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皇子此话何意?请言明,末将方可定夺。一但追随,生死相随,决不二主。”
“好,那我就把你当自己人。不瞒老将军,我现在还不是小皇子,只是锦阳庄的少主。不过,皇上已发了十道圣旨到锦阳庄,宣我和娘亲入宫面圣。但方皇后与裕王府走得很近,朝中重臣也都向着方皇后和裕王爷,我先生说过,方皇后要害我娘亲,也会害我。但皇上在,她不敢,不然会灭三族。如皇上不在了,我和娘亲也就有危险。但我不会傻到坐以待毙,这就需要屏障,要有自己的兵马。听先生说,有备而无患,凡事不能临时抱佛脚。”
没想这小皇子如此坦诚,如此会说话,扬允中点头笑了,知道自己从此有主了。
“小皇子,那你是怎么想的?但请直言。末将只有知道了小皇子的打算,才能早作准备。”
“这么说吧,裕王是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帝,这就来事了。方皇后最恨的是我娘亲,关系最好的是裕王府的李王妃。如裕王成了皇帝,必立李王妃的儿子翊钓为太子,那李王妃也就成了李贵妃,那我娘亲怎么办?”
“小皇子,宫廷向来只有争位的,没有拱手让位的。胜者王候败者寇,这就是皇权。”
“那老将军的意思,是劝我到时争太子,夺江山?”
“对。只要你争了,即便败了,你也是我主。末将发誓,决不背主,生死相随。”
“有老将军这句话,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兵马的事我不懂,老将军说,该怎么个弄法?”
这是大逆不道砍头的事,扬允中不敢大意,就在帐外放了双岗,还派人四处巡营,甚是谨慎。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只怕所说的话让旁人听了去,那自己的九族就没了,忙又在主帐的四周放了亲兵。
做好了这一切,回到了帐内,他对天啸的称呼也变了,由“小皇子”变成了“主公”。
“主公,如你到了宫里,能得皇上的宠,就想法子把末将放在大同府。一是大同府离京城近,万一有事,末将便能勤王平乱,助主公夺取江山。二是大同府背靠长城,也是京城的门户之一,节制边兵中的三个军镇,更有利于屯兵。三是面对外夷,戌守营可训练铁甲军,盾牌军,弓弩手,这都是兵马中的精锐。另外,还可多置些土兵,养些幕僚和死士,末将就能一鼓足气,从大同府一直打到应天府。只要解决了神器营,京城便是主公的了。”
天啸觉得来这小营是来对了,禁不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是积压在胸口太久的一口闷气。
“老将军,你现在最缺的,最想要的是甚么?”
扬允中明白,自己驰骋沙场半生,让人贬了四五回,今晚终于遇上了识他用他的明主。
“主公,会带兵打仗的将领,我可以去找来,都是我的老部下,绝对对主公忠心不二。这兵可以训练,只要有五万精锐,我便可带兵直捣黄龙。但购良马,造弓弩,置云挮,弄铁甲,铸盾牌,打器械,配置攻城车,这需要好大一笔开支,银子上的耗费不会少于十五万两,这可是笔大数目。主公,并非是末将心急,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有备而无患。末将想着,从明日起,便为主公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奠基石,为主公争夺江山做好一切准备。”
天啸笑了,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太幸运了,常常有奇缘。这文有老先生,武有扬允中,九五宫内还有五大高手,这些都是属于他朱天啸个人的财富。只要入了宫,凭自己的所学和见识,天啸有自信得父皇的宠,何愁它日江山不到手。再说了,自己有逐鹿山庄,明日还能网络一些江湖人物,这是深居皇宫的裕王所没有的。
“老将军,这些你先用着。往后缺银子,就找她。她是我姐,叫剑儿。”
扬允中望着竹几上的三大叠很票,这眼也瞪大了,吃惊地问:“主公,这里有多少?”
“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估计有十万两吧。”
这是多大的一份信任,兜在心里沉甸甸的,扬允中感觉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只是热血沸腾直往上涌,眼眶让滚烫的鲜血催出了热泪。“主公。”他泣叫一声,离座单腿跪地道:“今晚,扬允中把命交给主公了。”
天啸忙起身扶起他,在他胸口捶了两拳,笑道:“我说过,老将军是自己人,往后不许再下跪。”
“是,主公。未将有了这些银子,三年内,定能练出一支大明最强悍的虎狼之师。”
“老将军这话,我信。”
“有了主公的信任,末将感觉浑身是劲,恨不得现在就干。”
见他俩彻夜深谈,越聊越投缘,谁也没睡意,剑儿就下厨亲手烧了六盘下酒菜,让人捧来了一瓮酒。
虽然是生的变成熟的,淡的变成盐的,这菜没一点厨艺可谈。但这是剑儿用心做的,天啸吃得是津津有味。
这也只有剑儿自己的心里明白,见天啸如此吃法,不知是幸福还是苦涩,总之有股打翻五味瓶的感受。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就是为了让啸弟吃好喝好,自己也要学好厨艺,至少要为他做些甚么,这样心里才好受。
“剑姐,傻傻的,在想甚么呀?”
让天啸这么一问,剑儿就象女孩的心思让人看了去,慌忙说:“没,没想甚么,不许乱问。”
“好好,我不问。如困了,找个地方去躺一会,天亮还有事要做。”
“啸弟,没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累了也不睡。”
天啸笑了,拍拍自己的腿说:“来,听话,就躺在我的怀里,睡一个时辰也好。”还真象个疼姐的弟弟。
这回剑儿听话了,侧身往他腿上一坐,左手拿剑,右手勾住他的脖子,脸贴在胸口,不一会便睡着了。
俩人吃着聊着,只是声音轻了许多,只怕吵醒了剑儿,不自不觉中天也亮了。
军营的早餐是稀粥和馒头,吃完后分队操练,练的是大刀和长棍,也没有人领队,很是整齐。
到了上午,外出的兵络绎不绝地回来了,说有点收获,还打死四个,抓了一个,但没找到藏炸药的地方。
不等天啸审讯,那被抓的人自己交代,那是竹筒子倒豆,全说了出来。
可天啸,扬允中,和扬允中的亲兵听了,谁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运炸药炸武当,武林人物不过是陪葬,真正的目标是天啸。
瑞妃娘娘没死,还在锦阳庄生下了皇子,消息一出,震动朝野。特别是皇上一连下了十道圣旨,宣瑞妃娘娘和小皇子入宫面圣,首先被吓着的人,是方皇后。这女人急忙联络了裕王府,说一但小皇子入宫,裕王的储君地位必然受到威胁,不如趁小皇子还未入宫,在外将他除之,来个一了百了。为了共有的利益,双方一拍即合。
就这么,由裕王府出面,用重金联络上了一个神秘组织。
这个组织的人很是神秘,全蒙着面,功夫甚好,谁也不知他们是甚么来路。
更不巧的是,让天啸他们血洗抢劫的唐家寨,正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巢穴。
如此一来,天啸也就成了他们和裕王府的共同敌人,可说是同仇敌忾。
关在大牢里的人全没了,这个神秘组织就迅速抓人,反正赶往武当的江湖人物多得是。
被抓的人在负责运输炸药之前,均被喂了毒丸,等完成任务再给解药。
诡秘的是,他们只负责把炸药运到武当山脚下,自有人来接应,但拿到哪里去就不知道了。
见再问,也问不出甚么来了,天啸下令,放那人出营。
不想那人哀求道:“公子,求你救我,药性四天后才会发作。”
看来天啸就是个不同凡响的人,也不管这人是真投还是假降,便点头道:“好,那你就跟着我,回七湾镇,我想法救你。”然后拍拍剑儿的脸说:“剑姐,该醒了。”不想剑儿问:“是天亮了吗?”引得众人大笑。
“我的好姐姐,都快吃午饭了,还刚天亮呢。”
天啸笑了句,对扬允中说:“老将军,忙完武当的事,我就回锦阳庄了。往后,你我怎么联络,我到时派人会告诉你。另外,如老将军有事要帮手,可去巫山逐鹿山庄,那全是我的兄弟。老将军,那我走了,你保重。”
“请主公放心,置兵马的事,末将会处处小心的。”
“该怎么做,老将军自己作主便是,不用顾及太多。”
天啸言罢,问扬允中拿了匹马,配上马鞍,三人离了小营,快马一鞭回到了七湾镇上。
那新投的人叫李强,是个使剑的,但剑在被抓时丢了,天啸就顺路从铁匠铺给他买了口大刀。
到了那家绸布店,取了帘旗由李强拿着,等剑儿换了身素装,他们回到了酒楼,见景升三个正在狂吃大喝。他们也是前脚刚到,想必快枪的毒性已得到了控制,只是饿极了,吃着肥鹅喝着酒,还大声说笑着。
天啸三个坐下后,景升又要了些酒菜,这才把昨夜寻找解药的事,说了下。
剑儿也把他俩昨夜忙了些甚么,说了个重点,只是隐去了喜获老将军的事,看来她就是个鬼丫头。
趁还没到中午,天啸唤来了掌柜,说今天酒搂包了,让他备足好酒好菜,别到时不够吃。
只要给银子,谁吃都一样,掌柜拿着银票走了,和伙计牵着马车备货去了。
景升在李强的左肩上割了片小肉,独自坐在旁桌,说看看神秘人喂的是甚么药丸,才能配制解药救人。
吃饱喝足后,李强想到自己还有三天能活,摇头轻叹一声,手持帘旗站在门口,仰望着快要爬到头顶的太阳。
“啸弟,吃好了,你找地方躺一下,不然生你气噢。”
剑儿说着放下碗筷,起身到了门口,陪李强说话解闷,找乐子逗他,免得让愁杀了他。
右锤俩已诚投了天啸,见他还没喝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便让店伙计轻轻地收拾干净桌子,俩人守着说话。
也不管有人没人,到了中午,掌柜带着伙计,将桌子全摆上了酒菜后,忙自己的事去了。
直到午后,景升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起身到了门口,拍拍李强的肩说:“没事了,我这就去药铺配解药。”
这话让李强听了宽心,忙道了声:“谢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