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修习九阳真经数十年,一身内力早已臻当世绝顶。可无色此时一探,但见他经脉中虚虚荡荡哪里有半分内力的影子!
原来觉远虽然修习内力,但只当做强身健体的法门。无论拳脚棍棒还是轻功步法却是半点不通。他这一路能逃过少林武僧的追捕,全然是仗着这一身内力的缘故。但他毕竟不通轻功,身上又挑了数百斤重的担子,这一番施为实是让他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旁人却哪里想的到其中曲折。
无色禅师毕竟见多识广,登时便知道他这是内力虚耗过度,若不及时救治只怕顷刻间便有性命之危。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喂到觉远嘴里。又运起内力在他胸腹间推拿良久,觉远狠狠地咳嗽了几声,长长吐了口气,道:“多谢首座禅师,小僧好多了。”
无色摇摇头道:“可惜小还丹并未带在身上,觉远师弟这一身内力只怕难以复原了。”
觉远茫然道:“什么内力?”
“师傅,你没事了?”张君宝一脸欣喜的拉住他的衣袖。
郭襄却道:“大和尚,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药?觉远和尚的内力又是怎么回事?”
无色道:“觉远师弟,无相师弟正率达摩堂弟子向东追寻,你们还是快快向西去吧。”又对郭襄道:“郭二姑娘,请借一步。我有话同你说。”
张阳却脸色怪异的看着这一幕。“历史”这么容易就被改了?觉远没死,也没念《九阳真经》,那以后还会不会有武当和峨眉?缺了一份九阳功对少林会不会有影响?
“大和尚你准备去哪里?”不过片刻,郭襄便已回转,只是缺少了无色。
觉远听了,脸上却是一阵茫然。
“无色大师呢?”这时,张阳问道。
郭襄看向张阳,目光却有些怪异。“已经走了。”
“哎呦,何居士那句话小僧听的不甚明白,想再去找他问问。”觉远突然道。
“啊,你要去找何足道?昆仑山那么大,你们要怎么找呢。”郭襄回忆同何足道相处的几段经历,并没听他提过自己的住处。
张阳突然插话道:“关于潇湘子和尹克西盗书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线索,或许对大师有些帮助。”
“张居士请讲。”觉远合十道。
张阳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道:“当日觉远大师在华山追到潇湘子尹克西,可曾把他二人全身上下都搜遍了?”
觉远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依然答道:“却已搜过了。只是他二人身上并无经书。”
“那他们离开的时候可是两个人?”
觉远被他问的更加糊涂,“确实只有两人。”
张君宝接道:“我和师傅追了他们许久,也没见到他们有什么帮手。而且当时有郭大侠、杨大侠和许多前辈在场,如果他们还有帮手,不可能不被发觉的。”
张阳却依然问道:“真的仅仅只有两个人?”而且特别在“人”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郭襄“哎呀”一声,最先反应过来。“还有一只苍猿来着。大伙儿都被他们骗了。”
张阳嘿嘿一笑道:“是呀,什么‘经在油中’分明是‘经在猿中’嘛。”
觉远一拍脑袋,恍然道:“多谢张居士。”
郭襄道:“我曾听何足道提起是在昆仑山惊神峰遇见的二人,想来那只苍猿也应该便在左近。”
觉远点点头,便要离去。却听张阳道:“觉远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居士但讲无妨。”
张阳有些激动的道:“听说那四部《楞伽经》中记载了一部可以强身健体、易经洗髓的《九阳真经》,不知大师可否传授与我?”
觉远沉吟一下道:“居士若是想学,贫僧自无不可。只是这《九阳真经》颇有些玄奥,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学成的。如今我师徒二人已不为少林所容,居士跟在身边怕是有些不便。”
张阳强自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道:“小子不求随在大师身边聆听教诲,只希望大师能在我面前诵读一遍真经全文即可。”
觉远愣了愣,叹道:“居士好天赋。只是这《九阳真经》虽然精微奥妙,却终究只是皮相小道,居士不要太过沉溺才好。”
张阳点头应是,却根本没放在心上。问觉远要九阳真经只是张阳临时起意,却不想真的成了。
郭襄虽然对这《九阳真经》也十分好奇,但她知道一些江湖禁忌,便要回避。
觉远却道:“郭姑娘,无碍的。你也一起听听吧。”
一篇,《九阳真经》洋洋洒洒不过万言。一会儿功夫觉远便背完了。郭襄、张君宝皆是低头沉思,若有所得。张阳却听得头昏脑涨,一头雾水。虽然他一个字也没记住,不过他有山寨机。这山寨机虽不能用WiFi上网,也不是触屏的,但它待机时间长啊,而且录个音是丝毫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古文怎么这么难懂呢。
觉远背完经文便带着张君宝告辞离去。转眼间,这里便只剩下张阳和郭襄两人。
“张阳兄弟,咋们也就此别过吧。”
“郭姑娘等一等。”
郭襄还没有举步,便被他叫住。“还有什么事?”
张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要往附近的城镇,却不知该怎么走。”
郭襄自失一笑道:“真不知你以前是怎么在江湖闯荡的。”顿了顿,又道:“我的驴子也跑不见了,想要去城中寻个代步,正好咋们便一起吧。”
张阳欣喜不已,连声应诺。
张阳的工作毕竟是在办公室里,出门又有公交代步。先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走的较慢,又走走停停还不觉得怎样,现在同郭襄一起,很快便气喘吁吁,觉得吃力。
郭襄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这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张阳也觉得脸红,暗自下定决心好好锻炼身体。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对现在可没任何帮助。
“还是我带你一程吧。”郭襄伸手揽住张阳,运起轻功,虽然还不能说疾逾奔马却也不会差的太多。
被郭襄揽着,身体与少女柔软的身体相触,如兰似麝的香气不停钻入鼻孔,张阳不由心中一荡。扭头去看郭襄,见她认真赶路,并无异样,不由暗道惭愧。
郭襄毕竟功力还浅,又带了一个人,行的久了渐觉吃力。好在此时城门已然在望。城门上方端端正正的两个大字,赫然正是登封。
城中行人往来,颇有些繁华气象。张阳对这古代城镇颇为好奇,不住四下张望。渐渐地心思也活络起来,琢磨着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能够换些银子花花。
郭襄以为他是见这里繁华,才觉得好奇。便解释道:“这里是嵩山脚下,寻常的乱兵盗匪都不敢乱来。蒙古朝廷又忙着打仗,根本没心思来管。不得不说,那些少林的大和尚老和尚们虽然有时候是非不分,但还是很有本事的。”
这时,张阳正好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眼睛一亮。“郭二姑娘,你等我一会儿。”说着,便匆匆跑进了一间铺子。
郭襄抬头一看,见是一间当铺。心思微动,悄悄跟了过去。
片刻后,张阳一脸欣喜的拎着一个小布兜从当铺走了出来。却见郭襄刚刚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郭姑娘,郭姑娘!”张阳喊了两声,只是附近哪里还有郭襄的身影。张阳心情陡然黯淡下来,郭襄终究是不告而别了。只是就算她留下又能怎么样?毕竟她心中所思所想都是杨过一人而已。自己有算个什么?不过是路边遇到的路人甲吧!而且自己在这个世界又能停留多久?或许明天自己就会“嗖”的一声在这个世界消失,回到自己的二十一世纪。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寻了间客栈住下,又要了些酒菜,狠狠地大吃了一顿。张阳终于舒服了许多。想想这似乎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饱饭呢。又找小二要了纸笔,拿出山寨机将觉远念诵的经文誊在纸上。毕竟自己的山寨机虽然待机时间还算坚挺,但终究是会没电的,而在这个世界又没办法充电。
只是刚刚抄了一半,便又觉得不妥。如果被人抢去怎么办?虽然简体字和这个时代流行的繁体字有许多区别,但同样也有很多联系。摇摇头,又重新写成了汉语拼音的形式。
随后,张阳便躲在客栈里研究《九阳真经》。只是越是研读,张阳的眉头变皱的越紧。古文虽然难懂,但多读几遍张阳也能大概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总有些关键的地方让张阳不明所以。比如“神凝坤位”,坤位张阳知道,那是八卦中的方位。只是人身上的坤位指的却是哪里?又比如“气冲三关”,却又是哪三关?还有“气还绛宫”,绛宫又在什么地方?
这时张阳才明白,像自己这样的外行想学武功光凭一本秘籍是不够的,必须还得有一个引自己入门的老师才行。这老师不一定武功多高,但一定得是个“明白人”,能够让自己看弄明白这“鬼话连篇”的武功秘籍。
你说什么?觉远和张无忌就能自学!这能比得了么,觉远几乎把藏经阁的所有书籍都看过了,又是在少林寺那种环境下,这些古怪的词语对他来说自然不会太过陌生。至于张无忌?你们难道忘了谢逊的填鸭式教学?而且张三丰是教过他武当九阳功的。真要比的话也只能勉强同练九阴真经走火入魔导致双腿瘫痪的梅超风相比。梅超风为什么走火入魔?仅仅是因为九阴真经没有上卷么?不是!是因为她不明白“攒簇五行”“五气朝元”“和合四象”这些词语的意思。她曾经可还是黄药师的弟子呢!
张阳知道再待在客栈已经没有意义了。想学武功必须得去拜师才成。只是又能去哪里拜师呢?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索性便不想了,先睡觉再说。
睡到半夜,正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索性没了睡意,张阳推开窗户,但见街上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士兵来来往往,不时地破开房门,惹起一阵鸡飞狗跳。这是怎么了?张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便要将窗户关上。陡然一个黑影撞了进来,张阳只觉脖间一凉,“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