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偏宫宫门处,马车就停了下来。贻萝朝外头看去,刚要询问为什么停车。只见前面站着个人,一袭墨色金线龙袍加身。
贻萝将头收回来,放下窗帘,假装没看见。
窗外那个人也不恼,对着马车夫招了招手。马车夫示意继续赶着马车向宫门外驶去。
窗帘折叠处透着一丝缝隙,她不自觉瞟向他。
他一直目送着马车离开的,却至始至终也不见有要上前来的意思。
原来,连告别也没有……
出至皇城宫外的主城道的第六条街巷的时候,贻萝叫停了马车。
她自小生活在云都,虽说不大出门,却也是识得一些路的。马车夫是卢公公的手下,给了她一些银票,贻萝收下了。
这情形颇向祁峰偷送她出宫时的场景。
一切都仿佛在重叠着上演一般,她有些恍惚。
东府新处的大宅子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贻萝进了第六条街巷,那是通往东府老宅的路……
宫内她被废妃驱逐出宫的旨意一时间被传得沸沸扬扬。
中宫,江城得知这个消息时,明显是送了一口气的,对着祁峰道,“你说的没错,他对木贻萝的心思果然是一时的,以前倒是我太过担忧了,还跑去告诉了她木远之的事。”
祁峰脸上反倒还显出一丝沉重来。“这件事,我倒认为没那么简单。”
江城疑惑着看向他。
祁峰续道,“皇上对这个木贻萝就算只是一时的感情,也总不至于早上还护着她,晚间就要赶走她了。娘娘,您别忘了,当初皇上为了救她,亲自到西势舍身犯险一事。如今,我们还什么事都没做,他和她之前如何会产生这么大的隙嫌?”
江城听得有些不耐烦,“祁峰,我师弟对木贻萝只是一时的兴趣这话是你说的。现在,你又说他对她有多情深,不会赶走她?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更好,他们两个自己闹了矛盾,我也可以更顺利的回师弟身边了。有何不好。你还要如何?”
祁峰一惊,感觉到江城的恼怒,连忙上前解释道,“娘娘,下官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凡事不能看得太简单,何况这个人还是皇上,他的作风绝不是这样,真有争执,也绝不至于到赶她出宫的地步。之前胡美人一事的试探,您就更应该清楚木贻萝这个人的存在有多不利了。以前都是我们低估她了,现在她出宫了,也正是我们斩草除根的最佳时候了。”
江城听得微怔,心中怒意一时更加深了,“我是不喜木贻萝这个人,却也没想过要她死。我师弟是怎样的人,之前重易与木远之的事已经让他对我有隔阂了,这件事,我不能再同意了。”
祁峰不甘心的继续道,“娘娘,凡事总要去赌一把。木贻萝非除不可”
她撇了他一眼,狠心拂袖而去。
祁峰望着江城的背影,微僵。良久,叹了口气,她终归是不擅于心计。如此,只能自己再帮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