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青石铺就的大街上。
“这南阳城可真热闹!好多好吃的!”张宝看着路边摊位上蒸屉里冒着热气的菜肉包子和各色小吃,口水直流,张贝也接口道:“师父!走了半天了,咱买几个包子吧!”张宝直点头,“是啊!是啊!”
夏侯武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店家,店家乐呵呵的接过,用牙咬了一下,又乐呵呵的包了十几个菜肉包子递了过去。张宝、张贝早就饿了半天了伸手抢了过来,先是给夏侯武和独孤康一人一个,然后兄弟俩也拿起一个包子,三口两口就吃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好吃!好吃!”夏侯武看他二人模样只觉好气又好笑。
独孤康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跟夏侯武,道:”小弟!既然已经到了南阳城,我们就直接去昆仑派驻地,往常琅琊城的人都是去那!”
“大哥既然来过南阳城,想必知道位置,一会就有劳大哥带路了!”
独孤康顿时变得得意洋洋,道:“放心吧!包在大哥身上!这里的路,我熟!”
一个时辰后。
“大哥!怎么走了许久还没到啊?”夏侯武有点狐疑的看了看独孤康。
“快了!快了!这南阳城太大了,几年来变化了不少,一时间我也认不太清楚!”独孤康满头大汗努力的辨认着方向。
“走了这把时辰还没到,早知道叫个车夫直接拉过去得了,费那功夫干嘛!”张宝嘟囔着。
独孤康石化,夏侯武石化。
良久,夏侯武咬牙,朝独孤康问道:“这城里有马车的吗?”说着就捏了捏拳头,只听手指骨骼一阵炸响。
“那个可不怪我,你们都没说要坐车啊!”独孤康听得指节爆响,觉得头皮发麻。
夏侯武无言,其实这一路上他也看见有马车了,只是没想起来自己等人也去找个马车乘坐,来南阳城都是一路走来的,走路自然成了习惯,几人竟是都没想起来坐马车,直到张宝提醒。
“坐马车!”夏侯武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
张贝悄悄朝张宝比了个大拇指,张宝挤了挤眼睛,独孤康瞪了二人一眼,缩着头去找马车了。
独孤康找来马车,那车主嫌弃几人脏乱,就想推辞,夏侯武允了双倍车钱,这才成事。
找来马车,事情顺利了许多,两三刻钟后就已经到了一处府邸门前,几人下了马车,夏侯武付了车钱,抬头朝那府邸望去。
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昆仑派’,夏侯武大喜,急步迈向白石台阶,门口早有左右侍卫迎了上来,大声呵斥:“昆仑派驻地,不得乱闯!”
夏侯武急忙正身抱拳,说道:“在下夏侯武,乃是琅琊城当届榜首,还请二位通禀!”说完从怀中取出陈玄都给的白玉牌递给门前侍卫。
那侍卫狐疑的接过白玉牌,确认无误后,语气客气了许多,说道:“几位还请稍等片刻!”说完转身进了门内。
不多一会,那门内出来一人,那人面容清峻年约五十,身穿蓝衬白衣,身后跟着先前那侍卫,到得门前,那侍卫跨前两步,指向夏侯武几人,道:“师叔!就是他们几个!”那人顺着侍卫手指看向夏侯武几人。
“在下夏侯武!拜见前辈!”夏侯武见得那人瞧来,躬身抱拳。
“免礼!”那人也不嫌弃夏侯武浑身脏臭,扶起夏侯武,将白玉牌还给他,“将这玉牌收好,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夏侯武接过玉牌,道:“多谢前辈!”
“你们随我来!”那人带着夏侯武等人进了门,“我叫年白鹤,你既然是陈玄都介绍来的,那也不算外人,若愿加入我昆仑派,以后就是同门了!”说着,转身看下了夏侯武几人,“你们几人如此狼狈,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待会我让人带你们先去沐浴更衣!”
这时独孤康突然大声,道:“年师叔!您不认得我啦?也和我说话!”年白鹤顺着话音看向他,眼神迷惑,见此,独孤康指着自己鼻子,夸张的说道:“我是独孤康啊!那年你还指点过我的呀!您想起来了没!”
“是你小子!你也跟着来啦!你父亲没来?”年白鹤恍然大悟,却是认出了他。
“哈哈!我就说嘛!您老肯定记得我。”见他终于认出了自己,独孤康大喜,复又神秘兮兮的道:“父亲没来,不过我的结拜兄弟来了!”
“谁啊?不会是夏侯武吧?”
“您老一猜一个准!”独孤康喜滋滋的说道。
“既是结拜兄弟,又将是同门师兄弟,你可要好好指点你兄弟武功啊!”年白鹤得知二人关系,神色又是亲近了几分。
独孤康闻言,苦笑不已,道:“年师叔!这我可不行!”
“为何不行!?你武功那么好,为何不能指点你兄弟一二!”年白鹤不解,旋即大怒,“难道你小子怕辛苦,所以不愿?!”
独孤康见他发怒,急忙解释道:“师叔息怒!不是我不愿教,实在是教不了,我这兄弟武功之高犹在我之上,当初家父和他比武都输给了他,您说我教得了吗!”
“当真?”见得独孤康点头,夏侯武确认,年白鹤心里真是惊骇之极,他可是知道独孤问剑的厉害,当年独孤问剑带着独孤康来南阳城的时候,两人可是切磋过,年白鹤远不是独孤问剑的对手,现在得知夏侯武的武功竟然还在独孤问剑之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
年白鹤满怀心思,将几人安置好,就匆匆离去。
不提几人沐浴更衣,却是年白鹤离开后,就直接找到了驻地主事人他的师兄林天河,将独孤康的话向他复述一遍,林天河也是震惊不已,要知道独孤问剑已经是后天巅峰高手了,比他还厉害的,绝对是后天巅峰中的绝顶人物,自从世俗间的先天元气消失后,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林天河定了定神,道:“此事绝对不能泄漏半分。”说完,忽而笑道:“我们瞎担心什么!他武功比我们还要高,却哪是那么容易出事的!”
“明枪易躲,就怕暗箭伤人!”年白鹤神情凝重。
“师弟言之有理!我们切不可大意!”
二人商议了一番,年白鹤方始离开。
与此同时,南宫世家府邸。大堂中下跪一人正在向上首禀报。
“你说那几人进了昆仑派驻地?”先前与独孤康交手的女子,正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南宫琉璃。
“正是!是小人亲眼所见!”堂下那人说道。
“传令城内寻情阁,继续查探!”
“是!属下遵命!”那人告退。
寻情阁,初一听以为是烟花柳巷之地,但其实乃是南宫世家的情报机构,这个组织有多少人,有多少分部,外人统统无从知晓,知道的只有一个人,南宫世家的掌权者。
待得再无一人,南宫琉璃斜倚而坐,口中似是自语:“琅寰秘境即将开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却不知最后到底谁是赢家!”语罢,凤眸微闭,呼吸渐缓,似海棠春睡。
昆仑派驻地,夏侯武刚刚沐浴完毕,独孤康硬要拉着他上街游玩,却之不过,只好由他,反正是游玩,夏侯武顺便让两个徒弟也跟着一起。
独孤康走在路上,嘴里说个不停,为夏侯武介绍这是哪家府邸哪个世家,那是哪家宗门哪个驻地,说到高兴处,更是手舞足蹈,神采飞扬。夏侯武看着他那模样,心道他真是在家里憋的太久了,现在一次性发泄出来,所以才有如此表现。
独孤康正自说的高兴,哪里知道夏侯武心底腹议他。
一路走,一路听独孤康说,夏侯武才知道这内城的商铺和外城的商铺有很大不同,外城的商铺主要经营的是茶楼酒肆,客栈药铺,兼且还有胭脂水粉各色小玩意之类的,而内城虽然也有茶楼酒肆之类的店铺,但装饰布置格调却是高雅高档了许多,而且主要的经营还是兵器,各色兵器应有尽有,在这里只要你出得起钱,一般都能得到应手的兵器,甚至还可以定制订做。夏侯武这一路走来至少路过十几家兵器铺,店铺里琳琅满目,挂满了各色刀剑枪戟。看的夏侯武都有些意动,只是苦于囊中羞涩,却是不便上前。
正当几人瞧的心痒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同时一个声音大喊道:“让开!让开!马惊了!快闪开啊!”
夏侯武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马当街狂奔,马上人惊慌失措,正是城门口和他们交手的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女童惊乱中跌倒在地,一时不曾爬起,只是哭个不停,而那惊马已是冲到那女童面前,眼看就要踩踏在她身上,夏侯武见状救人心切,急忙纵身跨到女童身前,运起十重龙象般若功,双掌挟满功力往前平推击向奔马,却是降龙真解所载的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震惊百里’,只见轰的一声巨响,那受惊的奔马长嘶一声就被击飞回原路,重重摔在地上,再无一丝气息,那马上少年在夏侯武推出双掌的时候也已从马背上一飞冲天,斜斜落向后方,一脸惊魂未定。
那女童母亲也是扑了过来,她在女儿跌倒之时就已经冲向这边,只是她不谙武功,等到夏侯武拍飞惊马救了人,她方才到,本已绝望的她,没料竟有人挺身相救,此时急忙冲了过来抱起女童,眼中泪珠直落,不住的向夏侯武道谢,夏侯武让两个徒弟将母女俩领到一旁,周围人群纷纷惊叹,此人竟有如此神力
独孤康见他惊马差点搞出人命,不由大怒,冲到那少年面前,指着他鼻子,喝道:“又是你!当街踏马,罔顾人命!这回可饶你不得!”说完揪住少年衣领挥拳就欲打。
那少年此时还是惊魂不定的模样,任由独孤康揪住衣领也不挣扎,他若挣扎,独孤康这拳头就真的落下去了。可他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独孤康看得无趣,这拳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怒哼一声,松手将他推倒在地。
“公子且慢,请听小女子一言!”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如黄莺出谷般美妙的女子声音,声音美妙,人更美妙,因为独孤康已经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