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沙自诩脚程不慢,在数个转角后,却丢了骆庭的踪迹,这让他大为懊恼,正在思忖如何是好,只听拐角处传来一声口哨,骆庭露出半个头来:“赶紧跟上呀。”
周沙顾不得多想,又赶紧跟了上去,终于在七转八拐之后,来到了一个小巷子的尽头。
“这里就是了,等会儿你别说话,只需要跟着我、面相凶一点、在必要时刻应我的话就行了。不管我怎么做,你不要阻拦。”骆庭转身交代着:“不然你们的东西要不回来我就不管了。”
周沙点点头,站在骆庭身后。
骆庭对着巷尾的小门一通猛拍,边拍边喊:“沈不敬,你赶紧滚出来,县老太爷找你。沈不敬!沈不敬!”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应门,却是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他刚打开门,问道:“谁呀?”只见骆庭眼疾手快,一拳打在此人的喉颈处,顺势揪住此人的衣领,左手即刻捂在他的嘴上,将人拖进了门内,并示意周沙跟进来。周沙连忙将门管好,跟着骆庭进了院子。
骆庭一步不停地将人连拖带拽地扯进了屋内,扔在地上,周沙跟了上来,将屋门也关上,几束阳光从门缝窗缝钻了进来,映衬得骆周二人尤其高大又凶恶。
被扔在地上的人从开门看到骆庭,然后被打、拖进屋,就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当他终于有机会喘口气的时候,他摸着被打痛的喉咙,望向来人。看到周沙,他迅速得到一个结论:恐怕今早偷得那人,并非凡类。
骆庭看着地上的人脸色变了又变,便蹲下身子对他说道:“沈不敬,咱们其实也没什么仇怨,想来你也知道我们前来,所为何事了吧?”
沈不敬慌忙点了点头,一拧身,就向周沙跪了下去。他的喉咙还在吃痛,也只能忍痛求饶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爷见谅,求大爷放过小人,小人实在是……”
骆庭打断了他的话:“你别扯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毛小儿的鬼话。我不坑你,早上的东西还都在吧,赶紧原数奉还,就放过你。”
沈不敬抬头望向周沙,周沙虽是随从,却也跟着李云聪经过一些场面,此时面容威而含怒,瞪了沈不敬一眼。沈不敬立即点头如捣蒜:“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这就去拿,这就去拿。”因为骆庭那一拳的缘故,此时沈不敬的声音非常怪异,配合他的行为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骆庭抓住沈不敬的右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带我们去拿,不要耍花招。”这一手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有个很霸道的名字,叫做“霸王请客”,从背后看,二人好像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实际上骆庭只要再使点劲儿,沈不敬这手就可以废了。
沈不敬腕上吃痛,也不敢喊叫,带二人进到后屋,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地,道:“东西就在砖下面,我一件都没动,一件都没动。”骆庭放开沈不敬,让他将东西取出,交给周沙。周沙看到东西,才终于确定,原来早上偷他东西的确实是此人,可是好像并未见到过他。顾不上深思,周沙清点了一下,点点头道:“贵重东西都在,就是银子少了几两。”
骆庭闻言瞪向沈不敬,沈不敬赶紧解释道:“那几两小人随手花掉了,求大爷饶命、饶命。”
周沙摇摇头,表示懒得追究,回去证明李云聪身份才是要紧事。
骆庭对沈不敬道:“今天的事情你闭好嘴巴,消停几天,不然后患无穷,听明白了吗?”
沈不敬连着点头道:“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正当他表示自己从此金盆洗手的时候,却见二人已经出了屋,当他追出院门的时候,二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沈不敬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骆庭他不是不认识,只是二人平日素无往来,也素不相犯,虽然听说过这个骆庭的一些传闻,却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出手如此狠。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惊,再回想起早上那主仆二人的样子,最终,他决定,无论如何,先去骆庭家“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