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日,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中介公司传来消息,一位买家看中他的房子,同意以设定的价格成交。如果他同意,可以马上办理过户手续。他没有理由不同意。可是过户需要若琳的签名,需要跟她商约时间。后天是星期六,他和君诺见面的日子,到时可以跟她商量。想起若琳那天在法院的态度,杜天明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顺利。晚上,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若琳打了个电话。
“这个周末我没空,下周再约吧!”还没等杜天明说话,若琳直接关闭谈话的大门。
“请你等等,不要挂电话,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杜天明急忙叫道,电话那头一片沉默,过了许久才听见若琳说:“什么事?”
“下个星期一,我想麻烦你到房产局,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那天我全天有课,不能走开。”
“我跟买家约好那天办手续,你能协调一下吗?”杜天明低声下气地说,生怕自己稍不留神惹恼若琳。
“课程安排不能随意更改!”若琳的语气听起来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你什么时间方便?”杜天明只好退而求次,把主动权交给她。
“真想不到你也有找我签名的一天!”若琳冷冷说道:“方便时再说吧!”
都说女人记仇,此话果然不假。若琳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此说来,杜天明觉得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不但签约的事情没有着落,就连跟君诺的见面也一并告吹。电话挂线后,杜天明闷闷不乐,想起若琳对学区房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他又在想若琳是否没有忘记过去。这个想法使得他暗自欢喜了好一阵子,因为她所留恋的过去里有他的存在。不过这种欢喜没有持续多久,中介公司来电告知合同已经准备妥当,提醒他如期到房产局办理过户手续。整个晚上,杜天明望着电话发呆,思量着要不要再打电话给若琳,晚些时候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杜天明不知若琳是否会来,心想如果到时见不到她,再向中介公司解释,另定日期。
直到星期一的中午,仍然没有收到她的回复。中午时分,炽热的阳光让人不愿在室外逗留多半秒,一年中最炎热的这段日子,高温可以煎熟掉在地上的鸡蛋。杜天明站在房产局门外的阴影里,马路上穿梭而过的汽车搅动了闷热的空气,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汗水透过所有的毛孔迸发而出,不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湿透。中介公司的人在二楼办事大厅排队轮候,杜天明在门外等候若琳。他本能地频繁举手瞄看手表,眼睛死死盯着前边来车的方向,其间有两辆紫红色的雅力士经过。远远望去,以为若琳驾车到来,驶近才发现车牌不对。中介公司的人来电催促,焦急地说快到他们的号码了。杜天明只得叫他让排在后面的人先行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