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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谣言

姜来护着脖颈,泪眼朦胧之间,依稀辨出那人正是燕秋霜,咳嗽了一声正要说什么,便听门外有人重重捶门,喝道“里面的人赶紧开门,我们奉旨捉拿要犯。”

燕秋霜飞快说道“护着我。”便飞身上了那梁上。姜来见燕秋霜隐匿好身影,警惕地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揉了揉疼痛的喉咙,理好面容边走边说“来了来了。”打开门,便见一群士兵模样的人面容肃穆地站在门口,为首的人将手中的布一抖,燕秋霜的画像跃然而上,沉声说道“姑娘可有见到此人?”

姜来镇定地摇摇头说道“从未见过。”

为首的士兵狐疑地看了一眼姜来,蛮横地一把推开房门,便兀自命令道“你们两个去那边,你们两个到那边,给我搜。”

身旁的看客,掌柜均是屏息而立,无人敢言说。姜来自是知道此刻不该惹了什么祸事,安安静静地退至一旁。余角微微撇向房梁,竟搜索不到燕秋霜的身影,不由皱眉。

那两对的士兵只顾低头搜寻,将屋内瞬间便翻乱,姜来见那为首的士兵神情阴沉地注视着房内,要抬头之际,姜来赶忙问道“大人,不知这是何人?

为首的士兵说道“你不是本地人士?这燕秋霜作恶多端,**掳掠,无恶不作。”

姜来神情惊慌说道“大人,这燕秋霜一介女流,怎说**掳掠?”

“那燕秋霜向来无视规法,顶着惩治贪官,为民除害的名义,每每偷盗官物,不辩是非,枉杀忠臣,此次竟散布谣言,道那南方遭蝗虫灾害,数百贫农进京,致使帝都人心惶恐,米价盐价看涨,据地方官员查证,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为首的官兵轻哼一声道“这燕秋霜造谣生事,实乃祸国殃民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姜来微微皱眉,不再多问。那燕姐姐虽豁达豪放,却也不似会无理到拿国家大事胡闹的人,姜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楚大哥的身影,当初那个小马夫,因为楚大哥和燕秋霜告诉自己他们是师兄妹而懊恼,想来两人在这帝都恐怕都是叫的上名号且都不可有所关联的人,既然这燕秋霜是要犯,那么这楚大哥和小马夫定是朝廷中人。

两对士兵齐齐退出屋子回禀道“大人,并无燕秋霜。”

为首的士兵见在姜来的屋中寻不出什么,愤愤说道“哼,任她燕秋霜再有天大的本领,也照样捉拿归案。”

为首的士兵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如法炮制,搞的整个客栈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

旁边的一商人模样的人说道“这捉拿燕秋霜三年之久,依旧未归案,想要捉她那是难喽。好在啊,那燕秋霜虽手段残忍,但尔等小老百姓她却也从不侵犯。”

另一人说道“可不是,听说昨个,这燕秋霜偷盗了宰相府的琉璃玉盘,今早却是在一猪圈之内巡回,早已是破败不堪。”

商人说道“这燕秋霜一个美人胚子,何故这样招惹权贵。”

姜来轻轻和上门,走进屋中,那燕秋霜飞身而下,自如地躺在床上,单脚抬起,那轻纱长裙便自腿上滑落,虽内有所穿,但燕十娘的动作,却让人觉得那轻纱之下便是碧玉酮体,盈盈泛光,饶是身为女子的姜来,都不免被诱惑了去。

不禁开口道“燕姐姐,你怎生的这样美。”

燕秋霜轻眨眼眸,美,她自然是知道,且她为着这身皮囊也费劲了心思,见过她的男人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轻声笑道“在这诏安城中玩的可好?”

姜来点点头,说道“这诏安城中繁花似锦,穿街走巷很是有滋味。”姜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方才想起昨日买了许多新奇好玩之物,一一拆开,摆于床上说道“燕姐姐,你可有喜爱之物,我赠与你。”

燕秋霜掩嘴而笑说道“你这小姑娘倒是大方的很。”目之所及,在一银锁上停下。

姜来会意,将银锁擅自戴入燕十娘的发中说道“当真是相配的很。”

燕十娘抬起纤纤素手,目光在那铜镜中的银锁之上流转,说道“你可知,我是朝廷要犯,与我扯上关系,日后若是被人知晓,你可能要惹上大麻烦。”说完目光凌厉地对上姜来。

姜来一怔,不想燕秋霜转变的这样快,方才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如今却是眸若寒冰一般,缓了缓心神,旋即扬唇笑道“我自小便习轻功,以备不时之需,在这大祸临头之际,我定会逃之夭夭。寻一处与世隔绝之处。抚琴弄音,岂不静好。”

燕秋霜自是知道这姜来只会这一身的好轻功,掩唇而笑说道“好个豁达心性,他日若是你有难,我定相救,即是要搭上这性命也在所不惜。”

姜来微怔,随即摇摇头说道“燕姐姐,任何人的性命都是父母给的,无需为了任何一个人丢了性命,这过命之交还是算了。”

燕秋霜朗声而笑说道“你倒是有趣的紧,这会儿听你唤我姐姐倒是觉得顺耳的很,至此你爱唤我什么便唤什么吧。”

姜来点点头答应,疑惑地问道“燕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要盗取那宰相府的琉璃玉盘又为何要散布谣言造成人人恐慌?”

燕秋霜轻哼一声道“你怎知那是谣言?不过官官相护,助纣为虐……”

燕秋霜刚想要说,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突的脸色一变,飞快说道“阿来,我们就此别过,有缘我们再相见。”说完便翻窗而飞,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门外立即传来了敲门声。

姜来以为是掌柜的,打开门,那人逆着白光,周身泛着淡淡的光芒,一身白底蓝边的长衣,外砂飘飞,长发微微漾起,姜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伸手便捏了一把眼前人的脸。

但听那人唤道“阿来。”姜来才惊觉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叶梦谦早在第一次与姜来相处,便知她较普通女子大方有胆识,兀自摸了摸被捏的脸颊,无奈地道“阿来,我是叶梦谦。”

姜来那一刻不知为什么兴奋至极拉起他手便是旋转一圈,欢喜地唤道“叶梦谦,当真是你。”

叶梦谦被姜来的欣喜之情感染,不自觉便扬唇而上说道“若非是我,那你盼望是何人?”

姜来停下旋转,剜了一眼眼前的叶梦谦说道“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

叶梦谦轻笑一声“还是这么不经说。”顿了顿说道“你这几日都住在这客栈?”

姜来点点头说道“我昨日刚到这诏安城,玩了一天,街市繁华,不料昨日竟遭了贼人,分文不剩。”姜来赶紧住了嘴,心中暗骂,差点便泄了底,将当铺的事说出口。

叶梦谦抿嘴暗暗发笑,看着姜来捂唇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的样子,这姜来当真是个单纯未经江湖险恶的小姑娘,故意逗趣道“阿来,你这是哪儿疼了?”

姜来抬首对上叶梦谦温和的笑脸嘿嘿一笑说道“没,刚有苍蝇飞过,蒙了眼。”

叶梦谦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天下奇闻,竟有苍蝇可以蒙了人的眼,要紧不,我看看。”说着便要抬手抚上姜来的双眼。

姜来一把跳开,头摇的的好似拨浪鼓一般说道“别,现在没事了,没事了。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呗。”

叶梦谦收起逗弄之心,点头说道“好,想吃什么,我请客。”眼眸不禁看向未关紧的屋内纹丝未动的窗户。

姜来知道这叶梦谦实则是个习武之人,见他盯着屋内,恐被瞧出了什么,立即关紧房门,拉拽着叶梦谦说道“叶大哥,快走快走,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叶梦谦任其拉着自己往楼下走。

初见姜来,只觉这姜来与其他女子略有不同,不曾想不辞而别重遇之后,竟如这江湖男子一般热情洋溢,对自己仿若推心置腹,将这两日的事一一说来。许是在这世外,姜来所熟知的恐怕只数叶梦谦了,毕竟这是姜来下山后第一位接触的人且还是有过过命之交的。

叶梦谦轻押了一口茶说道“这紫衣女子的事,你不可再向他人说起。”

姜来皱眉倾身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了?”

叶梦谦同样倾身压低声音说道“世人皆知这紫玉短笛是燕秋霜之物,当今世上独一无二,那紫玉晶莹剔透,亦有凝神静气之用,非平明百姓可用,连圣上都难寻。你隐去了燕秋霜的名字,说出这紫玉短笛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几日诏安城中因燕秋霜散布谣言及偷盗宰相府的琉璃玉碗,城中士兵正在搜寻,若是让你我二人之外的人知道,你可是要招惹杀生之祸的。”

姜来受用地点点头说道“燕秋霜当真这样可恶,人人痛恨?”

叶梦谦微微一笑说道“非也,这燕秋霜十年江湖盛名不败,与江湖中人鲜少往来,其性情更是琢磨不透,素爱戏弄他人,恶名远扬不过是专与朝廷作对,说书之人散布这无恶不作的罪名罢了。”叶梦谦眉色深思,不知这姜来竟与燕秋霜有着这样的因缘巧合,燕秋霜素来我行我素,无人可以左右,不知这场相识是福是祸。当下这客栈之中怕是隔墙有耳,不便将自己与这燕秋霜的关系说开,便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姜来唇角含笑说道“这世人真是爱人云亦云,不辨是非。”

叶梦谦颔首赞同地说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姜来得以一笑说道“那是自然。”

姜来眼中的光芒如炬,微扬下颌,如此鲜活灵动,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姜来不明所以地看向不言不语的叶梦谦,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叶梦谦,你怎么了?”

叶梦谦只觉眼前似有两道白色丝带,掩卷飘飞,穿扬于竹林之间。清风拂面,眼前似有那琉璃灯轻漾左右,直至捉住了那晃动的飘带,才觉心安。

姜来一怔,随即用力挣开叶梦谦的手说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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