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
初夏挺温暖了,却还是穿着灰色的羊绒外套,瘦长的身形,疏离的气质,自带寒冰剑的感觉——就是梅长苏。
按理说,他是要进楼门口了,不可能看得见我,可是突然就转过头来,看向我这个方向。
我一下子懵了。
这人,什么习惯,后脑勺长了眼睛么?!
他身后还跟着黎刚,这2个人齐刷刷盯着我,这下不想打招呼也不行了。
我走了过去,“梅先生,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嗓音有一点沙哑低沉,“想在这附近买一处房子,看了几处,发现这个位置的顶楼我比较喜欢。但物业说,这一栋是一位不住这里的神秘女士所有,看样子,你就是这位神秘女士了。”
“买房子?”他这是打算长居北京了吗。
“美世的事需要些时间处理,萧董事长也有意让我做集团的法律过问,虽然不至于定居北京,但常住是肯定,所以迟早是得买的。”
“原来是这样。”我笑了笑,“如果是别处的房子,我倒是不介意转给先生。只是,这里对我有太多意义,实在抱歉。”
“你太客气了,我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缘,怎么好意思让你忍痛割爱。”他像是有点遗憾,但却微微一笑,眼波流转——我一定是鬼迷心窍,突然就跟着了魔一样,脱口而出:“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他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不疾不徐地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先生,要不我去这里的物业问问,有没有别的业主出售和这个户型楼层一致的房子?”黎刚看样子不打算上去。
梅长苏冲他点点头,“好,那就有劳你了。”
我为什么要邀请他?!
在电梯里,我就别扭起来。
有一种男人,叫做“色惑相”,看来,梅长苏就是此类。我被他的美色所惑,今后应该坚定不移地拒绝这种诱惑,而不是屡次三番地缴械投降。
可是如果仔细看这个人,其实他又并非是五官多么符合标准的“小白脸”,右眼皮甚至还有一道不可能被忽视的伤疤,只能说这人风采俊雅,如朗月清风,气质比外貌更胜一筹。
“霓凰,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
神啊,救救我吧!
吉婶开门后,发现我身后跟着梅长苏,有些讶异。
我拉住吉婶的手,笑着解释:“吉婶,这位是我的朋友梅长苏律师,他最近要在这附近买房子,来这里看看户型。”
“吉婶好,叫我小苏就行。”梅长苏答得礼貌而亲近。
吉婶却露出一个我许久未见的大大笑容,上去就拉住梅长苏的手,“哎呀,小殊终于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一面把自己的手搭在吉婶手腕上往回轻拉,一面看着她轻轻说:“吉婶,这是梅律师,梅长苏。”
吉婶不肯放开梅长苏,而且脸还往梅长苏跟前凑了凑,似又看不清,于是往前凑了凑——这下也离得太近了,我给梅长苏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他对我微微一笑,看似并不介意,反而用另一只手把我的手从吉婶手腕上拿下来握在手里,用很低微的声音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