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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兵来将挡杀无赦

西汉居摄二年(公元7年)正月初六,朝堂之上,王政君垂帘听政,王舜对王政君说:“微臣建议将皇宫中摄皇帝的行政场所称为摄省,把摄皇帝的官署称为摄殿,把摄皇帝的住宅(安汉公府)称为摄宫。”王政君点头道:“王舜的请求合情合理,准奏。日后王莽朝见哀家之时,允许其自称假皇帝。”张永把一块铜牌交给王莽,王莽发现铜牌上写着:“太皇太后应称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王谏对王莽说:“符命乃欺世盗名之物,不可信。”王莽说:“张永发现的符命是真的,封张永为贡符子。王谏出言不逊,必须以死谢罪。”王谏当场咬舌自尽。大司马对王莽说:“启禀摄皇帝,西海郡太守程永掠夺庞恬和傅幡的土地。庞恬和傅幡率众反攻程永。程永落荒而逃。”王莽下令说:“程永罪该万死。在全国各地张贴悬赏公告,通缉程永。命令护羌校尉窦况率领十万大军进击西羌。”不久之后,程永被缉拿归案。王莽下令说:“将程永五马分尸,以儆效尤。”五月初三,王莽下令说:“命令窦况率领十万大军奔赴西海郡,围攻庞恬和傅幡等人。自即日起,改铸货币。一个错刀币值五千钱,一个契刀币值五百钱,一个大钱值五十钱,与五铢钱同时流通。发现伪造货币之人,格杀勿论,案发地的官员也要被株连。从今以后,列侯以下禁止私藏黄金,违令者株连九族,将黄金送到御府可以更换同等价值的物品。”翟义(字文仲,上蔡人,被朝廷策封为东郡太守,是前丞相翟方进之子)将其黄金送到御府,御府的官员的官员不兑换同等价值的物品。

翟义听说王莽荣升为摄皇帝,暴跳如雷,不顾安众侯刘崇的前车之鉴,砸锅卖铁,招兵买马,准备讨伐王莽。翟义的家人发现凶兆。翟义之兄对其母说:“自从文仲(翟义字文仲)担任东郡太守之后,令家中屡有怪异,可能是文仲胡作非为,大祸将至,故有此异象。我们应该马上离家出走,隐居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假装与翟义断绝来往,以免被株连九族。”翟义之母不以为然,说:“一派胡言,为母要长居于此。”

翟义对其外甥陈丰说:“王莽故意让年幼的留婴做皇太子,自称效仿周公辅佐周成王之事,图谋篡位。由于汉武帝实行推恩令,导致京城以外的皇族日渐衰弱,所以王莽敢那么放肆。大汉帝国岌岌可危,我准备带兵攻打王莽。”陈丰说:“王莽一手遮天,手段狠辣。讨伐王莽,无异于飞蛾扑火。”翟义对陈丰说:“非也,很多皇族对皇帝宝座梦寐以求,对王莽恨之入骨。我讨伐王莽,一定会获得支持,倘若杀了王莽,则可名利双收。你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陈丰觉得帮助翟义有利可图,说:“我愿意与舅父共谋大业。”翟义劝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信弟武平侯刘璜讨伐王莽,刘宇、刘信、刘璜慨然应允。翟义对外宣称招募士兵。失去土地的无业游民听说有人招兵买马,纷纷前去报名。翟义来者不拒,招募二十多万人。

翟义派人训练士兵,打造兵器,筹集军用物资,选拔人才。翟义对其亲信说:“我等欲一呼百应,必须从立刘氏皇族之中挑选一人,立为天子,方可名正言顺、树立威信、号召天下。本官决定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本官自称大司马、柱天大将军。”翟义的亲信们齐声说:“柱天大将军英明,此计可行。”翟义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集结军队,向长安进发。翟义派人把《伐莽檄文》传到全国各地。《伐莽檄文》中说:“众所周知,大汉朝对安汉公王莽恩重如山。王莽恩将仇报,离经叛道,贪得无厌,毒死汉平帝,收买人心,企图篡位。今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诸位当齐心协力,铲除汉贼。”《伐莽檄文》,引起轩然大波,有些人认为汉平帝确实是被王莽毒死。翟义等人所过之处,许多人投靠翟义。

七月十一日,王舜对王莽说:“启禀摄皇帝,大事不好,翟义聚众造反,拥立严乡侯刘信为皇帝,招兵买马,应征者云集。反贼已经抵达山阳,发展到三十余万人,所过之处,势如破竹。翟义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矛头指向您。”王莽脸色大变,说:“翟义竟敢造反!翟义有福不享,偏要吃苦果子,笑煞旁人。翟义挑起战争,导致生灵涂炭,是害群之马。予一定要将翟义及其部下斩尽杀绝。”王莽召集群臣,召开紧急会议,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之后,王莽下令说:“封威武侯孙建为奋武将军,忠孝侯刘宏为奋冲将军,震羌侯窦兄为奋威将军,CD候王邑为虎牙将军,明义侯王骏为强弩将军,建威侯王昌为中坚将军,校尉王况为震威将军。调兵遣将,奔赴贼营,围歼反贼。封太仆武让为积弩将军,镇守函谷关。封蒙乡侯逯并为横壄将军,镇守武关。封红休候刘歆为扬武将军,镇守宛城。”七月十八日,一名文官对王莽说:“启禀摄皇帝,槐里人赵鹏和霍鸿自称为将军,妖言惑众,说您的精兵强将都在外地打仗,京城空虚,鼓动百姓造反。聚集十九万人造反,茂陵以西有二十三个县发生叛乱。反贼烧杀抢掠,****民女,无恶不作。此时反贼已经杀向皇宫。”王莽对群臣说:“封王级、阎迁为将军,率领三十万人前去阻击反贼。王恽、王晏、赵恢三位将军率领十万重兵把守皇宫。封甄邯为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驻扎在长安郊外。王舜、甄丰二人率领三万名禁军日夜在宫中巡视,以防不测。尔等即刻出发。”王晏等人异口同声说:“卑职遵命。”王晏等人率领军队出发。

反贼越战越勇,攻入长安城。王莽的军队且战且退,困守皇宫。反贼猛攻皇宫,京城保卫战拉开帷幕。官军和反贼皆损失惨重,死者超过十万人。王莽登上宫中的阁楼观看战况,看到烟尘滚滚,火光冲天,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积如山。城墙上的汉军把滚木和石头扔到下面,许多反贼被砸死。城下的弓箭手搭弓射箭,许多汉军士兵被射死。城墙上的汉军士兵向下面倒热水,许多反贼被烫死。王莽抱着刘婴来到大殿外的台阶上,俯瞰战况。刘婴看见火光,道:“摄皇帝,我那里起火了,我想去玩火。”王莽愁眉苦脸,说:“刘婴,现在有人要咱们的命。咱们共同进退,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偶尔有冷箭射入宫中,王莽急忙回到室内。官兵和反贼展开殊死搏斗,杀声震天。王莽胆战心惊,寝食难安,抱着刘婴,在室内走来走去。王莽焚香拜神,祈求大获全胜。王莽想瓦解翟义的舆论攻势,决定写一篇文章,反驳翟义的《伐莽檄文》。王莽依照《周书》的风格,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大诰》(这是王莽的代表作)。《大诰》的大致意思是说:“各位官吏、地主、富商、农民、奴仆,大家好。予之所以改元居摄,之所以号称摄皇帝,完全是顺从天意。予只是代理皇帝,予准备效仿周公辅佐周成王之举,等刘婴长大成人之后,予把军政大权交给刘婴。翟义、刘信等人违背天意,兴兵作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此乃弥天大谎,实际上是想夺取皇位。翟义、刘信等人为了一己之私,对予栽赃陷害,挑起战争,导致生灵涂炭。予与汉平帝之死并无瓜葛。汉平帝天生体弱,是个药罐子,死于疾病。大家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认清当前的形势,不要被那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蒙骗,不要盲目追随反贼。翟义、刘信等人才是企图篡位的奸贼,他们不会有好下场。予已经派出数十万正义之师剿灭反贼。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全国人民必须团结一致,共同讨伐翟义、刘信。斩杀叛贼者,重重有赏。”王莽派桓谭等人将《大诰》颁布天下,引发各界人士的高度持续关注,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王莽希望以此彰显自己的清白无辜和对大汉朝的忠心,瓦解叛军的昂扬斗志,平息民愤。《大诰》的立场类似于《大义觉迷录》,虽然《大诰》知名度远不及《大义觉迷录》,但是《大诰》的文笔水准颇高,出自名家之手,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和历史价值。部分人认为《大诰》有欲盖弥彰之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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