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发现班级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我到座位上把书包放下来,于映不在座位上,我在班里四下扫了扫,他不在班里。天,第一次觉得我们班女生这么多。我拨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女生,发现梁潇潇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背一抽一抽的。她在哭。我拍了拍旁边的女生,试图问出个所以然,可是她们都一无所知,梁潇潇一进门就低着头冲到了座位上,书包扔在地上以后开始埋着头哭。我蹲下来,把她两旁遮住脸颊的头发撩到耳后,我被惊得往后一倒,后面的女生用膝盖抵住了我。她的脸红肿着,眼睛底下有一条血肉模糊的伤口。我跳起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跑。“大家都让开,干自己的事儿去,接下来我负责解决她的事儿啊!你们赶紧交作业去,回来我要抽查任意两组预习!”大家一哄而散,纷纷吵着借全解补预习。我拉着梁潇潇到了离教室很远的女卫生间,从兜里拿出餐巾纸把她眼泪蘸了蘸,没敢使劲擦,怕她疼。“别哭了啊,一哭眼睛底下的伤就蛰了。”她还在低着头抽噎,没有戴眼镜。“你这伤怎么弄的?”她哭得更厉害了,“漱”的一下蹲下,捂着脸哭出声音来,一下一下的,我心里也不大好受。我在她旁边蹲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跟我说说我怎么帮到你呢?”她支支吾吾了一句话,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她抬起脸,对我说:“我腿好疼啊。”我赶紧让她做到了洗手池台子上,让她脱下紧身的牛仔裤。脱到膝盖的时候,她吃痛地的“嘶“了一声,我努力撑开她的裤腿,轻轻地往下送,膝盖上比脸部还要更加触目惊心的伤又让我吓了一大跳。“你到底怎么弄的啊,你家里人知道吗?”她摇摇头,抽抽搭搭地跟我说了大概的事情经过,我不知道该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思考这件事的对与错。
梁潇潇早上刚出小区门口的时候,被人冲出来猛地扇了两耳光。眼睛被打落在地上,又被“咔擦”一声踩碎。她被突然的耳光扇的不知所措,晕头转向,好久才缓过神来看清了打她的人。来者是孔艺和另外几个女生,其中一个听梁描述的像是隔壁班的姜国琦,肤色微黑,一双黑的发亮的圆眼,笑起来眼睛底下有行行卧蚕,没有刘海。
“你们为什么打我?”梁潇潇瞪着孔艺,眼镜后面的那双明眸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抬起头,想抑制住眼泪掉出来。“呸。这时候还装什么清高。”站在靠前面的位置的女生往旁边吐了口口水,一脸恶心地给了梁一个白眼。孔艺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其他的女生围绕着她站在她的前面和旁边。
“看你天天一副明白人的样子,到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挨这两巴掌?为什么甩许帅?”姜国琦把外套脱了系在腰上,双手叉腰,抬着头质问道。“我不喜欢他。”孔艺握紧了拳头,指甲快要陷进肉里去了。旁边的女生马上把头转过来担心的看着她,梁趁此机会撒腿就跑,横冲直撞地往前跑,由于看不清路,被后面来的电动车按喇叭了好几次。
她一直跑,害怕后面的女生追上来。由于看不清,她被脚下的不明物体绊了一跤,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睛底下被地上的碎玻璃蹭破一个口子。她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往四处看了看,还好没有人看见。她不顾膝盖和脸的疼痛,依然坚持着按照平时轻快的脚步走路。害怕别人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低着头,加快脚步,上台阶弯曲膝盖的时候尤其疼得要人命。到了班级门口,她就趴在桌子上,不让人看她的脸。
“那我带你去医院吧,我跟老师请假去。”我把她披着的头发扎起来,防止头发粘在伤口上。“嗯。”她轻轻地说道,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不再抽泣了。“好,那你在这等我,我去跟老师请假。”说着我往门口走去,她拉住我的胳膊,用颤抖的声音跟我说:“我害怕...”我回头看了看她,拉起她的手往楼梯口走。她的手和我差不多大,软软的,却发凉的厉害。“行,我们不去找老师请假了,我们先去医院好吗?我身上带了钱和手机,我路上打电话给老班吧。”她跟在我后面,一瘸一拐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