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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甄府相邀

安邑的春天是很美丽的,光是河东书院就引来了大批文人墨客的青睐,且城中也多设有公园,这还是一个新的娱乐场所,引得很多人争相来观赏。

阳单的家宅是在安邑外城,大门是个铺间,平时是阳妻在打理,卖一些杂货等廉价商品,这座宅子还是按照政策分期买的,他们老阳家是河东原居民,所以不仅有优惠,而且可以分期买宅子,直通型的家宅,一共两层,后面也有一条小道,后门进门就是个小院子,他们决定买的时候,官府还派了人帮忙挖井,算是很不错了,加上这两年阳单辛苦勤劳,余下的款项也已经付清,在河东也算是小康生活了。

许林已经去书院集合了,准备接受教导后赶赴目的地,许林成绩不错,得到通知,是做县令,让许家街坊邻居都羡慕不已。许林父亲也是非常得意,摆了几桌酒席,邀请了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一起欢聚一下。阳家住在东大道的一条支道,这条支道也是较宽,有三丈宽。

这天,有十几个军士围在阳家杂货铺门口,神情冷峻,让人望而生畏,街坊邻居都以为出了什么事,外面也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里是阳连阳孝通的家吗?”军士冷冰冰的声音让阳妻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自家儿子犯了啥错,但是阳妻还是强自镇定:“敢问军士,寻我家阿连何事?”

刚说完,外面就喧闹起来:“哎哎哎,都围着作甚!?让公子我进去啊,阳孝通,哎,别挤啊,再挤我可动手了啊。”

“谁啊,这么嚣张。”

“不会是来寻老阳家晦气的吧,哎,走了走了,小心惹祸上身。”

外面的声音让阳妻更新忐忑不安,不知所措,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弱女子,自然是不敢去问出了什么事的,只好躬身行礼,告诉他们让她去把阳连叫下来,就赶紧跑上楼。

陈莱终于挤进了阳家的店铺,气喘吁吁的张眼一望,四下无人。“人呢?”

“回先生,刚才那位好像是阳孝通的母亲,她已经去叫阳连了。”军士还是那冷冰冰的声音,配上严峻的表情,陈莱都能感觉周围的空气降低了好几度,不过他是谁啊,安邑城内,可以说大官小民都认识他陈莱,怎会被惊到。

当下直接讽刺地说:“我看是被你吓跑了吧。哼,一整天一副要冻死人的表情。”

军士无奈,自己这幅表情是俺爹娘生的啊,怪我咯,不过他也知道,当兵的不能跟读书人讲道理,不然人家能把你说死,更何况陈莱如今贵为书院的教导处处长,管理书院里学生的礼仪文明,能说会道的。

阳母慌慌张张地跑上楼,正巧阳父因为楼下喧闹被吵醒,刚想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阳母低着头没看路,差点被阳父撞上。

“咋啦,慌慌张张的。”阳父有些恼怒,这妻子平时也挺老实的啊,这么慌张,又想到楼下的喧闹,又拉住妻子:“出啥事啦,楼下为何如此喧闹?”

阳母泪眼婆娑,哭哭啼啼,她刚才被那军士吓坏了,倒是没问找阳连要干什么。“他爹啊,我们家阿连恐怕摊上大事了,楼下十几位军士找他呢。”阳父这下也慌了,不过终究是个汉子,以前白波贼的时候还跟着亭长杀过贼呢。

“你别急啊,你去房间里,把阿连叫起来,问问他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如果真有啥事,让他..”说到这里,阳父有些犹豫,他自诩是条汉子,但是如果儿子真犯了啥事,要他把儿子交出去,实在是心痛,不过,想到最近自从司徒公当年担任河东太守之后,河东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了,心下里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他真犯了啥事,让他下楼领罪,老阳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也光明磊落,再说阿连不至于会做错什么事,快去吧,我去楼下看看。”

阳母流着眼泪,倒不是担心儿子,而是对丈夫的话感到震惊,如果真是那样,真的把儿子交出去吗?不过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嫁夫从夫,不敢抗怮,只好含泪去儿子的房间。

阳父走下楼,来到大厅。“今儿个是什么风,把诸位军爷给吹来啦。”强自镇定地哈哈一笑,阳父朝几位军士拱手,陈莱见总算有人出来了,当下急忙迎上去。

“您就是阳孝通的父亲吧,在下陈莱,奉命请阳孝通前往太守府,请阳老把阳孝通叫出来吧。”咧嘴一笑,陈莱恭恭敬敬地朝阳父行礼,阳父眼光一闪,拉着陈莱就往里走了几步,神色紧张地问:“这位先生,您是书院的教导处处长吗?”

“是啊,怎么啦?”陈莱奇怪的应道,这自个不是来找他们的吗?怎么问起这问题了,阳父望了眼门外的百姓,对陈莱悄悄地说:“处长啊,敢问您此番前来唤小儿是所为何事啊?”

看着阳父紧张地神情,陈莱总算有点明白了,哀怨地看了眼那军士,然后对阳父说:“阳老,大喜啊,阳孝通考试成绩非常优秀,被钟凉州看中,聘请他为文书,跟随在钟凉州身边,前途无量啊,恭喜恭喜。”

阳父和被叫下楼正走在楼梯上的阳连满脸错愕,这事还能绕这么大的弯的?

安平三年二月,钟繇协同马腾,身后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往凉州出发,凉州治所被朝廷重迁,设置于冀县,陈湛给的目标很简单,先把凉州百里荒凉的民生搞起来,不过这可能需要三至五年的时间。

卫家作为河东大族,其实力自然是根深蒂固的,而陈湛自从把辖下的中心迁到洛阳后,卫家和甄家也随着把主业迁到洛阳,在洛阳购置产业,不过由于一些政策,能采办的确不多,在洛阳,并不会出现某些产业被一家垄断的局面,至于盐铁这种东西,除了河东,其他地方都是控制在官府手里的。所以在洛阳,商家都是公平竞争的,不存在什么富的越富,穷着越穷的局面。

这天,郭嘉正带着妻儿逛街,郭嘉抱着女儿郭霜,他妻子则牵着儿子郭奕,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提着不少东西。

“霜儿,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拿起路边小摊位的一个面具,套在脸上,瓮声瓮气的问着怀里的郭霜。小郭霜自然是什么都好奇,伸着小手,要去抢面具,口里还喊着爹爹我要。一家四口在吆喝声不断的繁华小道上,从路头逛到路尾,其乐融融。

“敢问阁下可是郭奉孝郭君?”这时,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来到郭嘉五六步前,躬身问道。

郭嘉谨慎的看了眼这个人,片刻后暗自松了口气,这人并不像是习武之人,“正是在下?阁下有何贵事?”

“哦,冒犯了郭君,小人乃甄府管家甄平,我家老爷请郭君过府一续。”对方说明来意后,郭嘉才恍然大悟,甄平他是见过的,自然不会陌生,甄逸这老狐狸叫自己去要干啥事,甄家自从迁来河东后,有了河东对商家优惠的政策,甄家可谓是顺风顺水,最近听说还和卫家联手要在洛阳搞一个卫甄商会,也不知搞得怎么样了。

想了想,既然人家好心相邀,不去又好像不太好意思:“那好,请甄老府中稍后,待嘉回家换身便服,便过府叨扰。”

“郭君客气了,老爷吩咐,请夫人还有公子小姐一同前往。”请全家一起去,那就不是公事了,那样最好,郭嘉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谈论公事,平时没事叙叙旧还是可以的,便笑了笑:“那行,劳烦老先生带路。”

甄平赶紧还礼,他可不敢担当先生之名:“不敢,郭君请上马车。”

甄府在洛阳购置的府邸是最好的,和卫家一样,有钱嘛,就是任性,当然,洛阳重新建立后,街道宅基地什么都是重新规划的,所以甄府在洛阳的府邸虽然是最好的,但是和其他州郡的比起来,只能算中等。

甄逸在府门口等候郭嘉,待郭嘉到后,请郭嘉一家进府,而郭嘉的妻子则被甄逸的夫人邀请去后堂,两人分主次坐定后,甄逸抱拳愧歉地说:“冒然请郭君前来,有失礼仪,还请郭君海涵。”

郭嘉咧嘴一笑,摆摆手:“哎,老爷子说这话可生分了啊,想当年,要不是老爷子让出几间屋舍供司徒公于我等主仆,恐怕主仆三人就要露宿街头了。”郭嘉说起当年的事,甄逸也是呵呵一笑,确实啊,当年要是自己把这三个人拒之门外,就不会有甄家如今在洛阳的今天了。还别说,他如今啊,身子骨硬朗得很,活脱脱的不像个已经半百的人了。

“呵呵,奉孝言过了,君等三人,皆是英雄,老夫岂能有眼无珠。”郭嘉心里暗暗地鄙视也一下,夸了别人,又夸了自己,是啊,是你慧眼识英雄。顿了顿,甄逸叹了口气,接着说:“郭君,可还记得几年前为君等献舞之人?”

郭嘉有点明白过来了,当年献舞之人不就是甄姜吗,甄府的大小姐,这会好好的提这茬干嘛?“在下记得。”郭嘉揣测不出甄逸的意思,只好淡淡地回答。

甄逸苦笑,他没别的意思啊。“郭君,当年小女对司徒公一见如故,仰慕许久,老夫自觉于司徒公门不当户不对,不敢提及,也曾为小女说了几门亲事,然而小女顽固无知,屡次以死相逼,老夫不忍再逼,可小女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前几天又伤了风寒,现在躺在床上,恐命不久矣啊。。”说着说着,甄逸想起大女儿憔悴的面容,心痛的老泪纵横,他疼爱几个女儿那可是视为掌上明珠的,这点郭嘉也是清楚的。

郭嘉沉默,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感情一回事这种事要说好,也不好,要说不好,也好。可如何取决,自然不是他该去操心的事,既然人家把自己请来了,那免不得要辛苦一趟,跟陈湛说一下了,情多累美人,何况还是如此痴情的女子,陈湛似乎也并不讨厌人家,恩,说说看。

“老爷子,您疼爱大小姐,嘉清楚,这样吧,嘉便去司徒府走一遭,不过嘉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成这门亲事。”甄逸大喜,连忙拜谢,其实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成不成亲的事了,最重要的是让他的女儿有活下去的勇气。

又谈了小半个时辰后,郭嘉拜别,带着妻儿离开了甄府。

“夫君,你怎么啦,闷闷不乐的?”郭妻见郭嘉一脸愁容,当下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担心的问。

对于感情的事,郭嘉也不是很清楚,当年他一眼就相中了他的妻子,也没谈过恋爱什么的,要说风流,那都是在青楼上混迹如厮的日子,哪有感情可言,不过女子心思总归细腻点,郭嘉便想着把事说出来,让夫人一起参谋参谋。“无事,今日甄逸这老狐狸托为夫给他女儿说门亲事,为夫应下了。”

“这是好事啊,那甄老爷子说的是哪家公子啊?”

“呵呵,是当朝司徒公。”郭嘉咧嘴一笑,突然觉得这事比自己想的有趣多了,郭妻微微张了下嘴巴,感觉好像不可思议:“也是,司徒公英俊不凡,文武双全,哪个女子见到不心喜啊。”郭嘉撇撇嘴,这倒是,陈湛风流,在灵帝时的洛阳,那可是出了名的。

“今日逛了一天,累不累啊?”郭嘉虽然抱着已经玩累了沉沉睡去的两个孩子,但是还是腾出一只手,握着妻子的手暖声地问。郭妻抿嘴一笑,另一只手搭在郭嘉的手上,轻轻地拍着,“不累不累,你当心点,霜儿我来抱吧。”

把郭霜接过来,郭妻玩味地说:“你是不是想去司徒府蹭饭?”郭嘉笑了,他被陈湛称为鬼才,他夫人也是不差,当下调侃:“世人皆谓为夫为鬼才,夫人也是不差,可谓为小鬼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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