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熙铭醒来已是傍晚,下了炕,洗漱干净。春燕早早的准备了饭菜,马熙铭填饱了肚子,来到书房,马熙铭默默盘算着:这次的收获不仅仅是几匹马和几支枪,更是一次尝试,一个突破。凡是接受过系统教育,就不会不知道这段动荡的年月,从武昌起义,到南北战争。从二次北伐到军阀混战,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也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就必须为自己,也为身边的人做点什么。现在,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马熙铭知道将会更加艰难。但是还能回头吗?不能,自己有着一群可以绝对信赖的伙伴,远超这个时代的眼光,还有一个逆天的系统,马熙铭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先催着蔚春叔把队伍的事情办妥了,想到就去做。马熙铭出了屋来到前院,却正看见马管家从外面回来,看到了马熙铭,连忙紧走几步到了面前:“小少爷,事情办妥了。”
“哦,蔚春叔,是不是队伍的事情?”马熙铭有点意外,今早上自己便宜老爹不是才答应的,还没来得及和马管家商量怎么就办好了?
“是的,小少爷。这是刚刚从县衙办好团练的凭条,您瞅瞅。”
马熙铭接过蔚春叔递过来的一张公文,果然写的清清楚楚:兹有崮阳士绅马家,为保境安民,组织团练贰佰。还盖着一个鲜红的大印。
“得——辛苦了蔚春叔,那明天安排人去招兵买马。”马熙铭感慨着地主老财的日子就是舒坦啊,动动嘴皮子就有人把事给办了。
“招人的事倒不急,老爷说了:自家护院的有十几个人,然后先从麻地沟招些实在的后生。先凑个二十个人练着。”
听着蔚春叔这么一说,马熙铭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感情老爷子还是信不过我,先让我拿自家人练手啊:“行,就按老爷子的意思办,不过蔚春叔,你先支我3000个大洋,我要买枪。”
“3000个大洋?这您得去找老爷。”马管家心想,你这毛孩子要买枪?估计门都找不到,可就没敢答应。
马熙铭也没为难马管家,直接去找了老爹。3000个大洋?马家不缺大洋,可也不能乱花。马老爷听说马熙铭要去买洋枪,眼都红了。要知道,这年月洋枪多难买。有钱也不卖给你,只能用土枪、喷子。
“你说的可是实话,那个洋人真能卖你枪?”马老爷是真不敢相信。
“爹,你这么想吧。如果我买不到洋枪骗了你,我能逃哪里去?”
也是,自家的儿子还能往哪逃?哎,就算是胡乱拿去花了,也就花了吧。自己一闭眼,这家当还不是家里两小子的。想通了这理,马老爷也就点了头。马熙铭到了账房,点齐了100根小黄鱼,回到了书房。
马熙铭先把小黄鱼兑换成了点数,然后进入军备窗口。嗯——先解决队伍的服装。与很多人喜爱德军军服不同,马熙铭对二战时期的美军军服情有独钟。所以,马熙铭点选了M1灰绿色作战钢盔50顶,50套M43灰绿色秋冬作战服,50双轻型战靴。然后就是水壶、武装腰带、工兵铲等七七八八一大堆东西。这才关掉系统,没办法不关掉啊,虽然这些东西单价低,可架不住量大啊。2点一个M1灰绿色作战钢盔,50顶就是100点;50套M43灰绿色秋冬作战服又是250点;50双轻型战靴又是100点。再加上七七八八一大堆水壶、武装腰带、工兵铲等东西又花掉300点。整整750点就没了,还剩下10230点。
兑换完了装备,接下来就是枪支了。马熙铭转换了窗口,先是步枪。马熙铭选择了德国Karabiner98k50支,MG13通用机枪5挺。其中50支步枪倒算是不贵,25个点数一支,总共用了1250点兑换点数。机枪可就要了人的老命了,足足800点一挺,5挺就是4000点。然后就是子弹,子弹还是便宜,而且机枪和步枪的子弹可以通用,马熙铭足足换了五万发子弹,然后再换了200个长柄手榴弹。再看剩余点数:1580。哎——还是不够用啊!正在感慨的时候,系统突然弹出一个窗口:鉴于此次装备数量,是否需要系统运送?
马熙铭知道系统有这个功能,所以毫不犹豫的点选了“是”。
“运送费用为兑换装备点数总额的5%,是否继续。”马熙铭毫不犹豫的点选了点“是”。
“请点选交货地点。”马熙铭想了想,点选了昆都仑河东岸,离包头镇四公里左右的郊外。
“请耐心等待,运送物质将在三天后中午时分到达。”
想想没有遗漏什么,马熙铭按照操作关掉了系统,走出了书房。从这里去包头,大约两天时间。所以,明天就应该动身。动身之前,马熙铭先找到了郭头。
“小少爷,你找我?”郭头是一个三十多岁敦实的山东大汉,来马家大院的那年马熙铭刚刚七岁。转眼间十余年过去了,当初的小伙子步入了而立之年,而那个淘气的小子现在也和自己一般高了。
“郭叔,俺爹有没和你说我的事?”
“老爷都说了,俺们以后就听你的了。”郭栋梁回答得很干脆,老爷和小少爷,都是老马家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郭头,别这么说。以后还要靠你多帮衬我。”马熙铭现在缺兵少将,郭头好歹带着家丁护院十余年,资历可是摆在这的:“还有一件事,我们明天去包头接一批洋枪,你准备准备选几个人一起去。”
马熙铭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喧哗。转过头,看到虎子他们几个进了院子。马熙铭和郭头打了个招呼便迎了上去:“虎子,你们怎么来了?”
“少爷。”虎子喊了一声,虽然是发小,可规矩不能破:“俺们听说你要办团练,所以大伙合计了一下,就都过来投你。”
“嗯,少爷。咱围子里愿意的都来了。”张一石跟着说了句。
马熙铭对于这些发小的到来非常高兴:“来了几个?”
“一共来了六个,还都站在院子外哩。”石头接过了话。
“这样,石头。你去叫他们进来。”
等到人都进了院子,马熙铭一看,都认识。这六个人,秉德叔的两个侄儿周龙和周勇、马成的堂兄弟马宇轩和马宇明、钱旺家的大小子钱克明,最后一个是?马熙铭顿了一下,也记了起来这不就是石头的小表弟孙祥么?马熙铭一下子乐了,好么,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马熙铭站起身,拍拍这个,摸摸这个:“呵呵,都是沟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弄这生分就见外了。”
马熙铭看着一个个期盼的眼神,知道都在等着自己的话,也没必要拿捏什么:“行了,大伙的意思俺都知道。既然我爹有了安排,那你们明天就来跟郭头报个到,以后就不是普通人了,是团勇了。”
“少爷,俺爹说了:这不是个家个门的事,这是围子里的事,是大事。俺不会误事的。”说话的是孙祥。马熙铭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威信。带着四个人杀了十四个土匪,其中有八个土匪是他一个人干掉的。现在这些人看着马熙铭,除了信赖之外,都生出了一丝畏惧。
“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大概两三天回来,有什么事蔚春叔会交待给你们的。”
“少爷,我和你一起去。”马成从小就是少爷的跟班,少爷去哪他都跟着。
“嗯,你去准备准备。”马熙铭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们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们吃饭去。”
都是大小伙子,没那么磨叽,说吃就吃。一个个站起身拍拍土,干净利索的跟着马熙铭往伙房走去。
这是马熙铭第一次来到包头镇,破旧的城墙,低矮的平房。马熙铭走在狭窄的街道上,只要是粮行米铺便进去问问行情,但结果却是让人心情沉重,粮食太贵了,而且据说还要涨。这次趁着接收军火的名义来县城,顺便也摸摸粮食的行情。毕竟,要想扩大队伍,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粮食。马熙铭知道,清王朝现在行将就木。1911年武昌起义,将敲响这个腐败朝廷的丧钟。现在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应该抓紧时间,尽快将自己的基础夯实。这个时候的包头,虽然人口比较少,但已经是西北著名的皮毛集散地和水旱码头了。所以,马熙铭想亲眼来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走了一段路,正想找个茶馆,歇口气。却见一个巷子口站着的、蹲着的,倚着墙的、靠着柱的——男女老少人数不少。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在秋风中瑟瑟发抖。马熙铭看着这些难民,叹了口气:“哎又不知道是哪里遭了灾。”
马成看着难民中几个冻得脸色乌青的小孩子,眼睛都红了:“少爷,咱能帮帮他们不?”
“你看看这里有两百多人呢?”郭栋梁被吓了一跳,不是不想帮,可这么多人啊。
逃荒的看见这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少爷带着随从停了下来,看着自己不停说话。以为是要买人。纷纷围过来,或低声乞怜,或高声叫嚷:“可怜可怜俺吧,几位少爷,俺都三天没吃饭哩!”
“买俺吧,少爷。俺会做饭、缝衣裳,俺不会白吃饭的。”
“少爷,俺只要能管口饭吃就行,俺不要钱,还能做事。”
……
眼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郭栋梁一下子挡在马熙铭前面,大声喝到:“吵什么吵……谁再吵吵,就不要谁!”
听到马成这么说,这些人没敢说话了,眼巴巴的望着马熙铭,希望这个少爷发发善心,能选中自己。马成松了一口气,低声说:“少爷,这么多人围过来了怎么办?”
“行了,马成你问问。愿意干活的先找个地方安置着。等我们办完事再一块回去。”马熙铭打定了主意:“能救一个算一个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
马熙铭叹了口气,看着马成和郭头去招呼这些逃荒的难民,没再理会这件事,继续向前闲逛,进了一个茶馆刚刚坐下。对面一桌的一个洋人,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马熙铭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这才兴奋的高喊:“Hello马,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Hello,阿德勒先生。看到您真是高兴,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马熙铭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名字,不假思索的喊了出来。
“我也很高兴遇见你。”阿弗雷德。阿德勒习惯性的耸耸肩,“我去大同,刚巧有点事情需要在这里停留一天。看来这是上帝的指引,让我与你相遇。”
马熙铭没去理会什么上帝的指引,招呼阿弗雷德。阿德勒坐下:“您去大同是有什么公干么?”
“我刚刚结束了亚洲的研究,所以我将要回国,去把我在东方的研究整理出来。”阿弗雷德。阿德勒提到自己的专业显得很兴奋。但是,还是没有忘记再次向马熙铭表达了自己的感谢:“马,虽然知道会让你觉得烦,但我还是忍不住向你再次表示感谢。”
“朋友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不是么,阿德勒先生?”马熙铭笑了笑。
“哈哈,是的。”阿弗雷德。阿德勒非常开心:“不知道你这次来包头有什么事情吗?”
马熙铭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阿弗雷德。阿德勒先生,我现在办了团练,我来买枪。”
“Mygod,你…你…你…”阿弗雷德。阿德勒似乎被这个消息刺激得说不出话。
“别激动,阿弗雷德。阿德勒先生。当我积蓄足够的力量,你就会明白了。”马熙铭平静的看着阿弗雷德。阿德勒,希望自己的解释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好吧,只是你们的国家实在是太穷了,你……”阿弗雷德。阿德勒想了想,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好了,我该走了。祝您好运,阿弗雷德。阿德勒先生。”马熙铭看到马成向茶馆走过来,站起了身,付了茶钱。
“你等等。”阿弗雷德。阿德勒迟疑了一下,但随即掏出笔和便签纸,快速的写了个地址,站起身递给马熙铭:“如果以后你能有机会去上海,可以去找他。再会——也祝你好运。”
马熙铭出了茶馆,迎着马成走过去。等到了面前,看着马成浑身是汗,估计事情都已经办妥,仍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
“都办好了,先是买了些东西让他们填了填肚子。这才带着这些人出的镇子,安置在南门那边的一个破庙里了。”马成搽了搽汗,继续说:“郭头不放心你,所以让我先进城跟着你。”
“嗯,办得好。”马熙铭点了点头,带着马成往北门走。等了一会,郭头带着人赶了过来。一起出了北门,不远就是昆都仑河,这次预约交货的地点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