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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恨终成殇(1)

在生活中我们总是会去扮演不同的角色,在彼此的世界里,我们的身份总是在时常转换,昨日的朋友或许就成了今日的仇人,而今日的仇人或许就成了明日的陌路人。即使我们不想这样,但是身处在命运的转轮中,一切的想法和行为都变得如此的不值一提。我们深困其中,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改写命运的篇章可是事与愿违,最终所有的挣扎和努力都将变成徒劳,而那些曾经的时光也都只是对现世的祭奠罢了。

身周一片寂静,就连那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无法察觉,整个世间忽然变的灰暗下来,气压急剧上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看见衣衫褴褛的她巧笑嫣然的走向那个人,像是错觉一般,此时竟没有人感觉出来夏瞳的愤怒,如果不是那冰冷的语气,我们是不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缓缓的,夏瞳走向来人,看着她复杂的神色,不可置信的表情,再次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次:“你是不是欠我一条命?祝攸如果不是你拦着我,那,我会不会已经把奶奶救出来了?”夏瞳看着祝攸,脸上失去了惯有的笑容,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扩张的瞳孔表达了她所有的情绪。

祝攸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会有这样不怒自威气势,她看见夏瞳身上也有几处受伤,小心翼翼的和面前这个人认错:“夏瞳,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你和我说对不起?你怎么不去和奶奶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冷血。我一直以为,奶奶对于你来说早就和亲人一样了。只是却没想到你会说出那样的话。”讽刺、冷漠还有那一丝不可察觉的厌恶,夏瞳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像这样对待自己最好的朋友。

祝攸想仔细的看看夏瞳,怎么她会让她感到那么的陌生呢?可是,祝攸只能看到夏瞳布满血丝的双眼,憔悴的神色和不可抑制的愤怒。这样的她,让她感到陌生,她不得不说些什么,让自己不会因为这压抑的气氛而窒息:“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奶奶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可是,夏瞳,在你们之间,做个选择,我永远都只能选择你啊!我不能,也不敢看到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是你,我这是为了你啊!”每个人都有自己鲜为人知、深深隐藏起来的一面,夏瞳有她的冷漠刻薄,而祝攸也有她的软弱和退让。

夏瞳越听越激动,冲着祝攸大声说道:“从来都是这样,你以为我好的名义去伤害我身边的人。你做的一切从来都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内心的安稳,或者是虚荣心的满足。”说着说着,夏瞳好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她抬头望了一眼那惨白的天花板,冷静的说到,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一抹哀伤的情绪:“你从来都不曾真正的为我想过,对于我来说,我宁愿出事的人是我,起码这样我不会因为备受良心的谴责而痛苦活下去。”对于夏瞳来说,她宁愿遍体鳞伤的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事与愿违,直到最后,结果也不曾如她所料。

祝攸身体微微一震,不知所措惊愕的看着夏瞳,原来,在她看来,自己竟是这样的不堪,她承认自己不会像夏瞳一样处处为别人着想。她确实会很自私,可是她为了夏瞳着想,这还不够么?她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只是除了她。祝攸越想越觉得心寒,自己仿佛被扔进了极寒的地狱似的,血液将要停止流动,她面色苍白,双手紧握,尽力保持冷静。

木之奇看出了祝攸的异样,对这其中的事也大概了解清楚了,他不能让两个人这样下去,于是立刻冲上去将二人隔开,下意识的把祝攸护在身后,淡淡的对夏瞳说:“够了!别说了,奶奶的离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件很沉痛的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木之奇抓住了祝攸的手,不经意的看见她白皙的手掌心上落下了几个鲜红的指甲印,他有些不忍又有些责怪的瞥了祝攸一眼,然后十分温柔的牵着她的手,让她安心。木之奇脸上闪现过一丝厌恶的神色,加重了语气说道:“夏瞳,你不能因此而把你的痛苦强加在所有人身上,你非要让所有人和你一起永远活在内疚痛苦中你才高兴吗?祝攸只是想保护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无情?把一切的过错加在祝攸身上?”还来不及细想的动作,就已经划分开来彼此之间的距离。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选择,即使此刻他伤害的是她。

夏瞳没有想到木之奇会这么说,可是面对他,好像自己真的错了一样,只能委屈的说:“木学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怎么能真的懂啊……”她不介意在祝攸和自己之间木之奇选择为了保护祝攸而伤害自己。可是……好吧,其实,只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个样子的他,这样的他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当一个人在你面前撕下光鲜艳丽的面具,露出狰狞可怖的容貌,此时内心的震撼和惶恐不安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小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推开了木之奇,冲他大吼到:“你才是够了!你能理解?死的又不是你的亲人,你又怎么能理解!心情沉痛?你无非是看不惯夏瞳说你的心上人罢了。何必那么虚伪来安慰夏瞳!她的痛苦你又怎么能承担?你又何曾承担过?她自私无情?你敢不敢再不讲理一点?”明明当时见到夏瞳的时候,她还是那么爱笑,还是那么无忧无虑。可是怎么会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在他没有看到她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变得这么憔悴,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变的那么苍凉。他决心要守护她,又怎么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木之奇被小海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祝攸迅速的扶了他一把,木之奇甩开祝攸的手,冲上去抓起了小海的衣服,愤怒的反驳:“她现在这么说,这么做,难道不是让所有人都活在这份痛苦之中吗?难道不是自私无情?”

小海狠狠的将木之奇的手打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服,不屑的说:“木之奇!你别弄错了,从来没有任何人让你活在这份痛苦之中!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夏瞳不需要你,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哪怕是痛苦。”说完之后,小海顿了一下,不屑的瞥了一眼,愤怒的说:“你别忘了,她要是自私无情的话,头上就不会落下那道疤!你个人渣赶紧给我滚!”虽说骂人不揭短,但是只要有人伤害到夏瞳,他不介意连对方的祖宗也刨出来大骂一通。

“好!既然如此,祝攸、梓星我们走!”木之奇心中一绞,疼痛感和挫败感便涌了出来,他不再反驳拉着祝攸头也不回的离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决绝的背影。

刘梓星刚刚一直沉浸在夏瞳对他说的那句话当中,根本没注意几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到最后只听见小海说的那句“我会一直陪着她的,哪怕是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只能觉得心里有些抽痛。他从来不曾对夏瞳说过任何承诺的话,他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毫无顾忌义无反顾的陪着她,可是小海却说了出来,他却能做到。刘梓星莫名的觉得,夏瞳已经不再属于他了。既然如此,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艰难的迈开了第一步,缓缓的走向夏瞳,每一步,都包含了那么多的伤感无奈,他看着夏瞳,屏住呼吸小心的说道:“我……先走了。”

他仔细的看着夏瞳,希望可以在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不舍和挽留,哪怕只是令人不易察觉的那么一点。起码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勇气留下来。可是在她的脸上除了面无表情的冷漠什么都没有。刘梓星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放弃了挣扎,放弃了等待,放弃了希望,也放弃了……她。他绝望的回过头去,转身。不再看她,坚定的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远。她是那样的狠心,连一句挽留都没有,他多想得到她的许可,赶走在她身边的那个讨厌鬼,他只想让陪着她的那个人是自己。只可惜,她有小海就足够了。刘梓星双手插在口袋里,极其潇洒的走到门口,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推,将笨重的玻璃门推开,微微回过头去看到小海站在夏瞳身边安慰她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然后,回头,不再看她,离开。

就在刚才,夏瞳突然感到周身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她在拼命的寻找出口,此刻似乎已经失去了呼吸和心跳。恐惧和不安将夏瞳包围。直到她在洁白光滑的瓷砖上看见他模糊的身影,直到她听见他失真的声音。她才终于得到救赎,生命体征才恢复了正常。她是多么想和他说“别走,陪着我。”小海会一直陪着她,这没错,但对于夏瞳来说,她只想要他刘梓星的陪伴啊。

可是,他听见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又怎么会原谅自己。他看见了自己如此不堪丑陋的一面,又怎么会接受自己。而且,他说了,他要走了……既然这样,自己又怎么能有勇气留下他?夏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面前这个男孩。有些不舍,有些心疼,她一直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脆弱,不让别人发现。直到那人回头转身的刹那,夏瞳的情绪才都释放出来。她庆幸他及时的转身,不然再多一秒钟,自己建立起来的坚强决绝就会全然在刘梓星面前崩塌。其实,现在这样……也好。起码,她觉得,她留下了最后一点尊严。

是啊,多讽刺呢!我们之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我们就能回到从前那样。错过,就是这样的奇妙,一分不多,一秒不少。在你转身的时候,我不舍,在你心痛的时候,我放弃。我们都在沉默着,沉默着,以为这样才是解决的最好方法,只是口是心非的掩饰到最后往往都会得到你不想得到的结果,你也从来不要去试探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无法承担那个事实,而是,这样子的试探,会让你失去你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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