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景睿的30岁生日。
谢伯伯和萧敏姑姑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又是个逢十的生日,自然要好好操办。
各路名流都过来捧场,财经和娱乐方面的记者也请了不少。
可是,这一天我从早上就有些心神不宁。
豫津见到我,满脸疑惑,“霓凰姐,你说其不奇怪,今天梅大哥给我打电话,嘱咐我不许喝酒,还让我晚上清醒点关照景睿……这景睿过生日,他肯定得喝多了啊,有什么好关照的……我可原本也打算喝个不省人事呢。”
我看向正门,景睿一身正装,神采奕奕,这会正忙着迎客,不知为何,我那份不安更加深了几分,于是正色对豫津说:“你不是很信你梅大哥么,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关照一下。”
目光还未收回之时,门口便走进来一对璧人。
梅长苏穿了一身麻灰色西装,这颜色很合他那三分疏离的气质,而宫羽今日则穿一身白色中式小礼服,上半身是传统旗袍的样式,下半身却是西式鱼尾的剪裁,既显得窈窕婀娜,又自带一份庄重宁静。
豫津看着宫羽,直接念出了心声:“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虽然我才疏学浅,但豫津,这诗句,也太悲凉了吧……
梅长苏看到我们,便径自走了过来,而宫羽却微微一笑,转身去和萧景桓说话。
我正在诧异,宫羽为何看起来和萧景桓那么熟识时,梅长苏已经走到我和豫津身边。
豫津自从上次一起吃完烤鸭,每次见到我们俩碰面都是一个“我懂”的表情,然后避之不及,这下,又找了个理由溜走了。
我刚要笑着打趣梅长苏和宫羽“宛若画中人”,却发现他神色有异,于是收起笑容问:“怎么了?”
他安静了片刻,最后只是淡淡笑着对我说:“霓凰,过一会儿,你就呆在萧敏身边吧。”
我想问“为什么”,但终究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一切顺利。
这个生日宴,萧董事长作为景睿最有威望权利的长辈,表达了对景睿将来的期望;谢玉作为父亲,进行了动人的致辞;就连一向不和的越佩和夏墨荷,都在一个圆桌上安静举杯,没有惹任何事端;各路名流推杯换盏,记者媒体们也都说着些好听的场面话……我几乎就要觉得,没有什么事会发生了。
直到音乐响起,灯光陡然暗了下来,宫羽如惊鸿漫步走上舞台,万千世界顿时安静下来,唯见佳人独往来。
我这才想起,刚才萧景桓上台跟来宾们说,今晚,有位神秘嘉宾要表演一段歌剧。
原来,宫羽还有这样的才华。
也许是因为准备这节目,她才和萧景桓走的这么近……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音乐响起,宫羽缓缓开口,声音婉转悠扬,我渐渐发现,这段歌剧节选,我曾听过。
在纽约时,我娱乐活动不多,但有一次意大利斯卡拉剧院来演出,我被朋友拉着去欣赏了威尔第的四幕歌剧《麦克白》。第四幕里,麦克白夫人唱出了以梦游场面闻名的咏叹调《消失吧,被诅咒的血斑》。
宫羽选的,竟然是,如此凄厉悲绝的曲调……
……为什么?
也许是觉得这段歌剧太不符合今日欢快的主题,没有唱完,音乐便停了下来。
谢玉起身,对宫羽举了一下手中的红酒杯致意,“宫羽小姐,今天是犬子生日,这段歌剧,怕是不太适宜。谢某代犬子心领好意,但就到此为止吧,不好意思。”
宫羽依然站在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音色依然美好如夜空里啼唱的夜莺,但说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语。
“谢玉,你杀死自己3个孩子,不觉得需要洗净这被诅咒的血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