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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奈接受现实

程未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身着青衫的小和尚在提着水桶练功;温柔的母亲坐在竹林里的石桌旁听自己弹着一曲天上人间;严格的教练手把手训练自己格斗;容貌俊朗的父亲陪自己练习骑术……到后来,画面更加凌乱起来,震后灾区的满满伤痕刺痛了她的眼睛,父亲逼婚时那严厉的话语刺痛了她的心……

混乱的场景不停切换着,将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程未晞如同死在梦里,任凭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终于,她在一阵强光中猛地恢复了意识,突然睁开了眼睛!

“未晞!”一直守在女儿身边的程夫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她的未晞,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程未晞的脑子木木的,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名30岁上下的美貌妇人,这个人穿了一身朴素的白衣,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却满眼的惊喜、急切和兴奋。

程夫人呆呆地望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扑到她身上,哇的一声哭出来。“未晞,我的宝贝女儿,你真的回来了……”

程未晞瞪大双眼,被子下的手悄悄掐了一下大腿。

这——难道是——

程未晞不敢继续想下去,可是望着四周的环境,再加上头脑里残缺不全的记忆片段,她不得不无奈地面对现实:她,竟然穿越了!

天啊,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在不久以前还在热切地盼望着远在国外的父母能够早点回家与她团聚,没想到自己会死于灾后的救援中,更加离奇的是,她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

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和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部分记忆,简单地做出一个总结:首先,她不大可能回去了,对于这一点,她想想就觉得无限委屈和失落;其次,这个时代的程未晞是一个人人惧怕的、歹毒的恶婆娘,恐怕以后日子都不太好过了;最后,也是让她最无法接受的,她三个月之后就要嫁给一个性格阴鸷的残疾人了……

老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程夫人看着程未晞那欲哭无泪又有些呆滞的可怜模样,担心地问道:“未晞,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在想什么?”

程未晞看着这张关切的脸,一句“母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让她自己都倍感神奇。看来,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感情都还在,她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她占据了“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她”的所有感受,然而,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所以这种感觉很奇妙又有些怪怪的。

天啊!原谅她一时接受无能吧!

这时,刚刚收到消息的程万江急匆匆地赶来。他一冲进房间就激动地喊道:“未晞真的醒了?”待看到女儿目光呆滞地望向自己时,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程将军半生纵横疆场,多次受伤受困,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却在短短的几天内,为女儿哭过好几次。

程未晞见到程将军,记起这正是“自己”的父亲。这个男人年龄在35岁上下,很年轻,身材威武,一派正气,但是可能有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看上去很是疲惫。

程未晞看着难掩激动心情的父母,心中的感觉无法言说。从小到大,她虽然并不缺少亲情,但是很少得到亲密的、实实在在的陪伴。面对眼前的一切,她一时没有什么反应,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她的目光里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程将军见女儿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怪自己,心中充满愧疚之情。“未晞,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出嫁,我再也不会勉强你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我明天就向皇上请旨请他收回成命。”

“嗯。”程未晞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程将军夫妇对视了一眼——未晞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呆滞?难道把脑子撞坏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们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未晞,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忘记发生什么事了?”

程未晞回了神,说:“我没有忘,我都记得。”她的眼皮垂下去,感觉到肚子里空空的。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她很不合时宜地说。

程夫人听了,急忙吩咐下人准备饭食。程未晞表示自己需要梳洗一下,让父母先出去。程夫人虽然不放心,但好在女儿是真的醒了,又回到她身边了,也稍微宽了心,况且她精神实在不佳,气色很差,也确实需要休息了,于是自行回房休息。

过了一刻钟,香知端着饭菜进来,“小姐,吃饭了。”

程未晞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很久的样子。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很深的。程未晞想到这儿,心里更加宽慰了,她的生命失而复得,现在又有父母和姐妹(虽然不知香知有没有将她视为姐妹,但以前的程未晞的确是把香知当作妹妹一样看待的),应该算是很幸运了吧。只是,不知道远在未来的父母、同事和战友们又是怎样的难过了。唉,程未晞摇摇头,努力不再想那些事,不然真的活不下去了。

“香知,我昏迷了几天?”

“今天是第3天。”香知心想,大小姐啊,你那是昏迷吗?呼吸都没有,都把老爷夫人吓死了伤心死了。真是的,还害她白流几天眼泪。香知想到这里,不禁揉了揉眼睛——唉,眼睛真的好干好疼啊!

程未晞看到香知愤恨的表情,瞬间觉得她非常可爱。

她早前已经简单穿好衣服,正要下床,发现自己身体虚得要命,是啊,拼死一撞之后3天没吃饭没喝水了,能活着就是奇迹了,能不虚吗?

香知放下饭菜,见她要下床,忙走过去扶住她,帮她穿好鞋子,扶她坐到桌边吃饭。饭菜很简单也很清淡,程未晞虽然很饿,但也知道此时多吃伤身,就只喝了小半碗汤,吃了几口饭菜,吃完了就坐在那里发呆。饭菜准备得很用心,也很好吃,让她有些想家了。

香知看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安慰道:“小姐,过去的事多想无益,还是养好身体重要。”

程未晞回过头望向她,觉得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看着那张亲切关爱的小脸,她突然很想哭,于是想也不想,一回身就紧紧抱住了香知的腰,还傲娇地把脸在香知身上蹭来蹭去。

香知诧异之极!心中骇然:这只撒娇的小猫是谁?她家小姐呢?啊?

她脸上有些抽搐,想着是不是小姐的脑子被撞坏了,诧异之余,还嫌弃地把程未晞稍稍推开一些。程未晞委屈地撇撇嘴,想到自己的离奇经历,越想越委屈,索性扑到床上抱着棉被打滚发癫去了。

香知大汗。看来她家小姐转性了!

望着床上翻滚着的癫婆子,她实在接受不了,赶紧收拾好碗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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