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施芯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登时红了起来,泛起水雾,让人心怜。
凌千祤打量了她的眸子好久,恍然大悟,她一直不知施芯的本事是什么,如今却看出来了,原来她所擅长的是施展媚术。
“擅长媚术?”凌千祤坐回,手指轻叩桌面,施芯一僵,她从不愿施展媚术,但是当日师父说她体态婀娜,眼角含情,自带病态之美,让人心怜,又生了副好皮囊,是天生的好苗子。
纵使她千万般不愿,但又能如何呢?左不过在路边行乞度过余生,或凭姿色被官宦子弟瞧中,做个通房丫头,或被半百的富家收了当小妾。
她更愿意选择前者,尽管她觉得媚术是低贱粗俗的手段,让人一听便觉得是青楼里的那种风尘女子,所以她对她的本领缄口不言。
如今被凌千祤一提,却顿时慌了手脚,仿佛自己不堪的一面被从黑暗中拉到阳光下,丑陋的触目惊心!
“媚术没有你想的那样粗鄙不堪,相反,它却大有用处,比如那些死士,只要用媚术,挖掘出他们心中的秘密,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凌千祤知道施芯是想多了,想帮助她解开心结,同时也想把这把称手的兵器给开刃。
施芯第一次听到对媚术如此高的赞誉,热泪滚滚而下,对自己的迂腐有些懊恼。
“再哭就出去,娇滴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深闺里娇惯的大小姐。”凌千祤有些不耐,蹙起眉,继续工作。
施芯拾起泪珠,转到凌千祤身后,纤细的小手揉捏着凌千祤瘦削的肩头,凌千祤舒服了许多,郁塞的胸口顺通了起来,果然,施芯最知道如何讨一个人欢心,让他舒服,一步步攻城掠池,蚕食着他的心墙,偷走他的心。
凌千祤左手握住她的手,施芯心惊,聪颖如她,立即明白了凌千祤的意思,笑了笑道:“施芯只会是主上的利器,并不会伤了主上。”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凌千祤有些疲惫,仰面倚着椅背,施芯揉着她的太阳穴,温婉的声音安抚着每一处躁动,催人如梦。
她说她生于书香门第,父亲是一名御史,母亲是富商之女,家境富足,可惜天灾人祸,家里走了水,富丽堂皇的府邸,顷刻间化为灰烬,而她的父母也丧命火海。
她当年尚且三岁,祖父染疾辞世,舅舅接管了祖父的家业,她去投靠舅舅,却被闭门不见,迫不得已做了乞丐,却被千祤卫的元老相中,此后她的人生便再也没有未来,只有当下。
凌千祤睡了,施芯又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将凌千祤裹得严严实实,放轻了脚步,掐了两盏灯,悄悄离去。
刚出门就撞见了燎原,往日刚硬冷俊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和谐的担心,眸中更是掩不住的对心爱之人的爱慕。
施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燎原往里面瞥了一眼,隔着门纱看到微弱的几点烛光心下了然,知道主上睡了,转身就要离开,施芯慌忙跟上,柔弱无骨的手臂缠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