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儿就说:“你就是爱自己找愁肠。我说没事吧,这景升比太医还牛。”忽见有几个胳膊扎着金黄绸布的人从门前经过,她忙招呼道:“几位,还认识我吗?你们胳膊上的布条,就是我给的。都想想。”
其中有人“噢”地一声想了起来,点头问:“那锦衣公子人呢?我们有事找他。”
“谈事不急,我啸弟已备好了酒菜,吃饱喝足了再谈事,岂不更好。”
江湖人物听了,都觉得锦衣公子想事周全,就入了酒楼,见他趴在桌上也不打扰,随便坐下吃喝起来。
就这么,一个下午,剑儿将胳膊上扎金黄色布条的人,全请进了酒搂吃喝。
直到黄昏,逍遥子和老万才回来,这脸上乐“呵呵”的,想必收获不小,天啸忙请他俩坐下。
接着景升来了,将手中的陶罐往李强的怀里一塞,说:“药我煎好了。信我,喝了它,准保没一点事了。”
“我信。”李强应了句,将帘旗靠在墙上,捧起陶罐就往嘴里灌药汤。只是见他喝药的表情,此药必然苦得很,也很难下口。直到喝完,他将陶罐往地上一扔,抬手抹了下嘴,笑道:“看来,还真是越是良药越是苦。”
景升叮咛了一句:“记住,三日内不可沾酒,不然药性减半,无法根除毒性。”
看来还是右锤说得对,七大门派也就这点德性,听说有人在武当放置了炸药,不顺着线索继续往下查,反而是取消了中秋武林大会,说是为了众人的安全,改日放在京城召开,时间和地点到时会通知大家。
不少江湖人物的脚刚踏入武当,大家就散了,谁都觉得没趣,回镇结了帐,牵马离镇取道京城。
可当途经酒搂时,听得里面欢声笑语,谁都觉得惊讶,不少人禁不住停下了双脚。
这伙人有二三十个,均是天魔会的高手,左右使、法王、护法都在。
“这逐鹿山庄在哪?”东方烈指着靠在门口的那竿帘旗,问了句。
大家的回答是摇头,云姑师太笑了句:“在这瞎猜甚么,进去瞧瞧,不就全明白啦。”
二三十人“呼啦”一下涌入了酒楼,可哪里还有座呀,里边有不少人都站着在喝酒,甚是热闹。
正在与人对碗畅饮的右锤,见了来人,这脸上顿时堆满了怒气。他将酒碗往桌上“啪”地一放,抓起单锤就朝那伙人冲了过去,那阵势就是想拚命,为死去的七星子报仇。不想让天啸闪身拦住了,摇了摇头。
“右锤,进来的这伙人,都是谁呀?”
“大庄主,他们就是天魔会的人,无恶不作,恶贯满盈。”
见天魔会的人红光满面,双目炯炯,天啸一看便知都是高手,一但开打,自己这边会死伤不少了。他看了眼大师伯,见逍遥子摇摇头,也就心领神会,便对右锤说:“要报乱,有的是机会,但这不是报仇的地方。”
听了大庄主这话,右锤只能忍着怒气,望着天魔会的高手不吭声。
“各位。”天啸出声了,指了指大街,对天魔会的人说:“我逐鹿山庄在此宴请朋友,请都出去吧。”
当今武林,还没哪个门派敢对天魔会下逐客令,况且又是如此逐客,天魔会的高手都一愣。
“小施主,你这话太狂,接我一掌。”
天魔会中有人叫了声,便朝天啸一掌打了过来,却是玉面和尚。
喝酒的江湖人物见了都一惊,刚要惊呼,已见锦衣公子闪开,但这掌已对上了,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玉面和尚是少林主持智空大师的师叔,大力金刚掌驰名江湖,没几人接得住,谁都替锦衣公子捏了把冷汗。
可让双方都没想到的是,这天啸对着掌,可脸上还俏皮地嬉笑着,似乎对玉面和尚的大力金刚掌没丝毫的感觉。
瞧久了,昆仑老怪看出了不对,心想再这么斗下去,玉面和尚必输无疑。一个天魔会的法王,内力输给没名声的毛孩子,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他暗中将右手指点在玉面和尚的肩上,传送功力,想置对手于死地。
“昆仑老怪,在我逍遥子面前,你也敢使诈,我俩对一掌玩玩。”
逍遥子叫着闪身出来,刚要出掌,只听得天啸叫道:“大师伯,我要让天魔会输得无脸见人。”吃愣之时,只见这贤侄已咬被嘴唇,这是疯婆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邪门功夫,在瞬息间能将功力增加一倍。
这是疯婆婆混迹江湖的逃生绝招,不想今日,却让天啸用在了这里。
只听得“噗”地一声响,玉面和尚被一股热浪轰出了酒楼,昆仑老怪也退了三步。
这瞬息的变化,让天魔会高手吃惊不小,面面相视,不知该怎么才好。
也就在这时,天啸反手取了金钢爪,大声叫道:“既然玩上了,那我们就好好玩玩,谁与我过上三招?”
玉面和尚和昆仑老怪,已让天魔会颜面扫尽,如没人敢应战,那天魔会甭想在江湖上再混了。
奇枪镇漠北将手中的金枪一抖,叫道:“我的金枪之下不打无名之辈,请报上名来。”
“逐鹿山庄大庄主,锦衣公子。你又是谁?”
“天魔会右使奇枪镇漠北。”
这两句话一说,双方刚要出招见高低,只见从门外闪进一个人来,朝天魔会的人叫道:“我师父有令,速回总坛议事。”天魔会的高手听了一闪而逝,这人临走时朝天啸冷笑了一句:“别神气,我无敌魔君在西安恭候你。”
“快把门关上。”天啸叫了声,但谁都听得出,这声音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剑儿忙去关上大门,只听得身后“当啷”一声响,忙回头一看,只见啸弟的金钢爪掉在了地上。不祥的感觉顿时袭她心头,这心往下一沉,忙一个箭步到了天啸这,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躯,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
大家情知不妙,忙围上一看,只见锦衣公子脸色苍白,靠在剑儿的身上,但脸上却堆着微笑。
逍遥子摸摸剑儿的头说:“丫头,你啸弟没事,是体力透支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见吓着了剑儿,天啸抬起无力的手,抚摸了她一下脸,笑笑没说话。
“景升,我和老万给你主子运功疗伤,明日上午离开此地。”
逍遥子招呼了景升一句,问掌柜要了间厢房,抱过天啸,和老万去了后院,剑儿也跟了去。
想到主子虚弱,明日定然骑不得马,景升便拖上李强,对掌柜说:“我们今晚在这过夜,你准备一下。”便离了酒楼,先上牛市选了辆车轿,再买了羊褥毯和棉被,说是让主子躺在车轿里舒服些。
等回到酒楼,那些江湖人物已走了大半,没走的二十多个,听快枪说,都是投奔逐鹿山庄的。
“都是自己人,想吃甚么找掌柜,明儿我一并结帐。”
景升的心里想着主子,也无心搭理这些人,招呼了一声后,问掌柜要了瓮好酒,由李强捧着去了后院。
尽管锦衣公子年龄尚小,还未到八岁,但显赫的身份搁在这,一是当今万岁爷的儿子,二是巫山逐鹿山庄的大庄主,连逍遥子、豫南王这等人都成了他的手下,将来的武林定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论功夫,那更是夸张,昆仑老怪和玉面和尚联手,这内力竟然输给了他。
吃晚饭时,断断续续又来了三十多个江湖人物,名声最响的是洛阳二公子。
这下,锦衣公子无疑成了这些人的核心,谁都在议论他的伤势。
去后院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大庄主那张苍白的脸,就象快要熄灭的油灯,这下谁也喝不下酒了。
“憋气。不喝了,回去结帐拿东西。”
有人叫了声,大家纷纷起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处,结了帐,牵来马匹,做好了随时走的准备。
半夜,敲门声惊醒了大家,景升吼了声:“想吃饭,投别处去,别在外面叫魂。”
不想门外有人说:“景升,我是丽儿,快开门。”
一听是逐鹿山庄的人来了,景升忙去开门,泣道:“主子伤着了,很重,到现在还没醒来。”
照面就是这消息,众人都感觉不妙,这心直往下沉,吓得丽儿都哭出了声来。
丽儿、老先生、豫南王由景升带着赶往后院,其他五十人留在堂内吃喝。
还好,天啸刚苏醒,只是累坏了逍遥子和老万,剑儿忙给他俩斟酒。
丽儿问起少主是怎么受的伤,景升便说了事情的经过,听得豫南王一愣一愣的。
这谁能相信啊,一个七岁童儿,竟然力拚天魔会的两大高手,并取胜由此扬名江湖。
老先生竖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少主,你牛,让逐鹿山庄风光无限,这重伤也值了。”
豫南王也乐道:“大庄主,昆仑老怪可是天魔会的次至尊,我在他手上走不过三百招。那玉面和尚,是少林现任主持智空大师的师叔,青面和尚的师兄,这大力金刚又有几人接得住。嘿,不想他俩联手,竟败在了我们大庄主手上,疯癫老道这下没脸了,天魔会更是威风扫地。大庄主,用不了几天,这事必在江湖上传开。”
言罢,和老先生,丽儿一同上了桌,大口吃喝了起来。
剑儿给他们斟酒,问:“干娘,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
丽儿便道:“有人突然攻打巫山,但没占到便宜。听米大爷说,这伙人很杂,但功夫都不弱,不少人还蒙着面。你奶奶担心少主的安危,可受伤来不得,米大爷几个要守庄,我们就下山赶了过来,已三餐没吃了。”
天啸虽然没问,但心里清楚,攻打巫山的,和要炸武当的人是一伙的。
想到大庄主的伤,逍遥子、豫南王、老万匆匆地填了下肚子,刚要上床给天啸运功疗伤,前面突然响起了打斗声。“不好。”天啸叫声中,谁的脸色都一变,愣了下后急忙涌出屋子,朝前堂跑去。
来人不多,四五十个,不少人蒙着面,但功夫都不弱,反而是人多的逐鹿山庄处了下风。
好在后院的人来得快,逍遥子、豫南王、老万上手就找上了对方的几个高手,减轻了同伴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