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的凯葬尔地宫还是在每个有血性的卫兵心里造成了不同的大大小小的伤,库克知道这一直都是一支手足情深的坚挺部队。两个休息中的哨兵在一旁小声地嘀咕,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那名体罚的校尉其实是擅离职守的年轻卫兵的父亲,年轻的卫兵在一次战场上对自己的战友害怕得见死不救,老父亲如今只是在变着法儿地惩罚他,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戳穿罢了。
库克走过去拍了拍那名校尉的肩膀,校尉却愧疚难当的不敢抬头,年轻的卫兵已经遍体凌伤。众人并没有报以年轻的卫兵冷眼和敌视,因为他们相信他还年轻。
试着想象镜头慢慢往上拉,然后俯视下去。像这样三三两两的卫兵还有很多很多,每一次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他们只会感谢死去同伴做出的牺牲和努力,没人会变态得像银月堡的紫甲卫兵一样——兴奋得发抖,然后跃跃欲试的期待下一场战争的到来。
可他们不会怀念,不是因为他们无情或者冷酷,这些都不是,战争的法则从来不妥协这些。他们看上去都比自己实际要老,也许很多人以为是因为残酷的杀戮和暴戾让他们显老的,而一名真正老到掉完牙齿的铁血卫兵却这样告诉我们:黯然酸楚忘记过去的事情,并且一如既往的相信真切的感情,从来都不会是坚韧的。
被压抑得越久,爆发也会越剧烈,可他们不能爆发,他们是烟花城最具信仰的守护者。真该感谢到底是谁给他们灌输的这种思想。
还记得被调离的元素大军吗?那支不死的生灵。他们可不是养尊处优去了,而是替换下洛克和吕麾下为数不多的铁血精锐,继续压制老头子和银率领的麦城卫兵。
因为银月堡,准确点说是因为歌祭要让传说中的三大将领再一次联手。
没人敢小视的力量,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后劫纪”后期,他们也是独树一帜的后起之秀。家族血统继承而来的纯净灵力、超强体魄和卓越头脑,更是令他们在“后劫纪”中期出类拔萃的新人里就已经小有名气。
铁血卫兵,一支帮助洛克斯长期远征的坚毅部队。
在经过捷捷溃败之后,作为盟军一部分的麦城卫兵终究还是传来噩耗,老头子在上一场战役中不幸被从身后而来的长枪贯穿胸腔,造成肺叶破裂死亡。
银非常轻松自在地望着年轻的医师洛曦告诉我们这个噩耗,我不知道银什么时候真的变得那么坦然,而这过分的坦然反而激荡了我压抑的情绪和怒火,幻瞳始终默不作声,年轻的圣士莫皇小声地对我说她只是不希望让我们担心,无论怎样还是对银有些不满。
嘘寒问暖亲密无间也一下子心灰意冷,气氛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白皙的月光在晴朗的夜晚总大方得一览无遗,有时候它会跑到眼睛里亮得诡异。勉强睡着后半夜又醒了,然后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谁不着了。
妖白的月色登堂入室般闯入我浑浊的眼里,喝了一大口酒水,液体流进身体里发出寂静的声音。
走到外头深深吸了口夜的呼吸,银好似也睡不着替下左边哨岗一个人站那发呆,她习惯了那样。
“美丽的公主殿下,睡不着么?”我问。
她没感觉到有人走来被我吓了一跳,平复了心情后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嗯.”一点也不新鲜的回答。
片刻的沉默后她对我说,老头子战死前一个晚上她做了个非常辛苦的梦,梦里她不知道被什么人追赶,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奔跑,可奇怪的是好似永远循环往复在同一个地方,走廊,花园,推开一扇又一扇门后又是走廊和花园。跑得非常累了,但也不能停下来,直到双腿几乎要失去知觉,而梦里她并没有眼泪和汗水。当她最后推开双扇门却不再是走廊而出现的另一扇门后。
她流淌着眼泪告诉我,门后面是大朵大朵的盛开芍药,可以看到生长在水中央的巨大植物,可以闻到从山谷里飘来的静谧及芬芳,天上飞着长了翅膀的白马,水里游着不需要鱼鳃的鲤鱼,整个世界在下一场庞大的雪,美得堪比童话故事书里的天堂。而麦城,在那片繁花盛开的深处继续色泽金黄。
她迫不及待地从梦里醒来,守卫告诉她老头子领一支卫兵勘察地形去了,然后她像所有的留守妇女一样激动又耐心地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没有节制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别难过,就像找不到理由让我不失眠一样。
月光碎成了粉末,天也就这么亮了。
“穿越北方寒冷的傲雪,尘封的结局将再次燃起,你,将是一切的主宰!”
我满头大汗地惊醒看到外头的天面已经红了一片,红日迟暮得像个疲倦的老者,没安好气的涂满萧瑟的红。
年轻的圣士莫皇低着头跪在离我床边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吭的。
“有事吗?勇敢的圣士。”我谨慎地问。
他先是一惊,然后抬起头严肃地说:“统帅!您醒了。”
我用力地点头,然后笑了,这才觉得这个脸部动作生疏得很,所以立马打住了僵硬的笑,本能的感到很不适合。
“摩卡,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我说过我希望他们在没其他人的时候只管我叫“摩卡”的。“哦?!礼物?!”好奇这做事有板有眼的家伙到底会送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