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虽然还是按照往日的顺序,读书明义、习字临帖,但是骆庭始终有点心不在焉。不过这一晚李云聪也同样有点心不在焉,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骆庭的走神。
一个时辰的学习终于结束,骆庭正整理东西准备离开,却听到李云聪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人?”骆庭断定李云聪心中有事,试探着问道。
李云聪摇摇头:“没什么。对了,你和周沙这些日子查的有结果吗?”
“没有,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记录,不过我们还没看完所有的。对了大人,那两挂鞭炮不用找了,下午回来周哥问我来着,我把鞭炮拆散给小槐当散炮放着玩了。”
“嗯,好。”李云聪将书桌上的东西一一归位:“你们还要几天可以看完剩下的旧档?”
“大约还需十来日吧。”
“这几****不会给你和周沙安排别的事情,明日开始,你们两个一起去查,尽早把卷宗翻完,没有就算了。过几天可能有桩棘手的案子要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可是骆庭就是觉得今晚李云聪的出神和这个案子有关,只是最近并未听说京城里有什么大案发生。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行,我明天和周哥一起过去。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骆庭回到房中,又拿起了笔,脑中回想着刚才李云聪手上的力道、感觉,在纸上写下那几个字,果然比之前的好看了许多。李云聪的呼吸好像又出现在耳侧,背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胸膛散发出的温热,骆庭又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收了纸笔,倒在了床上。
夜已经深了,大街小巷里的灯都已经熄灭,在幽暗的深处,传来两个声音。
“赵世松看样子已经查到了些东西,要办贩卖私盐的案子。”是一个沉稳的男子的声音。
“哦?他查到什么了?”回应他的是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不过他前日来找我,要把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说什么他再查下去就越权了。”
“那他查到你了吗?”
“应该还没有,只是陈富恐怕被揪住了。”
嘶哑的声音没有说话。
男子的声音继续问道:“下官是否应该查这个案子。”
“你能不查吗?”嘶哑的声音冷哼一声,带着轻蔑的声音笑着反问,嘶哑而诡异的笑声划破夜空,更显得怪异:“呵呵,查,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赵世松想怎么查就按他说的查。他赵大人不敢越权,咱们却不能推责。既然已经查到陈富头上,那就到此为止吧,弃车保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
“大人,顺天府尹李云聪求见。”
“让他进来。”正在临字的崔天鹏得到下人的通报,头也不抬地应道,手中的笔却未停下。
下人将李云聪带进来后,便出去了。李云聪见崔天鹏临字临得认真,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直到崔天鹏写完最后一个字收了笔,才行礼道:“下官拜见大人。”
“云聪,你来的正好,贩卖私盐的案子赵世松和你说了吗?”
“昨日赵大人已来说过案情,所以下官不敢耽搁,今日正是为了请示大人,要如何办这个案子。”
崔天鹏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拍着李云聪的肩道:“云聪啊,这贩卖私盐的事情可以归咱们管,也可以不归。既然赵大人都求上门了,你就照平常的案子去办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办下来了,是功,办不下来也不是过嘛。”
“是,下官知道了。”
从尚书府出来的李云聪舒了一口气,并没有什么困难,一切都是应该发生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李云聪自嘲地笑笑,大概是案子半多了,疑心病太重。昨日赵世松送来的小册子就揣在怀中,他还没来得及给崔天鹏看,不过从刚才的交谈看来,崔天鹏似乎也不想插手具体办案的事情。既然刑部这边也没什么问题,那就按照平时的顺序,先把案情和现有信息理清楚,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李云聪脑中思绪不停,从尚书府下人手中取过马的缰绳,信步向顺天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