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会突然犯病?”凌千祤接过幽若手里的汗巾,轻轻擦拭着施芯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幽若眼神飘忽,目光不自然的转向一旁,周围静谧一片,无人回答,低垂着头,凌千祤登时大怒手中的汗巾甩到地上。
“好啊,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我的话都没人回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千祤卫易主了?”
“属下不敢。”连流影他们都未曾见过凌千祤发怒的样子,更何况是千祤卫里的人了,个个吓得连忙跪下。
凌千祤瞥了眼地上的幽若,说道:“你负责施芯的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
“主上的意思是属下蓄意谋害施芯咯?”幽若阴冷的声音响起,让凌千祤不悦的皱起眉,“属下与施芯十余载的情分,可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比拟的。”
这是在质疑凌千祤的医术不精,还妄图挑拨离间。
凌千祤倒也不在乎,但幽若始终是她的手中刺,倘若有一天能够磨平倒还好说,就怕一不小心伤了自己。
但也正如幽若所说,一朝一夕那能比得上十余载的朝夕相处?若她直接拔去这根刺,估计会扯下一大块肉,毕竟这根刺扎得很深。
凌千祤起身,穿过人群,离开房间,左拐右拐地走了许久,才找到灶房,从药房里调出所需的草药,生起火,慢慢熬着药,她不想废话太多,她只想让施芯赶快好起来,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施芯这丫头她很喜欢,组织里的事处理的很好,像一块温玉,想让人放在心头暖的那种。
熬了两个时辰,总算是熬好了,凌千祤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放下蒲扇,砂锅上蒙了湿汗巾,从炉子上端下,沥出一碗药,又隔着纱布滤了几遍。
凌千祤回去后众人依旧跪着,她熟视无睹,径自穿过人群,扶起柔弱的女子,也不顾药有多苦,小嘬一口试试温度,洁白的瓷器掀开泛白的唇轻轻撬开轻咬的贝齿,苦涩的药染了空气,让众人不禁皱眉。
她等到施芯咽下一小口再喂,一直到药见底了才放下碗,袖口轻拭嘴角,小心翼翼的放下施芯,掖了掖被角,轻步离去。
凌千祤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曾以为千祤卫有他们管理就好,她以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但是……好像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过了许久,凌千祤伏在案头上睡着了,门稍稍裂开一道缝,又合上,一抹瘦小的倩影踏着虚浮的步子走进,呼吸有些薄弱,将手里的大氅给凌千祤披上,那人却忽然睁眼,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将人冻死。
施芯吓得跌倒在地,凌千祤忽然晃过神,连忙扶起地上的施芯。
“怎么来了?”
“主上莫要生他们的气,其实……其实是因为没钱买药材了,属下才会犯病。”施芯惨白的小脸染上困窘的红晕,凌千祤心口的闷气忽然消散,但眉心却突然揪起。
“库里的珠宝花完了?还是你们根本没花?”
“属下……”
“我说过,我的就是你们的,不需要如此,这笔财富是母亲留下的,既属于我,又属于她辛苦成立的千祤卫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