳膊和两条腿都压麻了,没有感觉、使不上劲儿,刚才猛然起身,没有意识到,控制不了身体,就栽下来了。”
“没摔到哪里吧?”
“应该没有吧。”骆庭摇摇头,她左手扶着椅子,想站起来,但是苦于腿上没有感觉,试了两下,还是没有站起来。
李云聪见状,蹲在骆庭身后,左手拖着骆庭的左肘,右手搂着她的右肩,手中脚下用力,将骆庭扶回了椅子上。这一扶,让李云聪觉得骆庭实在是瘦弱,他都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就将骆庭扶起,右手所触的肩膀更是消瘦。
“小骆,以后好好吃饭,多吃点肉。”李云聪说着抓起了骆庭的右臂。
“啊?”骆庭听到李云聪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见李云聪抓起了自己的胳膊,她慌张道:“大人你干嘛!”说着就想抽回胳膊,奈何麻木的感觉还未褪去,虽然有触觉了,但还是使不上力气。
李云聪并没有松手,他一边上下捏着骆庭的胳膊,一边道:“你不是胳膊压麻了,血脉不通所以使不上力气,我帮你捏捏,一会儿就好了。冬天的时候看不出来,刚才扶你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你太瘦了,该好好吃饭才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我考虑不周,这些天辛苦你们了,等这件案子过了我给你和周沙放个大假,什么事情都不安排给你们,让你们好好休息。”
李云聪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一番话出来,这不是他往日的风格,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李云聪如是想到。
骆庭听着李云聪的解释,绯红逐渐从双颊蔓延到了耳根,她别过头去不看李云聪,却发现地上是李云聪的外套,应该是刚才披在自己身上,后来落到地上的。随着胳膊逐渐恢复知觉,即便隔着衣服,李云聪接触自己胳膊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好不容易胳膊的酸麻感消失得差不多了,骆庭连忙道:“大人,我胳膊已经好了,你不用捏了。我去给你热夜宵。”
说完,也不听李云聪说话,骆庭抽回了胳膊,端起放夜宵的托盘,一瘸一拐地出了书房,腿上的麻痛感还没有完全褪去,好在已经可以行走了。
厨房的灶台上还留着小火,骆庭添了点柴火,重新热了夜宵,走在回书房的路上,才发现月已中天,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去年中秋之时,自己与李云聪在院中饮酒的情形。夜风吹过仍旧有些寒冷,骆庭缩了缩脖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要把今天的发现和想法告诉李云聪。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怀疑小红?”听了骆庭的叙述,李云聪也觉得骆庭的推断有些道理,不过这个小红他只见过一次,没什么印象,感觉不过是牡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而已。
“不好说,可能有关,也说不定和牡丹,或者班主大壮有关,但也可能和他们都无关,反正我觉得陈富不是急症突发而亡。”
为了稳定军心,除了在崔天鹏面前,李云聪从未说过自己怀疑陈富是被害的,听到骆庭与自己有相同的推断,他有些好奇:“哦?为什么这么觉得?仵作不是说……”
骆庭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说仵作说的不对,只是仅凭在喉咙探针就断定他不是中毒身亡,还是有些不可信。其实……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吞下毒药的人在喉咙处探不出毒,也有很多毒药让人死亡后表面看不出什么中毒迹象,就像是疾病突发。”
骆庭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小,好像底气不足似的,李云聪却显得饶有兴趣:“哦?你知道的不少嘛。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方法能够证明陈富不是急病暴毙的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以前流浪的时候听人说起的,不可全信,不可全信。”骆庭说出前面那番话就已经有些后悔,生怕李云聪深究下去,自己难以解释清楚。
好在李云聪并没有继续追究,他想了想,道:“既然陈富已经身亡,你和周沙也无需再监视他了,明天开始,你再辛苦点,去关注一下牡丹和小红的动向吧,周沙不如你细心,这些事情还得交给你,我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