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识韩子高
“听我说，丁聆，这一切，都是事实！我会解释给你听！”陈垚双手抓住丁聆的肩膀，上下安抚，企图让丁聆的情绪平复下来。“你看见的人里面是否有一个仗剑武士？”
丁聆闭上眼睛，狠狠地沉了几口气，才睁开眼说道：“那不是普通的剑，是一把重剑，比普通的剑要阔出一倍，很奇怪的是，他的剑穗是青黑色的！”陈垚听到这儿，回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两组重合的频率。“对上了！”陈垚兴奋得紧紧抱着丁聆说道，他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激动的笑容。“这应正了我之前推测的，这个多连空间在召唤我们，或者说我们与这个多连空间有着极强的联系。这是我在梦境中记录自己的脑电波频率，和你刚才所见所听时的脑电波频率几乎一致！现在你可以相信我的推测了，这个实验几乎成功了！”陈垚示意丁聆看两组重叠的波普。丁聆看这电脑屏幕出了神。
“这能说明什么？南北朝时期只有陈朝会用带有‘陈’字的战旗，也就是说我多年来听见的都是1500年前的声音，并且那会儿的我是一个猛将的副将。这么说这个空间有人或事在用某种方式在呼唤我！持续了这么多年，说明这个意念之强，或说这个多连空间重复出现，重复召唤？！”
“这类设想，只有一个方法去验证——回到那里！”
丁聆突然转头看着一脸笃定的陈垚，却不愿相信他说的。
“哦，这只是一个设想，按照难度系数来算，我现在只有一成的把握。目前来说，让虫洞保持足够的稳定性和张力回到那里，以及如何保持它让它顺利带我们回来，或说是否能回来才是最大的难题。况且要做这个实验，我们是保密，还是公开？实验的风险评估等等都是问题。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今天的实验只是证实了我的推测。这世间存在多连空间并相互有着某种联系。我现在还说不清楚这是磁场还是别的什么在连接我们和过去，但，正如你今天所见所听，多连空间却是存在，并且那儿有人或者事正在与我们发生着连接，对方用的是什么方法尚不可知。”陈垚这一席话明明是对实验的分析，但却起到了安慰丁聆的作用。也就是说她还有很多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是否要回去，还是说只是单纯的配合陈垚。但混沌中所见的那名女战士……丁聆抬头就这么看着陈垚，这个身材笔挺的高个子大男人，一向傲娇自满，旁的事或者人几乎进不了他的眼睛。而此刻除了那一头整齐泛着健康与骄傲光芒的头发外，他竟然是充满了柔情的，眼睛里有真诚和一丝丝怜悯，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男孩。
“剩下些工作我回来再处理，我先送你回家吧，晚了，外面也冷。”陈垚轻声说道，他第一次觉得触动了别人的心绪，并且给对方带来如此之大的困扰，有些对不起丁聆。
“你不用这样，我现在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需要想一想。你继续你的研究，我，支持你！”陈垚听到丁聆这样说，居然有些感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你们这种科学怪人又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种芸芸众生呢！哈哈，走吧！”说完冲陈垚挤出一个笑容，示意陈垚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丁聆看了一眼右手边柜子上摆着的那盆蓝色小花。“这是什么花啊？”“别动！”陈垚见丁聆准备伸手去碰散发着深邃蓝色光芒的花瓣忙阻止到，接着说：“它是勿忘草的一种，我对它进行了改良培养，它才能在隆冬开花。确切的说，它正在散失水分，再过一段时间它会变成干花，而形态是不会变化的，由于各种添加剂的作用，这个过程中它会释放毒素。植物学家提醒过，触碰它的任何部位，会让你感人感染上致命病菌。另外你现在闻到的香味有剧烈的提神的作用。”
“这盆花也够厉害的！像人。”
一路上两人各自怀揣心事，没有说话。丁聆看着陈垚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这是一双同样颀长的手。丁聆想起了董海，“董海做你的助手几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嗯，应该有5、6年了！”陈垚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没什么，个人建议，多关心关心周围的人！”丁聆说出这话，觉得自己蠢毙了。丁聆的家住在军区大院里，成排成排的白杨树光秃秃地站得笔直，它们静静地保持颓败的样子在寒冬的夜晚守卫者这个红墙青瓦的大院子。偶尔路过的前面上还有一些80年代留下来的标语口号。其中一条“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丁聆看到这条标语，突然很恨自己生在这个时代。丁聆这一代是最早的一批独生子女，他们被这样的政策培养并划分成了三种人，一种是坑爹族，一种是自强族，剩下大部分都蝇营狗苟在为生活压力奔波。自己算是一路都争气努力，至少工作生活还算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假如自己有个兄弟姊妹儿，长辈儿们也不至于逼婚逼到如今这个场面，当然她也可以选择和陈垚一起，回到过去。
陈垚送自己回家，礼节上也应该请人家进屋坐坐，可是……还不容丁聆多考虑，丁妈妈开门就说道，丁聆还不请朋友进来！“妈！您这是开了监视器和加速器的节奏吧！”“瞧你说的，这是？”丁妈妈看着陈垚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两眼直放光啊！“妈！这是科技大学教物理的陈教授，别看了，你进屋泡茶去！”丁聆看着自己亲妈像刘姥姥一样打量身旁的陈垚差点没晕过去。“陈垚，进屋喝口茶吧！”丁聆语气有些不太好，陈垚看出了丁聆的心思，说道：“哦，那个，大姨啊，我今天还有事儿，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吧！”“别别别啊！你第一次来我家，还没让你进屋就走了，这哪说得过去啊！再说，显得我们这些长辈儿多不懂礼数啊！”丁妈妈生怕陈垚走了，一溜烟从厨房出来，拉着他就往客厅领。“陈教授，快坐！今天阿姨给你沏一壶他爸老家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哦，大姨，就别客气了，叫我陈垚就行。”
丁聆听说有新茶，忙说：“我怎么没见你给自己亲闺女沏过一壶新茶呢！哎，我是不是你亲生哒？！”“有有有！还能少了你的！？”
丁聆看了一眼陈垚，示意让他坐会儿，她去厨房帮忙一下。
进到厨房，丁聆小声说：“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你别瞎忙活！他就是帮张岩破了几个案子，有些事儿我能帮忙，就帮他，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看你说的，人陈教授这么晚了送你回来，你不请人家进屋坐坐啊！再有，人相貌堂堂，工作也好，这正是我的理想女婿，我忙活我的，跟你没关系！边儿去，我给人上茶！”
“来，陈教授，喝茶啊！聆儿，你的！”丁妈妈拿起紫砂壶给陈垚仔仔细细倒满一小杯，又给丁聆到了一杯，刚准备说话。丁聆见情势不对，眼看自己老娘又要开始三姑六婆的那一套，问人家住哪儿啊，收入多少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等等等等一系列。想想都觉得头大，丁聆突然蹦出来说：“陈垚，你不是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吗？茶也喝了，赶紧回去吧！”说完，丁聆冲陈垚狠狠地眨了眨眼睛。陈垚心领神会，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妙。急忙说：“哦，对！大姨，我还得回去准备准备准备，因为涉及到一些实验展示，这个会必须的晚上开。那就不好意思，先走了！谢谢您的热情款待！”“真不坐啦？那好吧，下次，下次我让丁聆请你来家里吃饭！有时间你也可以常来啊！大姨这儿欢迎你！”说完依依不舍地看着丁聆一把拉着陈垚出了门。
陈垚上车前，丁聆觉得有必要稍微说一下自己母亲那样“热情”的原因，没想到陈垚居然说：“没关系，我都理解！我之前也有过一帮这样的逼婚族长辈。而且我比你年长好几岁，你就想想吧，更厉害！”说完陈垚笑了笑，伸出手示意丁聆和他握手表示阶级感情。丁聆犹豫了一刻，还是伸手握了上去。手的温度依然那么温暖，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丁聆是想牢牢抓住这温暖的手，可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一边有默默付出陪伴的董海，一边有他心心念念15年的梦中人。挡在最前面的还有性取向这一道难关。看着丁聆若有所思，陈垚想了想说道：“本来关于你工作的事，我没有资格插嘴的，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说说我的看法，这世间凡是和魔鬼做交易的人，本身自己就已经是魔鬼了，所以不用为魔鬼的下场感到悲哀和懊恼。我这么说或许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我认为这么想的话，能把感性抛开一遍，理性地对待这件事会对留下来的人更好，你觉得呢！”看着陈垚在夜色中更显英气的脸，丁聆惊叹于他和自己的观点不谋而合。不忍地放开手说道：“开车慢点！到了打个电话！你看看你眼眶都陷进去了！今晚别去学校了，回家休息吧！这件事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办成的！再说你要是身体垮了，还怎么去见你的梦中——情人。”说完这话，丁聆一溜烟跑回屋了，怕陈垚发作。剩下陈垚在一片寂静中直直地站着，院子里一颗高耸的的白杨树和他互映成双。
丁聆回家后才突然意识到肚子已经在打鼓了，没等丁妈妈质问，就径直冲到厨房去了。打开冰箱看见剩菜剩饭，拿出来往微波炉一放，看见老娘跟进来作势说：“妈，别问了啊！我饿得都不行了！还没吃饭呢！”“什么！？居然晚饭都不请你吃一顿啊！枉自他一表人才！这么抠门儿！让他以后别来了！我跟你说啊，就冲这一点上，咱就不能和他来往！咱闺女好歹也是根正苗红的好女娃子！”丁聆听妈妈这么一说，刚进嘴的茶，一口喷了出来！“怎么了！这么大人，喝水都能呛到自个儿！你说说，让我怎么放心呐！得赶紧给你找个靠谱的能照顾你的好娃子！”说完自顾自的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丁聆听自己老娘这么说也懒得解释了，陈垚和自己除了关于那个实验，别的还真的想多了也没用。吃过饭，草草地冲了个澡，丁聆就窝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丁聆面对自己这几天经历的这些事情，有个阿Q式的自我安慰理论：女人到了30来岁，是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也最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些什么的时候，也是各种观念沉淀的时候，难免会被各种事情碰撞，只要碰撞的结果是好的，那么就应该坦然地接受。想到这儿，丁聆觉得自己应该放下，而不是能不能放下，是必须放下，关于老所长的事情。这时候陈垚的电话打过来了：“我到家了，明天继续奋斗，你也早些休息！”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电话挂地决绝，这也表明了陈垚的态度。关于董海的事，丁聆笃定他是知道的，只是他现在无法分身来处理感情问题。但，他花尽所有心力来做的事，不正是感情的事吗？一个在梦里出现了15年的人，心心念念地要回到他的身边……想到这儿，根据陈垚对梦中人的描述和调查，以及自己混沌中所见的人物，应该有些信息是可以用来查询的。丁聆打开电脑。在开机的过程中，走到窗边，今晚的夜色一片朦胧，月亮时隐时现，穹顶之下，依然车水马龙。
回头丁聆坐在电脑前，想了一会儿，首先还是根据陈垚的推测，“南北朝”，回车按下之后，出现了很多条检索“陈蒨和韩子高”。丁聆心中猛地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定了定神，才慢慢呼出气来。陈蒨和韩子高的故事，上学的时候是听室友说过的。当时觉得这些野史不足为信，没想到这事还真的发生了，是真的吗？丁聆立即点开了一条条检索，阅读，收藏，在阅读。种种点点，将南陈从南梁颓败里建国，北境为患，割据内乱，武帝平定北境，文帝继位，削平群雄，励精图治，百姓富足，国势强盛……正史中极少有说起韩子高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巧言吝啬的宠臣还是辅佐陈文帝血瓶群雄的武将？那他的副将会是谁呢？这两个问题在网络上已经无法确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