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找到另一个自己？（二）
昨夜还是满月星晴的，今天一早雾霾又开始席卷整个城市，一片混沌中能听见车流窜动，后街巷子里的小贩层出不穷的叫卖。
周迪拉开被子起身到阳台上接了一盆凉水，从头冲了一遍，擦了擦脸，用毛巾捋了捋就算洗干净了。穿戴整齐下楼到了办公室。众人见周迪嘴角的上伤有疑惑又好笑道：“哟！迪哥今早上信息量很大啊！悄悄的就谈上了？哪家姑娘这么好的福气啊？！哈哈哈……”
“遇到一个虎妞！没办法，太热情了。”刚说完，转身看见丁聆进门了，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晚了。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昨晚的事，知道了难免又要发作。想到这儿，周迪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丁聆迎面看见周迪嘴角的伤，刚开口说：“这是怎么了？……”周迪一溜烟地走出办公室去了。
一整个上午刑侦科的人们都忙着处理老所长的案子的后续工作。各种报告和手记要写，办公室噼里啪啦地键盘声响就没停过。到了午饭时间，丁聆想找周迪谈谈，虽然对周迪家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但从没在他家过夜。昨晚喝到严重断片，也好奇自己是怎么到他家的。再有这嘴角的伤？……想到这儿丁聆拨通了周迪的电话，“食堂等你啊！给你打好饭，过来咱聊聊！”
“好！”周迪这边准备的提交市局的物证，已经装袋放好。
食堂里同事们都各自坐着有说有笑，也有郁郁寡欢的，丁聆就是其中一个。周迪看丁聆的样子，觉得心疼。“难得啊，我们的丁大小姐给小的买饭啊！你请我来的，先说好，不许犯浑！”
“别贫！坐下，有话问你！我昨晚怎么到的你家啊？你这嘴角的伤？”
周迪就知道她会问这些，早就打算好了：“董海给我打的电话，看来你手机里我的信息量是最大的嘛！至于我这伤嘛，你干的！”丁聆看着周迪一副理直气壮又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想扇他，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瞪大眼睛，挑开眉毛，一副惊讶的表情。周迪依然郑重的点头示意。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我会咬你？还是嘴唇！”丁聆说完，用手拨了拨那伤口！
“诶诶诶，别演了！酒后吐真情啊！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爱上我了吧！昨晚上喝醉酒了，一个劲地喊‘周迪，我爱你，周迪我想你！’那是谁啊！？不记得啦？一个劲地往我嘴唇上扑啊！一口就给我咬破了！”说到这儿，周迪看丁聆表情不妙，及时住嘴，闷头吃饭。
丁聆沉默了一会儿，有意无意地吃了两口饭，“你就编吧！我咬你肯定是你小子犯错了！自己好好反省吧！到隔壁桌去，我得独处一下！”周迪弹地走开了，到隔壁桌和同事们说笑起来，不时地回过头看看丁聆，直到她拿着餐盘离开。
下午的时间丁聆都在写简报。此时有些后悔自己性子太急和周迪闹了一通耽搁了时间，明天就得和物证口供一块递交市局，今天必须得完成。当键盘敲击到最后一声的时候，丁聆抬头看窗外已经天黑，只有街灯的光从楼下散发开来。关上电脑，陈垚的电话打了过来：“得麻烦你过来一趟，我这儿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
丁聆答应了，起身关灯准备离开。突然的漆黑，但过不了十秒钟，眼前又有了光线。丁聆想起陈垚昨天说的话。对于一件匪夷所思或说不甚了解的事情，一开始就像跌入了黑暗中，过一会儿，眼前又会有迹可循。陈垚的事，也该好好梳理梳理，毕竟自己答应了帮忙。
下了公交车，丁聆走在学校的小道上。恍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旁边应该还有周迪，这个打小就在一块儿的伙伴。周迪绝对是好伙伴，好战友，好同事。可是，丁聆喜欢的是别的样子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神经末梢好像能导电一样，噼里啪啦，居然出现的是陈垚的脸。安静地研究着，对自己的工作，对追寻的东西执着，有人生大理想。对外在的东西没有过多的关注，显得瘦弱，但身材高挑也一身英气。丁聆觉得自己是在犯傻。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必要的，结婚也不是必要的。为了满足长辈们的期望和幸福指数，结婚是必要的，但喜欢的这个人呢？换了别人，兴许可以用女追男隔层纸的说法。陈垚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了一还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得女人放弃自己的研究和目标的。况且15年同一梦，同一人，这个人在他心里肯定是非同一般。还有董海！“我去！”丁聆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概。
在电梯里，丁聆梳理了一下刚才所想，抛开董海和梦中人不说，陈垚现在不可能分心的地方就是他的研究。那么为这个实验所投入全部的精力，他能有时间和精力来考虑个人问题吗？再说他的性取向从昨天那一幕看来，也成了一个谜。门开了，走进实验室，外间的学生们都不在，今天是周五，大概都有自己的安排去了。按下保险门门铃，门打开的瞬间丁聆看到陈垚深陷的眼眶和疲惫的脸，丁聆灵机一动：“这样加班，不累啊？身体的允许才是最根本的条件！”
陈垚顿了顿说道：“没什么，这个实验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也可以说是我毕生的追求。为他付出，是我的精神和身体的唯一目的。”
丁聆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一紧，多此一举。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次需要你参加一个实验，很简单，不会有危险，放心！”说完示意丁聆坐在一张椅子上。各种磁感线发出呲呲的声响，熟悉的声音又想起来。当陈垚把一个个磁感线头贴在自己的太阳穴的时候，突然间那些声响就消失了。
丁聆觉得奇怪，刚想问，陈垚说话了：“很奇怪，对不对！等这个实验结束了，我就能向你解释这一切了。这会儿，我们开始实验。请闭眼，你试着想象一个场景，无论什么。一条路，一片湖，一桌子饭，一个人，什么都行。如果没有目标，你可以试想，你自己最想身处的一个地方，或者曾经身处的一个地方。”
丁聆听完这个，立马睁开眼，说道：“你说的这些还真有意义！”
“别急，你肯定能想一些什么！尽管想！这个对你和我都很重要！耐心些！放松些！”丁聆叹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一开始依然是一片混沌。丁聆的思绪很乱，想起了老所长，周迪，林啸，师傅，董海，陈垚。一个个人跳动着。陈垚看见丁聆的眼睑跳动，接着说别急，我试试能不能帮你。过了一会儿，实验室里的音响想起来，是一首纯音乐，旋律和音符都很激奋人心。幽幽的花香传来的时候，丁聆混沌的脑海突然清晰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座青瓦色的高塔，塔顶伸出一面黑色旗子迎风挥舞。丁聆知道在古代这可能是要召唤骑兵。刹那间杀声震天，城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队骑兵。在首的旗兵一手举着一丈来高的红色大旗，上面写着“陈”，招展飒飒。
好一派雄兵出击，烈马奔腾，沙尘滚滚，硝烟弥漫，承载着着壮士们的斗志直扫敌军阵地。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将军，只见他斗志昂扬，双眉紧蹙，必胜的决心溢于言表。敌军从对面也是驾马奔来。将军用的是一把青色古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细长些的刀，比一般的剑足足阔了一倍有余。剑气逼人闪着寒光，一剑刺向敌方的首将。战鼓雷雷，青黑色的剑穗在将军的背部飞扬，刺向敌将的同时，低头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瞬间对方摔下马去，血液瞬间飞溅出来。
身后的副将身材单薄些，看见这一幕，手持长枪，狠狠夹了一下马肚子，猛地冲进敌军，“杀呀！”这名副将居然是个女的！
“杀2者赏1金！杀10者赏美人房田！”主将回头向身后的战士们喊道。这时丁聆看清了此人的面孔，脸上有硝烟的痕迹，血溅脸颊，眉宇却清秀，关键是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和陈垚相似的一双眼睛，有无比坚定和炽热的情愫和陈垚没有的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狠劲儿。高挺的鼻梁和嘴唇上都有伤口，手臂上、小腿上也有刺破铠甲渗出鲜血的伤口。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击了！
“将士们，成败在此一举，冲啊！”副将发出指令，骑兵像箭一样射向敌军，副将回头看身后的将士们勇猛地杀敌，脸上挂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就在这时，丁聆惊呆了，因为这张脸，自己太熟悉不过了！这是自己的脸！丁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了自己！我看见了自己！”丁聆对陈垚喊道，猛地站起来，继续说道：“应该就是这场战争，我看到了画面。里面有我自己！马蹄声，沙尘飞扬声，喊杀声，都和我一直来听见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