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随着台上唱戏声、台侧伴奏声传来的,是台下观众阵阵喝彩。
台上身着粉衣的是戏班子的当红台柱子牡丹。她嗓子好、身段好、样貌也好,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女子如水般的清媚,双眸顾盼生辉,眼波流动间似有无限柔情。与她搭戏的红衣少女是牡丹的贴身丫鬟,小红。小红年纪尚轻,但也生的明眸皓齿,虽然不如牡丹那般明**人,可也自有风情,相信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新一代的台柱子。
一个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硕大金戒指、唇上留着小胡须、身着金棕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正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得入迷,手指在桌子上伴着乐声打着拍子。似乎是被台上佳人的声音吸引,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牡丹,流露出满意的神情,又看了看小红,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个含义莫名的笑容。
“陈老爷。”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满脸谄笑地提着茶壶给他续水,是戏班的班主大壮。这个手带金戒指的中年男子正是戏班背后的金主,也是李云聪等人按照赵世松的线索追查到的贩卖私盐的嫌疑人:陈富。
陈富笑着向班主道:“大壮,牡丹身边儿那个小红不错,身段儿、嗓子也成,你要好好教着点儿,没准儿将来也是能挑大梁的角儿。”
大壮听陈富如此说,立马逢迎道:“是,是!陈老爷您看好她,您提拔她,这是她的造化。您是咱戏班子的大东家,她们吃的用的,都是您赏的嘛。哈哈哈哈哈。”
听大壮说起这吃的用的,陈富又想起一件事情:“说起这身衣裳,前些日子啊,我在江南定了一匹上好的绸缎,做了几身好行头,已经都做好了。”
“哎呦呦,陈老爷,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一下?”大壮听到陈富又送衣裳,自然是满心欢喜,虽然他知道这是托了牡丹的福,不过,没有自己,哪里来的牡丹?
“那不用,我已经让天下镖局保了这趟镖,这两天就到了。”
台上唱到精彩处,大壮带头鼓起掌来,陈富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台下一片喝彩之声。
曲终人散,周沙心满意足地从戏园子里走出来,对身边的骆庭道:“小骆,今天牡丹这戏唱的是真不错,还有那个小红,唱功越来越好,一个月一个样儿啊。”
周沙喜欢听人说书,也喜欢听戏,不排戏的时候,这里常有人说书,因此他是这个地方的常客,这也是李云聪将他安排在这里监视陈富的主要原因。不过考虑到周沙很有可能因私废公,忘了监视陈富,所以把骆庭也一起派来,两人一起,基本无虞。
“周哥,你是不是光顾着听戏了,根本没有注意陈富。”骆庭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嘿嘿。”周沙错了措手:“我中午请你吃饭啊,你想吃什么。”
“不要转移话题。”骆庭朝他做了个鬼脸:“还是大人有先见之明,让我和你一起过来。不过你要是请我吃饭的话,我要吃四喜楼的四喜丸子。”
“啊?”周沙想把刚才的话收回了。四喜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四喜丸子是他们的招牌菜,一道四喜丸子差不多是他大半个月的工钱了。
“逗你玩呢。”骆庭笑着道;“吃你一顿四喜丸子,估计你就一个月听不了戏,也没钱去酒楼听人说书了,我哪能那么心黑呢。”
听到骆庭如是说,周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远远地跟着陈富,直到他按平时的规律回了府,才就近找了个能看到陈府大门的小馆子坐下,点了两碗面和两份小菜,继续谈论着这一上午的收获。
“周哥,我觉得这个陈富不是好东西。”骆庭对陈富毫无好感。
“当然,不然咱们干嘛监视他呢。”
“不是,我不是单指他有可能贩卖私盐这事儿。”骆庭压低嗓子:“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他看牡丹和小红的眼神儿。”
骆庭顿了一下,她知道周沙肯定没注意到,恐怕他两只眼睛都盯在了台上,也不等周沙说话,便继续道:“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和牡丹的关系非同寻常,而且,他对小红,恐怕也另有所图,小红大概会成为下一个牡丹。”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周沙听到骆庭的揣测,心中一惊,被口中的水呛了嗓子,脸憋得通红,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了下来。
“周哥,你是不是对牡丹还是小红有意思啊?”骆庭打趣道。
“没有没有没有!”周沙连连摆手:“我就是觉得要是这样,那牡丹和小红可太可惜了。况且你的推测靠谱吗?仅凭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当然,还有他对那个班主说的话,我猜的肯定八九不离十,敢不敢跟我打赌?”骆庭对自己的推测十分自信。
“算了,我不跟你赌,和你打赌我就没赢过。”周沙继续喝着杯中剩下的水:“等少爷回来了,你把这些猜测同他讲吧。”
提起李云聪,骆庭觉得心里有些闷,随口嘟囔道:“这次他大概又会碰到沈飞燕吧,怎么哪里都有天下镖局的事情。”
“缘分吧。”周沙也叹了口气:“可惜不是什么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