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寨子门口时,寨墙上清源寨的人和外面斧头帮的人马相互对骂。
斧头帮众人统一穿着黑色外衣,白色内衬,众人站的歪歪斜斜,稀稀落落彷如乌合之众,可若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人眼神狠厉,所站位置,彼此距离也是大有讲究。而在这些人的前列,是一个身穿绛紫锦袍骑在马上的年轻人,此人双眼微微开合,似在闭目养神,任凭双方吵闹,他也不曾发出一声。
夏侯武到得寨子门口处,示意守卫打开寨门,那守卫认出是夏侯武,知道他武功高强,依言打开寨门。
寨子外骑在马上那人见清源寨的大门缓缓开启,双目猛然一睁,竟似有精光闪过,嘴里喃喃道:“终于来了!”说完竟是下了马。
那边夏侯武不待寨门完全打开,就已冲了出去,直奔对面,挥拳就砸向这紫袍年轻人。
那紫袍人刚下了马,就见寨门里面冲出一人,电光火石间就已到了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那人一拳轰来,竟有让自己无从闪避的感觉,只得止住将要出口的话语,急忙抬手招架,却不防那人拳路突然一变,直来直去的一拳竟在瞬间恍如灵蛇摆头,晃的他眼花缭乱,反应不及中肋下已是挨了拳头重击,剧痛之下跪倒在地。
夏侯武打倒一人脚步不停,直直冲进斧头帮人群中。
在那紫袍人被击倒的时候,斧头帮众人就已知道不妙,迅速变化位置,竟是在瞬间就形成进攻防守的阵列。
夏侯武看得心下赞叹,估计这群人应该才是斧头帮的精英人物,他心中赞赏,出手却是一刻不停,只见他身形如电,进退有度,拳势如风,似狂风骤雨般泼洒向斧头帮众人,这群虽是斧头帮的精英,可哪里能够承受夏侯武的拳头,只要挨得夏侯武一拳的人,无不倒地不起。只过了片刻,斧头帮众人已是全部被打倒了,只留夏侯武一人独立当场。不过这群人到也硬气,个个咬牙抱着被打伤的胳膊和腿,明明剧痛无比,却偏偏一声不出。
“住。住手!”那边紫袍人叫喊出声,他终于缓过气来,只是当他说完抬头的时候,却见到斧头帮众人全部被夏侯武打倒,无一人站立,顿时目光一片呆滞。
“夏侯武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回过神来,捂着肋部强撑起身。
“你认识我?”夏侯武道。
“不认识!”那人摇头,紧跟着又说道:“虽然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既然听说过我,为何还敢打伤我父亲,打了人还不走,竟然还敢堵住我清源寨的大门!”夏侯武厉声说道。
那人心道,我是听说过你,可没听说过你这么厉害,摇头苦笑,道:“我等堵住大门不假,乃是想引夏侯武出来一见!至于累令尊受伤,却是在下的过错,只是在下委实不知令尊在场!还请夏侯兄见谅!”
“哼!念在你们未曾伤了我清源寨人的性命,今次就放你等一马!如若有下次,莫怪我棘手无情!”夏侯武说完再也不看斧头帮众人一眼,转身就朝寨子里走去。
“夏侯兄大量!在下厉勿邪改日必当登门拜谢!”厉勿邪报出自家姓名,却见夏侯武脚步停都不停,不由露出失望神色,招呼了斧头帮众人,互相搀扶,狼狈不堪的离去。
那边寨墙上清源寨众人见得夏侯武胜利归来,个个欢呼起来!独孤康一个箭步窜到夏侯武身边,竖着大拇指,说道:“小弟!你刚刚可真厉害,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干净利落的收拾了那群人!”
夏侯山虎见夏侯武出手并未取人性命,也是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说道:“小武,干得不错!”
夏侯黑虎受伤,夏侯武原本计划回到清源寨稍作停留就去琅琊城的打算暂时取消了,留在家里陪伴双亲。
这段时日,最快活的要数独孤康了,整日里端着师伯的架子逗弄张宝、张贝,稍有不服从就扯着夏侯武的大旗,让兄弟俩敢怒不敢言。
等到夏侯黑虎的伤势差不多痊愈后,夏侯武辞别双亲,与独孤康前往琅琊城,只是这一次稍待上了自己那两个徒弟。这却是独孤康的主意了,这段时日独孤康整天和这两兄弟混在一起,无意中说起准备和夏侯武先前往琅琊城,再去南阳郡都城南阳城的事,兄弟二人意动之下苦苦求了他两天,他才答应帮忙,谁知和夏侯武一说,他就同意了,按照夏侯武的说法,有两个人帮着提行李也不错。
几人到了琅琊城就直奔城主府,见了陈玄都,他给了夏侯武一块代表本届琅琊城榜首的玉牌和一幅地图,指点了几人前往南阳城的路线,夏侯武等人就告别了陈玄都,离开琅琊城后就直奔南阳城。
途中,独孤康自告奋勇,说自己去过南阳城,知道几条小路可以缩短路程,带着三人穿林过涧,爬山涉水,一路上蚊叮虫咬,猛兽无数,几人更是几次遭遇凶险,好在夏侯武武功高强,所遇凶险尽皆化解,不过不到生死关头他也不会轻易出手,权且当作是对独孤康和两个徒弟的历练了。
不过夏侯武也遇到过难以解决的麻烦,那是在一处山谷的水潭边,几人走得困乏,停留在那里休息,见潭水清澈几人便在潭中玩水,谁知潭底竟然蛰伏了一条头顶长角全身乌鳞的巨蟒,夏侯武的拳头竟是轰不开巨蟒的鳞甲,而且那巨蟒力大无穷,到得最后几人狼狈而逃,人人挂彩。
自那以后,几人再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路上小心谨慎。不过独孤康带着众人走的这条路的确是缩短了不少路程,据其所说,这是他父亲上次带他走的,他偷偷记在心里了。
这条路虽然难走,凶险不少,但只要小心谨慎点,却也是难得的历练。
南阳城地处平原,极其巨大,城池方方正正,分内城和外城,外城为商贸繁华地带,普通民居散落,城墙高筑,有重兵把守,八座拱桥连通向护城河外,而从外城去往内城也有一座城墙,虽不及外城墙高大,却更显森严,机关林立,箭垛中遍布强弩,城墙上下守卫更是高手众多,内外两城之间也有护城河也是由拱桥勾连,内城楼台高筑,府邸众多,由各路权贵各个世家组成,是普通百姓的禁地。整体去看,南阳城雄伟壮观,大气磅礴,从城外隐约可见几座高楼耸立!
夏侯武初见南阳城,也为其宏伟厚实、壮观磅礴的气势所震惊,直觉一股古老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大气的城池存在。
“小弟!震惊吧!当初我也和你一样,告诉你这还不算什么!听说当初各大门派的宗门比之这南阳城要更加壮观雄伟,却不知何时能够见到!”独孤康一脸向往。
“大哥不必灰心,会有机会的!”夏侯武早已回过神,见他如此,在一旁给他鼓励。
“几个要饭的竟然还想瞻仰宗门圣地,真不知是无知呢,还是说他们狂妄自大的好!”夏侯武几人这些日子大多都是在山林荒野和猛兽必杀,身上衣物早已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到真如那人所说和要饭的没什么两样。
只是独孤康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性格又不如夏侯武沉稳,听得他如此说,也不抬眼望那人,张口就道:“我兄弟二人说话,哪里来的野狗乱吠?”
那人身穿白袍面容俊秀,手中还拿着一把白纸扇,一副悠闲自若,风流倜傥的少年模样,听到独孤康所言,哪里忍得住,再无一丝悠闲自若,大喝一声:“大胆!竟敢辱骂本少爷!”说完手中纸扇向前一递,就是一招攻向独孤康面部。
独孤康虽然没有抬眼看他动作,手底下却是早有准备,见他攻来,脑袋微微一晃就已避过,同时以手作剑劈向那人手腕逼他弃扇,那人也是了得,松了手中纸扇,手腕一缩避过他这一劈,同时另一支手接过纸扇点向独孤康咽喉,独孤康身体顺势后仰,单脚撑地,翻身一脚踢向那人胸口,那人脚下一错,身形一晃,不知怎么就到了独孤康的身后,转身借势踢向他的后背,独孤康伸手抓住背在身后的重剑挡住这一脚的同时已是拔出重剑,就势一剑劈出,那人腿还没收回,竟是无从抵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剑劈来。
就在此时,寒光一闪,从旁伸出一剑攻向独孤康,独孤康本就没想伤人,此时又遭剑袭,立时止住重剑,回身一挡,而先前那人乘机退到一边,那剑的主人见那人已经脱险,也不于重剑相碰,将剑一收与那人并肩而立,二人身后还有几个捧着东西的小厮婢女。
独孤康也乘势将重剑背回身后,待得站定,见那使剑的竟是个宫装美艳女子,不由眼神发直,直愣愣的瞅个不停,那宫装女子见他那副模样不由柳眉微蹙。
夏侯武在旁瞧得他丢人模样,不由暗暗摇头,伸手按在独孤康肩头,道:“大哥!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快些进城吧!”独孤康听得夏侯武出声方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只是身子未转,那眼神还在一个劲的往那女子身上瞟!
夏侯武见状,使劲一拉将他抓起,倒拖了就走,独孤康哪里有挡得住,拼命的用脚尖勾地,嘴里大呼小叫:“小弟!快放我下来,这样多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啊!”夏侯武不理他,继续拎着他走,张宝、张贝一脸窃笑,就连那边先前与他争斗的二人也是如此。
夏侯武就这么走了,那两人竟是不曾阻拦,盖因只一个独孤康就已经不是两人可以对付的了,再有不知深浅的夏侯武和张宝张贝三人,二人心忖是万万不敌。
夏侯武四人走后,那俊秀少年凑到女子身旁,出声道:“姐,就这么让他们走啦?”
“不走能怎么样?你打得过他们吗?”女子柳眉一立,伸手揪住少年耳朵,“上次打伤了张家的少爷!这次你又闯祸,去招惹这些不明来路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姐!松手!松手!那张家少爷调戏民女被我撞见,自然要打,刚才那人辱骂我也是敢打!你再这样可没人敢娶你啦!”那少年口中不助分辨,却是又口不择言,只惹得女子脸色羞红,手中更是用力一拧,直痛那少年鬼哭狼嚎,“还敢顶嘴!跟我回去!我今次定要好好收拾你!”说完不理那少年哀求,径直往回走。
那女子拧着少年的耳朵走了几步,转身对身后小厮说道:“让王伯帮我查查那几个人来路!”
“对!好好查!查到了赶紧告诉我!哎呦!别别!”那少年也跟着叫唤,却不妨耳朵又被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