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起依例是祭拜宣文等一应繁杂礼节。不过,永侯王王妃余素敏和她的婢子却双双受了凉,都病得下不了床了。
****茳对着宋离道:“午时就暂且先不用守在这了,回去好好照顾些你的夫人吧。”
宋离应下。贻萝自是同他一起。起身又觉一道目光冷冷传来,不觉望去,却是煜王宋方的眼神微然瞟过宋离……
梁国皇宫,宋稳将手中折子批完。外头天阴沉下来,几道雷声传来,是欲落雨之势。促羽急步过来,将手中信件递与宋稳:“殿下,左相派人送来的。”宋稳速将信件拆开来,看完后一阵大笑。
促羽疑惑的恭维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宋稳将那信置烛台上烧掉,“大喜事!余震戎查到陈国借了两万兵力给宋离。现在皇城里的兵一万不到。他借这么多,必定是报了一举夺位的念头。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知晓了这事,也断然不会料到我还在西南培养了一批兵力。我的西南军足足五万有余,加上皇城的兵。这次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促羽急忙奉承道:“殿下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奴才提前恭喜殿下。”
回了院子,宋离却没往余素敏的房里去,而是到了贻萝的屋子。阮炎等平日里宋离的心腹也皆到了,尉迟长荥更不知道何时过来的,竟早已在她房里安然的喝着茶了。贻萝刚要过去和他说话,宋离这边就安排贻萝先去余素敏那里去照看一下。贻萝看出他们有事要商量,明明昨天晚上都已经将所有都告诉她了,为何现在又要将她使开。她略赌气的看了看宋离,出了屋子。
阮炎率先开口道:“先生,陈国太子祗吾传口信来,现已平定下二皇子带兵造反一事,借您的兵已从陈国边境调出,三天后即可抵达梁国皇城。另外,两军对战时,陈国皇帝过世,太子守孝七天后即登位。”
宋离点头,又问道:“重易他们呢?”
“他二人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宋离示下,对着几人吩咐道:“待他们回来,靖原你将慕容静的消息一点点的透露给重易,等他全力去调查后。除了阮炎外的你们几个再去西势向舟弦请兵。”
几人退去,尉迟长荥对着宋离出声问道:“我有一事甚为不解。”
“什么事?”
“你不可以直接拿北疆的兵去攻下皇城吗?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又是故意透露消息给宋稳,又是扯上陈国、西势这一大堆的,何必这么麻烦?”
宋离一笑,坐到尉迟长荥对面来,“真可以那么简单的解决就好了,只是看问题要长远。我这么做,第一为日后有保障,梁国与陈国毗邻,我又与祗吾交好,我助祗吾登位再好不过。第二,宋稳在西南有五万兵力,我故意透露消息给他是为引出他那批兵。不然就算我这次拿下了皇城,以后照样也会被他重新夺回。第三,我施计助北疆夺下西部土地,明面上是帮了科尔什王,暗下其实是助了西势舟弦。那条计谋原本就是有破绽的,只是我后来告诉了西势舟弦,没告诉科尔什王罢了。这样一来一去,我前可以向北疆拿兵,后又可以向西势请兵,就有了两次借兵的机会。也就可以顺利的实现第一和第二了。第四,重易给带去的消息是我借了陈国的兵,却不知我还有西势。宋稳也只做了我两万兵马的准备。如此,我这边的胜局基本算是定下了。”
尉迟长荥听完直感叹:“你这个人,简直是太恐怖了。别的不说,那科尔什王合着就是被你绕来绕去整着玩的啊!怎么说人家也是草原第一猛汉。”
宋离扶了扶杯里的热茶,不屑道:“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又似回忆到什么,感叹道:“只是可惜那时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损失了我一个极好的下属。
梁国这段时间日日被雨水所滋润,阴雨连绵之际又是春雷滚滚。独独今天现出个难得的晴天来。而这天也恰是祭祀大典的第七日,与和朗的天气不同的是,当禅宗寺众人还未聚齐于大殿时,一大波军队已悄然封守在了太羽山所有的出入口处,一小批精兵随之上了山。
昨日夜里永侯王是宿在侍妾木贻萝房中的。表面上,院中人都这么以为。可只有贻萝知道,晚上进她屋子的人,是宋离手下一名做他打扮的女近侍。而真的宋离,祭拜礼一结束就同阮炎下山去了。
大殿中众人聚齐,唯不见宋离,****茳向余素敏询问,余素敏答王爷昨夜不与她一起,说完又看向贻萝,贻萝正要出声,只见一直站边上的慕容静迅速上前来,手持匕首一把抵在了****茳颈上。
殿上众人皆为一惊,几乎是下一刻,宋方就拔剑而出,直指慕容静。
****茳又惊又怒,对着慕容静喝道:“玉影,你要做什么!”
慕容静一声冷笑,对着所有人道:“都不准动,谁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贻萝一阵预感直冲而来,即便有宋方拿剑逼着,慕容静也终会杀了****茳。
慕容静是宋离手下的人,便是宋离的主意了,她绝不能让他这么做!只是慕容静身手了得,直接拦下的话动作也绝不会有她快。
贻萝想着,心中忽生一计,暗下朝月蝉耳语一番。月蝉示意,立马由人群中暗暗挪到大殿西南处。
一声“慕容静”叫出。众人都往月蝉那看去,慕容静果然也微微迟疑了一下,虽说不太明显,起码是分散了一丝注意力的。
处于东南处的贻萝趁势一把扑下她,岂料慕容静意识也快,匕首往她那一划,贻萝手腕处立时鲜血淋漓。匕首脱离****茳颈上,宋方剑迅速朝慕容静挥去,殿上侍卫一齐上前。慕容静倒是蛮轻松的躲过了,愤恨的看了贻萝一眼。
还未打斗起来,门外已传来阵阵兵器相交之声。慕容静审时轻功提气朝门口而去,门外士兵正是山下上来的那批精兵。
慕容静置与精兵前方,宋方挥剑而来,殿堂内侍卫一同上前。精兵到底都是不同于一般人。三两下之间,侍卫已被解决得只剩下几个人,****茳震怒:“大胆贼人,你们要干什么!朕可是大梁的皇帝!”
彼时百里开外的皇城帝都,已是一片战火纷飞。提前就已经知道消息的宋稳自然不会允让宋离的兵半分靠近皇城。所以那支西南兵早早就驻扎在帝都边界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