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的两个人走了,月蝉将桌上的茶具收拾起,自顾自的抱怨着,“下次一定要和他说明白了,再这么没规没矩的玩笑可不好。”
贻萝笑了她一句,“是怕你的阮将军知道不成?”
月蝉脸一红,嗔怪道,“娘娘!胡说什么呢?”随即端着茶具出了门。
月蝉前脚刚出门,后脚卢公公就在来了,前一秒还恭恭敬敬地向贻萝请安,后一秒就端着姿态大声道,“东溪宫接旨。”
一时间,东溪宫的一应大小奴才都赶了来听旨。月蝉茶具都还没来得及放回去,跑了回来又搁在了原处。众人都又惊又疑问,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来了道圣旨?
贻萝面上还算是沉静,除非让她出宫,不然什么圣旨都一样等于没说。
等人都到齐,卢公公才拿起旁边跟着来的太监托着的圣旨,徐徐打开来念道。
“木贻萝身为皇宫溪妃,屡屡犯错,不知悔改。私自逃宫,顶撞圣上,难以为我大梁女子做典范之辈。又乃二嫁之身,受众人非议。另茶毒一案虽证清白,终难逃隙嫌,难胜皇妃之尊。故,朕决议革除木贻萝皇妃之职,驱逐出宫,贬为庶民。不得从商入市,不得再作他人之嫁。东溪宫自此改名白玉殿,原东溪宫服侍奴人皆均分配至后宫别处再作服侍。”
卢公公一字一句念完,将圣旨卷起。微下身来,双手姿势依旧恭敬的呈向贻萝。“娘娘,待会就有车子来接您出宫了。”
贻萝嘴角弯了弯,接过那道圣旨,“有劳公公了。”
月蝉不可置信的朝贻萝看去,“娘娘。”
贻萝起身来扶起跪着的一应奴才,有些分不清内心的感受,一直盼望着的事如此顺利的就来了……
“旨意大家都听见了,都散了吧。去听候待会公公的安排。”
唯独月蝉还担忧的看着她,“昨儿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下了这么道旨了呢?娘娘,您不去找皇上当面问问吗?”
贻萝有些愣神,走到内室去收拾东西,又回着月蝉道,“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我早就想走了。”说着,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要带走的东西,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他的。
又似想到什么,打开首饰柜去拿起那两截断簪来。这个,算是她的吧。她把它收进了腰间的香囊里头。
贻萝朝外室走去,月蝉擦了擦眼角跟上了她。
她冲她笑道,“你就别跟着我了,老老实实待在宫里等阮炎凯旋的消息吧。”
月蝉正为这个纠结,一听她这么说,更加自责了起来。“娘娘,我还是跟着您吧。回头在外头您没人伺候。”
外头阴阴沉沉的吹来些许微风,是个无雨的干爽天,贻萝朝外头天空中看去,她倒最欢喜这种天气。半晌,回身对着月蝉摇了摇头。
马车一路跌宕着向偏宫驶去。出宫的人分四类,一类是宋离和江城那般人,进出宫只走前宫正门。一类是皇亲国戚,进出宫走正门边上的左右门。再一类就是阮炎那般的臣子,走左右门边上的又两道门。最后一类就是被贬黜出宫的人或者进出的奴才了。走的都是偏宫的小门。
她记得前一次回来的时候,有幸和宋离一道的。因为还有宋甜,又可能是宋离也忘了提那个规矩。她也走了一回最高贵的那个正门。
又一想到宋甜,跟着她到外头去,还不如留在宫里头。她将她托付给了尉迟长荥,月蝉应该也会好好照顾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