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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若痴若狂神魂失 一定乾坤探究竟

叮咚一声,电梯到达十八层,安九笃开心地蹦着脚,哼着白云谣,走进办公室。技术部的办公室在十八层单独的大房间,比较偏僻,毕竟做技术分析是幕后工作,也就没有多场面的装修和多显眼的位置。不过为了让技术工作者的工作心情可以轻松点,整个大房间在落地窗边上,视野开阔,心情宽广。

安九笃的格子间是办公室七个人抓阄抓来的,位置第二好,在落地窗边上,不过在夹角里。其实整个办公室是八个人,不过有一位是大神级别的人物,高级分析师,跟着公司成长起来,有见识有能力,反正就是有点奇怪,不用单独的办公室,也不经常来,一般都在后台的大数据库忙活自己手头的那点事情,时不时地来一趟,坐坐班,做做报告。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的位置就坐在安九笃旁边。安九笃普通,所以老实,认清自己的平凡之后,脾气就会变得异常好,不敢惹事,不敢撒气,不能说没骨气,偏向于老好人,有点知足常乐,与世无争的味道。会经常帮同事们忙一下做不完的工作,给同事们捎带个咖啡外卖,更是会帮旁边这个不经常出现的大腕同事擦擦桌子。所以这位上年纪的,从不端架子的石姓技术师很喜欢这位傻傻的,老实普通的小同事。

安九笃坐在椅子上转两下,抒发内心的舒畅。他把公文包挂在椅子角上,倒掉昨天晚上喝剩下的凉茶,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茶叶,倒点进去,去茶水间冲上热水,趁热嘬两口,在嘴里淑淑,祛祛煎饼果子的味道,从公司准备的糖果里挑颗柠檬糖含上。

安九笃每天早上的工作前流程都是这些。然后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解开袖扣,挽起袖子,准备各种报告,分析,数据收集。安九笃正在开工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个声音

“小九,你是什么情况,没有看见我吗?”声音有些阴沉沉,像是没睡醒,但是听的出来,没有恶意,全是调侃的味道。

安九笃的同事朋友还有父母都是用小九称呼他,简单亲切。

“石大叔!你来上班了。我没有看见你,你昨晚在机房熬通宵吗?”安九笃惊喜地问道。

“嗯,对啊,公司那帮白痴维护员帮数据处理器搞坏掉了。”石大叔揉着惺忪的双眼,打折呵切,伸着懒腰。

“石大叔,你不会是在办公室睡了一夜吧?”办公室只有两个女性,其中一个就是问话的杨馨儿,名牌大学毕业,不爱文章爱数据,算是个高智商怪咖。不过为人简单热情,大家都很亲近她。

“还是小杨关心我,你看看你这个白眼狼,小九啊小九,人家还关心我在睡觉,你连我在这睡觉都看不见。”说着话,石大叔表情僵硬一下,鼻子不断耸动,接着就把脖子伸向安九笃的茶杯“小九啊,你不厚道,有新茶不给我说。”石大叔全名石艾察,很奇怪的名字,石大叔也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鸟名什么意思,不过石大叔很遵从他的谐音“石爱茶”,极其爱茶,好茶。安九笃也是因为那些梦才开始对茶有研究,并成了自己的爱好。两个人关系的递进也是因为茶叶。

“石大叔,昨天刚刚送来的茶叶,我在YN的书友送来的一道新茶,给你已经预留出来了。”安九笃边说,便从抽屉里拿出用油纸包的工工整整的四方包,递给石大叔。石大叔笑呵呵地收到公文包,不再说话,杨馨儿走过来有点嗔怪地闹着也要一包。

这个时候,其他同事开始走进来,杨馨儿看到大家都来了,就收敛起来走向茶水间冲咖啡。石大叔继续补觉,安九笃跟大家打完招呼,就埋头自己的那些报表。

咔哒咔哒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楼层里很常见,无数嘈杂的敲击声里面有一个声音传向这里。继娜姓张,是热情奔放但不水性杨花的美丽前台,她最喜的事情就是向小九一类老实腼腆的小男人放电。

“小九九,服务区有人找你哦,是大成的律师哦!”继娜冲她眨个眼,小九的老妈说过,漂亮女人要注意,大部分都很危险。不过这次小九还没有来得及脸红,就已经有点傻掉。医生,警察,律师。老妈把他们不分先后地分为三大最危险人群,继娜看着有点恍惚的小九,发现他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以为他在外面惹事,律师找****也就不再调笑,有点担忧地看着眼前阳光的小男人。石大叔,也是看着从来没有这种表情的小九,有些担心。

他们不知道的是,小九的老妈从小的灌输,对他的人生有很大影响。就和家长从小说“晚上不要出门,有坏人。”会让很多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黑暗有恐惧,这种从小的心理暗示和引导,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恐惧,很难面对和跨越!

继娜推推他,还是在笑,但是眼神里的关心很明显,石大叔也在旁边说一句“去吧,小九别担心,石大叔罩你。”

继娜在旁边接一句“去吧,别让人等太久,我看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继娜和石大叔的声音都不大,所以没有同事关注。小九回过神,站起来,向继娜和石大叔笑笑,轻松地走出去。安九笃回忆之后,自己最近没有任何需要和法律扯上关系的事情,松口气就向服务区走过去。

服务区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面皮白皙,剑眉入鬓,儒雅气质鲜明,但是眼神配上眉毛,很有侵略性。小九走过去,直接伸出手“你好,我就是安九笃。”笑容简单而羞涩。

“姓张,全名张汉儒。大成的律师。”张汉儒和他握手,但是没有职业性的递出自己的名片。安九笃没有介意或者说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

“我是受到邮件嘱托,所有费用都已经通过第三方的国外代理账户付清。这是产业的转让协议。”张汉儒还在进行职业地叙述,安九笃打断他“我不知道什么转让协议的事情,也没有认识有要转给产业的人啊?”张汉儒没有搭理他,他的职责就是负责把事情做完,把协议签掉,钱到手,就OK了。

安九笃看到他自顾自地讲解,也就放弃打断他的想法,打开手里的转让协议,看到上面的草庐两个字,安九笃彻底崩溃了。他的精神和意识完全失去自主功能,在被张汉儒的催促和亲自抓着他的手执笔签字的情况下,把产业转让协议搞定。张汉儒微笑地收起文件向安九笃告别,看着安九笃的样子,张汉儒有点鄙视地向他撇嘴,这样的小产业,就激动成这个样子。在他进入电梯之后,看着安九笃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像是巨大财富来临的手足无措,而像是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之后的崩溃。张汉儒开始好奇,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瞬间。

张汉儒不知道自己最后的好奇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

继娜看到张汉儒走后,踩着小碎步走向安九笃,坐在他的身边,看见他的样子,有些吃惊。因为实在大厅,继娜没有动手推他,只是在耳朵边喊他的名字,喊了好几声,看到他没有反应,就抓紧走进办公室,喊醒石大叔去帮忙。

石大叔焦急地走到大厅,大大咧咧地直接坐下,做出讲解文件的样子不停喊他。安九笃很久才看向石大叔,他沐沐地拜托石大叔帮他请假,就踏上刚刚开门的电梯走了。

石大叔目瞪口呆地看向继娜,然后去总监办公室帮小九请假,顺便也给自己请假。石大叔直接给总监打招呼:带着小九去查客户公司检查数据,今天不坐班。总监也没有多说,答应一声表示知道就任由他们自己去了。

石大叔跟出公司,给安九笃打电话,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接。石大叔知道安九笃的生活很规律,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不回家的话应该就是那几家可以喝点小酒的便宜饭馆。石大叔沿着街边找,终于在鲁菜管子找到他。

在当代社会里,能有个人肯在你受到打击的时候寻找你,陪伴你,这已经算是莫大的恩情。石大叔坐在小九对面,看看桌子上的老醋花生和蒜蓉西兰花,眉头皱起来“服务员,来份鱼香肉丝,再来份红烧排骨,还有两瓶二锅头。”

安九笃看着点菜的石大叔,僵硬地笑笑想说话,但是石大叔拿起杯子倒酒率先说道“小九,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不就是大成的律师,你石大叔给你找更牛的律师,放挺他。”

安九笃拿起酒杯想解释,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这稀奇古怪的梦,他害怕石大叔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只好叹口气欲言又止,透掉一杯酒。

石大叔也抓紧干掉杯中酒,也叹口气“小九,你记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遇见问题了,碰上不好办的事情了,不能逃避。不说迎头而上,但是最起码咱们不能退却。自己办不了的事情就找朋友帮忙,同事帮忙,总是可以解决前提是自己不能慌,咱们大老爷们儿,遇见事平事,不能怕事,知道不?”石大叔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其实这些梦,安九笃早就有心理准备,在刚刚惊醒的时候,在地铁上吃煎饼果子思考的时候。虽然他并不相信,但无可否认,安九笃已经暗示过自己。石大叔的那句“遇事平事,不怕事。”成为打破所有思考节点的关键。

安九笃平视还在叨叨地石大叔,笑出声。他有种顿悟的感觉,醍醐灌顶,一口火辣辣的粗酒把全身寒气逼出,鸡皮疙瘩从全身蔓延,痛快地喊声好酒,郁结被一声大喝冲开。

“对,管他是梦或者不是梦,是神佛降世还是鬼魂作祟。我就亲自去看看,一探究竟。就算是又怎么样。反正产业在我名下,都在我常握之中,换句话说,就算是要害我,是坏事,梦已经做六年了,现在才发生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小爷我就不信邪了!”安九笃在内心自己跟自己说话,坚定要去一探究竟的决心。

石大叔看着豁然开朗的安九笃,知道他走出低谷,也喜笑颜开,不再碎碎念念。拿起杯子向他示意,安九笃拿起酒,两个人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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