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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服侍

薄薄的雾气环绕,温热的水包裹着白皙而羸弱的身体。寒忧背靠着木桶边缘,慵懒的闭着眼,翻找宁寒忧少的可怜的记忆,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不招皇后和太后待见的理由,卧床三天,除了太医来诊病,宁寒忧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都没来看望过,人缘还真差。

其他人还好说,可作为一个母亲,为何对自己五岁的亲身儿子如此的淡漠,难道就是因为他不够聪明。

有着宁寒影这个珠玉在前,按理说宁寒忧这样笨笨的孩子更应该得到母亲的怜悯,毕竟小白兔似的孩子没有丝毫的攻击力,想上演兄弟间撬墙都没那智商,难道是宁寒忧并不是皇后亲生的孩子?

回想今天见到的皇后,自己似乎和她没有一丝相像的,等等,好像宁寒忧和皇帝及他的那些兄弟们都不像,宁家的男人有着狭长的丹凤眼,而宁寒忧却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难道是谁移花接木了?

寒忧正模仿侦探柯南寻找真相,门突然被推开了。

寒忧的贴身太监卢青闯了进来,哎,这就是典型的奴大欺主啊

“四皇子,别洗了,李总管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

边说边伸手把寒忧从木桶里抱了出来,快速的擦干身体,麻利的套上衣服。

寒忧胳膊上的伤痕在卢青粗鲁的动作中感到隐隐的疼痛

“疼!”

可鉴于寒忧一贯的表现,卢青不耐烦的道

“四皇子,李总管在等着呢,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寒忧很想叫卢青闭嘴,无奈自己扮演的四皇子在众人眼里是傻傻的,发火这么高级的活动不适合寒忧傻傻的形象,寒忧深呼吸

我忍!!!

正厅里,黄顺用一种很恭敬的姿势站立着,手里端着一个红木匣子,青色长袍,普通的五官,白皙的肌肤,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不说话时不像太监,反而像书生,望着走进大厅里的宁寒忧,黄顺带着谦驯的表情行礼

“奴才给四皇子请安!”

寒忧暗自赞叹,这才是高手啊,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寒忧软糯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如同微风拂面

“黄总管免礼!”

黄顺起身后端正了身子,恭敬的行礼

“皇上口谕,请四皇子接旨!”

寒忧乖巧的跪下,没办法啊,这是封建社会啊,要入乡随俗。

寒忧发现皇帝的口谕用的都是很通俗的话语,皇帝也知道如果太文言文,估计自己的傻儿子根本听不懂。

皇帝的旨意:

其一把寒忧身边服侍的人,太监宫女和他的嬷嬷来了个大清洗。理由是服侍不周,被换掉的人结果会怎么样,寒忧也没什么心思去揣测,毕竟宁寒忧为了给皇帝祝寿,半个月来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身边服侍的人都没人发现,连他的奶娘管事周嬷嬷都不知道,证明平常他们是多么忽视宁寒忧啊,这几天通过周嬷嬷,卢青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充分的展现了宁寒忧五年来的生活环境,或许不缺吃喝,但是绝对没有得到精细的照顾。在皇宫里没有最高阶层的宠爱,哪怕是嫡子,特别是这个嫡子还有些傻,那日子也不好过啊,哎,寒忧微皱眉头,喜欢对自己进行冷暴力的员工们被炒鱿鱼了,算是件好事,可想到新来的员工们里肯定有粽子,那以后的日子就要时时上演无间道了,就头疼啊!

其二,御赐3瓶百花玉珍膏,其三,从明天开始酉时去御书房(皇帝的书房)皇上亲自辅导四皇子的功课。

初秋并不冷的季节,丝丝的寒气却从膝盖缓缓的渗入身体,不是地面太凉,而是他的心跌落在冰冷的深渊。

好一个帝皇心术,一个宁寒影还不够你用吗?

宁云承,我的好父皇,身为父亲的你就对自己的傻儿子一丝爱护之情都没有吗?

最无情是帝皇家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寒忧隐藏着冷漠的笑意谢恩,卢青和周嬷嬷,大宫女腊梅及服侍他的人都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求情?

一来寒忧可不是圣母,二来就算是求情也没用,三来以宁寒忧出了名的笨,他可不知道卢青他们眼神的含义,所以寒忧用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众人。

黄顺望着眼前的一幕,平静的道

“小路子。”

厅外走进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太监,一双灵活的眼睛特别的出彩,跪在寒忧的跟前

“奴才小路子见过四皇子,四皇子万安。”

寒忧迟疑了下,用软糯的童声说道,

“免礼!”

黄顺面带职业般的微笑转向寒忧,

“四皇子,天色已晚,让小路子服侍你入寝吧!”

寒忧用小手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恩”了一声,转身离去。

小路子接过红木匣子跟在寒忧的身后走进卧室,寒忧站在床边。

小路子动作轻柔的帮寒忧解下衣服,只留下中衣。

寒忧打着哈欠爬上床,实在是太累了,瘦弱的身体扛不住折腾,倒在枕头上准备睡觉。

小路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主子,奴才给您上药!”

寒忧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无意识的点头,小路子轻轻的拉开衣袖,昏暗的烛光下,白玉般的胳膊上斑斑痕迹映入眼球,小路子轻轻的把百花玉珍膏覆在伤痕上,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药膏很快的渗入肌肤,红色的伤痕慢慢变得水润而有光泽。

小路子把衣袖拉好,目光停留在寒忧沉睡的小脸上,牡丹花面的被子,包裹着恬美而宁谧的睡容,悄无声息的放下帷帐,小路子放轻脚步走到桌前,朝着羊皮宫灯里的蜡烛吹了口气。

银色的月光如水,透过窗口溢出,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淡淡的亮光,借着月光小路子蹑手蹑脚的爬上守夜的铺位,闭上眼睛,脑海里想起带过他的老太监曾经说过的话,在宫里想活下去,

遵循三点,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想的不要想,他的目光落在被帷帐挡住的地方看了许久。

寅时,小路子挂好帷帐,被窝里红扑扑的小脸如画上的仙童,恨不能扑上去捏捏他可爱的小脸蛋,放柔声音

“小主子,寅时了,该起身了。”

浓密的睫毛如黑蝶的羽翼,微微的颤动,扑闪着,缓缓地,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小路子愣神中,寒忧无奈的爬起床,除了赶戏的日子,他还真没这么早起床的习惯,刚来的那几天他病卧在床,自然免了晨昏定省及上学。

所以都忘记了一个皇子每天过的有多凄惨,皇室教育不是那么好混的:

寅时起床,给皇宫三大巨头请安,然后上书房早读到卯时,辰时早餐,师傅开始授课,午时结束课程,未时习武,申时午餐,这时候的人都是两餐制的,饿了可以吃些小点心之类。

寒忧换成现代时间算了下,他每天早晨四点起床洗漱,五点去三大巨头那里请安,六点准时去上书房念书,八点吃早餐,九点到下午的一点由不同的老师授课,内容从类似另一个时空的四书五经到琴棋书画不等,课程中有小休一段时间,给皇子公主们吃点糕点之类,补充体力,一点到三点开始体育活动,如骑马射箭啊,武术剑术之类的,四点中餐,其他的时间也不能玩乐,还要去练练字,谈谈琴,比较过宁寒忧和一群皇子公主的童年时代,曾经对爷爷压榨自己的童年的不满情绪瞬间消失了。

前世的自己过的幸福多了,掰着小指头数了数,他每天上班时间超过了八小时工作制,更别说皇帝还让他加班,这种生活还真累啊!根本不符合他的人生哲学。

小路子服侍寒忧穿好衣服,寒忧低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衣袍,小嘴角不由微微的抽搐了几下,这是谁的眼光,自己本来长相偏中性。

银丝绣花边的绯红色的锦袍,长长的头发,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个小仙女,所以在前世时,他的服装就2种颜色,黑白系列,在他已知的岁月里,这2种颜色最适合他,他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目前只能忍,老这样忍着,不知道会不会忍成传说中的忍者神龟啊!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忍者神龟!

不知道寒忧心理活动的小路子一脸的满意道

“小主子,您穿上这衣服真好看,”

寒忧小嘴角再次抽了抽,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我是萧云,你是我的经纪人,地球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门外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进来

“小主子,奴婢翠兰进来伺候主子漱洗!”

寒忧点了点小脑袋,小路子立马迎了上去,嘴里甜甜的叫了声

“兰姐姐,让我来吧!”

小路子接过木盘,上面摆放着白色的巾帕,放置在漱洗架上,进来一个穿着淡绿色的宫装,约十四五岁的宫女,圆润的脸庞,柳叶眉,杏仁眼,带着甜甜的笑容,露出虎牙,显得整个人亲切而可爱,身后还一溜串的跟班,三男三女,端着脸盆和毛巾的太监先熟练的把手里的东西安置好,规矩的站在翠兰的身后,看这形式估计来拜见主子,昨晚太晚了,除了小路子,其他人还没见过。

翠兰袅袅的身姿,徐徐的跪下,于是卧室里除了寒忧一人站立着,其他的人都跪在他面前,作为现代人,这种场面有些壮观,令人不太习惯,但有着宁寒忧记忆的寒忧,他很淡定的望着这幕,翠兰清脆的嗓音如黄鹂般吟唱的说道

“小主子,奴婢翠兰是服侍主子的大宫女,小路子是主子的贴身太监,翠梅是负责主子的衣饰,翠竹,翠菊负责主子饮食,小邓子,小郭子,小彭子负责主子起居。”

于是每一个人都给寒忧做了自我介绍,比他们的前任恭敬多了,也称职多了。

这才叫有职业道德!寒忧心中暗暗想到。

寒忧微笑着道

“都起来吧!”

众人道谢起身,各自忙去了,只留下小路子和翠兰,翠兰不愧是寒忧的大宫女,手法轻柔的替寒忧细细的擦拭着小脸,连刷牙这么隐私的活动都想替寒忧做了,只是被寒忧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那时候没有牙刷,刷牙都用细细的布条沾着太医院研制的洁牙粉擦洗,寒忧真的无法忍受陌生人的手在他的口腔里搓来搓去的,也幸好,宁寒忧以前也没这习惯,主要是伺候他的人没这习惯,翠兰柔软的手沾着面膏涂抹在寒忧的脸上,淡淡的暗香在鼻尖,白玉无瑕的脸,精致如画的五官,如此好的相貌却天生愚笨,宫里的人谁心里不替他可惜,翠兰暗自轻叹可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

“小主子,好了!”

被如此精细的伺候,寒忧还真的不太习惯啊,望着翠兰那职业般灿烂的笑容,寒忧缓慢的点了点头,没办法,宫里人都知道寒忧不爱说话,说话速度慢,翠兰面带笑容又说道

“小主子,让小路子替主子梳头,奴婢去看看小主子的早点好了没!”

小路子已经手握着犀牛角的梳子在旁等候着,寒忧挤出一个字

“好”

小路子望着铜镜里低着头,老实的端坐在镜子前,掰着小手指,很乖巧的寒忧,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松

“小主子,头发梳好了,满意吗?”

寒忧抬头望了眼,乌黑的头发上白玉冠上镶缀的珍珠的发箍,尊贵而华丽,珠光都快刺瞎他的眼睛了(亮瞎了我的狗眼!!!),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红木匣子那些名贵的发饰,挑选出阴沉木雕刻的发簪,糯糯的童音里却又有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小路子,明天起用它!”

小路子虽然诧异在一盒子漂亮或华丽的发箍里,小主子怎么选了这么不起眼的发簪,但是在他被教育过的大脑里,绝对没有对主子的话语提出疑问,低歉着身子应了声

“是,小主子。”

望着一碟碟的糕点,和散发着中药味道的高汤,寒忧很想调头就走,可他现在是宁寒忧,所以,餐桌前,寒忧保持着良好的用餐礼仪,五颜六色的糕点都小尝了块,面不改色的喝了一碗说不出什么滋味的高汤,吃了一颗听说是从江南上贡来的桔子,微酸的味道冲淡了高汤的味道,用绿茶漱口后。

寒忧带着小路子给三巨头请安,运气好的只要去太后的凤仪宫就可以了,或许会碰到皇帝和皇后,如果不幸的话,那就要另跑两趟。

今天运气不错,欢声笑语的凤仪宫大殿里,太后身边左右位置上正好是皇帝和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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