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墨莲拼命地跑着,公路,街道,小巷,到处都是黑茫茫的一片,一个行人也没有,“我必须要快,要快!”他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尽管路越来越黑,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还是要不停地跑,就像是在躲避着名为“死亡”的怪物一样。
“为什么要跑?”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墨莲身后传来,几缕黑色的烟雾从墨莲脚跟向上盘旋,“你不是在找我吗……”
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强有力的力量瞬间将墨莲压倒,周围的景物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一阵眩晕感涌进墨莲的脑袋……几秒钟后,一丝光亮透过,阴暗逐渐褪去,四周的景物渐渐清晰……
“好累,”墨莲按下闹钟,舒了一口气,眩晕感还在。用力地揉了揉头,望着天花板,静静地望着,头脑的空白中隐约浮现出了什么,似陌生,又熟悉……
“好久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了。”
在另一座城市,商业街正举办促销活动,主妇们拎着大包小包穿梭于各个战场,职场白领们在各种高档奢华的店铺前流连着,但却鲜有所获。还有放假的学生,大多成群结队,闲逛于各种店铺,在整条街留下青涩的笑语。
街道边的电话亭犹如一个个小隔间,从外世的喧嚣中分隔出了一几块相对安静的私人场所。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正在其中一个隔间里打着电话,虽说是高中生,但身材打扮却像是很入时的模特儿,高挑的身材配上迷你裙和丝袜,黑色的上衣和发带更让她透露出这个年龄所没有的成熟,却像一个来逛街的小白领。当然,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去无聊的揣测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兼职。毕竟,这个国家还没有那么开放,人们的眼睛还不能习惯这种所谓的“时尚”。
对了,如果你近距离观察,会发现这个尽力打扮成华人的少女其实是欧洲血统。
“嘟…嘟…嘟…”用手机呼叫的时候,对面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不知道公用电话的运气会如何。
“喂~”电话那头。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等等,不要挂断,我只想问,你把他带哪去了?”少女的语气很急,但神情依旧平和。
“不要再打来了……”
“喂…喂!”一串挂断的“嘟嘟”声给了她回应。少女静静地放下了电话,闭上眼,深呼吸,离开了电话亭,重归喧嚣的街市。街边拐角处的阴影里,几名身穿连帽衫的小伙子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电话亭对面的购物中心楼顶,两名同样穿着连帽衫的少年一个拿着望远镜监视,另一个正小声地对着微型麦克风说些什么。
黑衣少女走进了购物中心旁边的的商场,没有留意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边整理着长发,一边径直走向逃生通道,其优雅的气质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凝望。逃生通道外面连着的是一条狭长的小路,位于两座建筑之间,是垃圾桶和废弃物的堆积处,人迹罕至。里面是几乎未曾用过的逃生楼梯,有一股浓重的尘土气味。少女握住门把手,刚好站在从小路上看不到的位置,用纤细的手指在门把上面缠绕着什么。
一名连帽衫少年悄悄反锁了逃生通道连接购物中心的门,静静地站在女孩儿身后,反锁的门外站着另外两个。外面小路的两头,各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把守,方才楼顶的望远镜已经转移到了这条小路的上空,注视着整个局面。对麦克风讲话的少年此时正伏在对面楼顶上,架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高精狙击枪,将瞄准镜对准门口。“她的发带很显眼,瞄准发带开枪。”手持望远镜的少年说。
“怎么还不动手?”少女问身后的少年,从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对你不利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先动手,输的一定会是我们。”
“还蛮职业的,知道在强敌面前不能大意,但是…”女孩儿将手从门把手上移到身前,“你们还是高估自己了。”
少女将无名指用力往下一扯,少年瞬间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双手发疯般地在脖子上拼命乱抓着,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来。
“我根本逃不掉,门外有人,路上有人,连楼顶都有人,”少女不紧不慢地说着,摘下发带套在少年的头上。
扭曲,此刻少年整个身体正疯狂地扭曲着,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睛由于剧烈的痛苦反倒像是充盈着怒意,死死瞪着面前这个美丽而又恶魔般的少女。
“所以…我只好把你们全杀了。”
“强啊,又是年级第一。”廖岳拍了拍墨莲的肩膀,看着自己的成绩单,“我也跟着占了不少光啊。”
“把剩下的关于J的资料都给我。”墨莲只关心这个。
“别急啊,”廖岳凑近墨莲的耳朵,小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答案放到我卷子下面的?考试时咱俩明明离的那么远……”
“你给还是不给?”墨莲不耐烦地说。
“给给给,不过呢…”廖岳微微一笑,“只能再给一部分,要是期末考试也能再帮一下的话……”
墨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眼前的画面像是焦距发生了变化,愈发模糊。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向后栽倒,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思思跑过来张着嘴像是在喊些什么……
这座城唯一的一所教堂里,烛光昏暗,气氛肃杀,不时回响起的乌鸦叫声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夜的风很大,神父关上了所有的窗,耐心的点燃着刚刚被吹灭的蜡烛。
一名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静静走来,他身着黑色的连帽衫,衣服上华丽的条纹暗示着其不菲的身价。他的到来让方才鸣叫的乌鸦安静了下来。
“神父,我有罪。”男子说道,不大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大厅里回荡,像是丧钟的悲鸣。
神父继续点着蜡烛,并没有理会男子的存在。
“我该如何赎罪?”男子问道。
神父仍然在点蜡烛,动作稍微迟缓了些。
“回答我!”所有的蜡烛顿时全部熄灭,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照在神父和男子的脸上,黑暗中的教堂更显肃杀,凝重。
“你的罪,你们的罪,无法救赎。”神父说完,慢慢闭上了双眼。
男子嘴角露出微笑:“有趣的回答。”转身朝教堂外走去,身后的神父在无声无息中……脑袋掉到了地上。而神父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画着笑脸的扑克牌——黑桃J
夜色更深了,风仍在不停地呼号,男子走在没有街灯的小路上,连帽衫的帽子将他的双眼置于更幽暗的阴影中。这个时间,本不应该有什么人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但男子此刻异常警觉,就像一条猎狗嗅到了比自己更危险的杀气。男子并没有慌乱,他有这样的自信,在这片区域,没有生物可以在黑暗中伤到自己。
终于,连朦胧的月光也不在了,乌云遮蔽了整个满月,乌鸦的叫声很适时的又回响了起来,这种以腐食为生的生物总被用来渲染死亡之前的气氛。
男子停住了,一个突然的闪身犹如电光火石般闪现到群鸦聚集的树底,几乎同时爆出的一声沉闷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群鸦,丧钟般的哀鸣声顿时弥漫了整个夜空。
他左手牢牢地将一个黑影锁在树干上,几乎同时右手袖口中的袖剑以一击必杀的气势刺向对方咽喉,但那股刺进肉体的触感并没有通过这冰冷的杀人工具传来。
“好快。”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影中传来,声音平静地出奇,仿佛她只是一个战局外的旁观者而非身处利刃在喉的险境。
“你也不慢。”男子一动不动,说话时只是嘴唇微微启合着,刚刚在教堂时的傲气减去了几分,“把引爆线松开,我不会杀你。”
“果然是一流的杀手,头脑竟能冷静到如此地步,死后把你捎上也不算亏。”女子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半柔半媚,像是在挑逗男子,“不过现在,我还没那种打算。”
女人将一直紧握的右手慢慢松开,男子微微舒了口气,收起了袖剑,向后退了几步。
“比起Killer(杀手),我更喜欢Assassin(刺客)这个称号。”
男子的这句话让女人全身颤抖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恍如昨日。
“这句话,你不配说。”女人的声音瞬间冰冷到零点,脸上挑逗的表情也全然褪去,“这个称号,你也不配有。”
11月11日,圣彼得教堂神父于午夜时分死于教堂大厅内,死因为利器所致,警方已封锁现场,如有线索者请与当地区警局联系,也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怎么了,很普通的一起杀人案嘛。”墨莲躺在病床上,读着廖岳刚给他递过来的报纸。“你再看看这个。”廖岳递过来另外一份,脸上很是得意。
墨莲接过报纸,目光顿时被标题牢牢吸住——神秘扑克牌,暗杀者J再度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