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第一声还以为是哪个骗子,可第二声却把我叫醒,“林总。”
这样熟悉的声音许久没有听到了,我有些怀疑地问着,“芳芳?”
“我知道我不该称呼您林总,但这次是真的……”她的声音听着很急切,一点儿都不像安芩曾经说过的她对我的那些看法。
“什么事情?”我淡淡地问道,转头看着卢子旭,那家伙正抬头看着我,玻璃的反射让我看不清楚他眼里的光是带有什么的,又转回头专心地听着电话。
“宛茗由于经营不善,最近业务、股票还有其他相关联的东西情况都不太乐观。”芳芳犹犹豫豫地说着,“您能回来吗?”我感觉到她后一句话是憋了很长时间才说出来的。
“为什么经营不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号码的?”一切都是疑惑,我得要问清楚。
“等您回来我会好好向您报告的。”芳芳的声音很急切。我听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心头一惊,我自己亲手创造的公司就这样要垮掉?这样的轰炸似的新闻我忍不起,粗粗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想想,过两天给你们答复吧毕竟我现在也不是宛茗的人了,董事会电话多少你一会儿给我。”
“林总现在不能决定吗?”
“芳芳,我现在不是你的林总,而且我现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需要调整我认为那也不是一个轻松活。”我顿了顿,让她喘过来气,“我先挂了,在美国打这么长的长途贵的很。”
真是可笑,我以前的公司又给了我回去的机会,我自嘲着,“林宁氷,这么随性确实不太好啊。”那一抹邪魅的笑连我自己都没发现。
“出什么事情了?”他的眼神里带着惊讶,这样的笑容我是很少露出来的。
“最可笑的事情出现了。”我摆了摆手,这样的消息冲淡了我对于老妈身体恢复情况的良好,这样的反差用力地挤着我的内心,然后在眼中汇聚成液体不自觉地掉下来。
“怎么了?今天不是挺高兴的吗?”卢子旭随手递过来一张纸巾,我不忘记说“谢谢”地接了过来抹在自己的眼睛上。
“没事儿,也是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我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吧。”苦笑着,头也开始发疼,一会儿胳膊也开始疼,总之浑身都是疼的。“你到我那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自己一会儿回宾馆。”重新呼了一口气,我淡淡地说着。
卢子旭,我实在是不想连累你,你把这么大好青春的一个周末腾出来摸不着头脑地陪着我一个上午,也该回去歇歇了吧,这些事情我在以前都能应付的过来,可现在又感到心中的力不从心,这真是一件苦恼的事情呢。我就这么想着,头却止不住地向下塌去,“千万不能倒!”我的残存的意识告诉着我,挤了挤眼睛挣扎地醒过来。
他把我送到宾馆,待一切布置好后才离开,我混混沌沌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定要锁好门!”我所以检查了很多遍门和房卡,然后扑倒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连外套都没有脱,然后我就应该是睡着了吧……
“我不会松开你的手的。”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像狗血言情剧?我睁开眼睛,什么情况?我竟然回到了大学,我竟然回到校园里那座微微鼓起的小山包,隔壁就是我们的图书馆,等等谁拽着我的手往上跑?那人跑的很快,上身穿一条格子衫,扣子却并没有系好,深色的裤子,天儿好黑啊……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还处于丈二和尚的阶段。那人回了头。
“怎么是你?”我差点脱口而出,眼前的竟然是卢子旭这个家伙,他有些惨然地笑着,把我的手抓的更紧了些,说道,“下面这些人全染上了病毒,你看看他们像疯狗一样,这个病毒有个特质,就是病人上不来只有这么高的山丘。”我渐渐有了记忆,而这样的记忆竟然是输入性知识。我“啊”了一声,看到下面的人满脸狰狞,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惊悚地发出“吼”的声音。
我貌似知道,这样的人到了早上看到了太阳会死亡,病毒也随即死亡,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可以治疗的措施,这么冷的天我和卢子旭就这么呆坐在山丘上,听着丘下的疯子狂吠。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打哆嗦,嘴唇我也感到了僵硬。他用套在外面的格子衫外套裹住了我的上身,头渐渐地靠近,“还冷吗?”他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暖和了?
我摇摇头,又不舍得睡。今日虽冷吹走了B市的霾,天上的星星有很多。我有些故作博士地说着,“你知道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吗?”
他轻轻地摇摇头说着,“不知道。”
嚯!我的脸已经冻的僵硬了,嘴角的肌肉也有些不听使唤,“那是昴星团的位置。”
不知为何一眨眼便是早上了,山丘下的人们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星光也渐渐消失了,黑色的天幕褪成了淡蓝色,阳光已然斜斜地从东边照射过来。卢子旭眼睛眯缝着像是睡着了,我轻轻地推了推他,问道,“卢子旭,早晨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哈!”我猛一睁眼,什么地儿这是?我记得我是趴着睡的,于是也就意识到刚刚的故事全部都是自己想像的梦境。
“林小姐,您已经在这里昏迷了两天了。”一位护士模样的人推着眼镜走了过来,“我们在发现你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你的朋友卢先生……”
“我想喝水……”头还是晕晕的,但貌似什么东西被掏空了,我扯着喉咙说着,说完便感觉到千万根针刺向我的脖子。
那个护士无可奈何地出了病房,惹得旁边的病友直笑,不一会儿卢子旭就进来了,“你终于醒了。”他拧开一瓶水给我倒在一个小碗里,“放心,这是我找护士要的。”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床边,问着,“那天究竟是有多受到刺激?”
我的脑细胞显然还没有完全苏醒,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不出一句话,刚发出的声音便被自己的喉咙吞咽回去。
“卢……卢子旭。”我准备了很久才发出这一声,“我打算回国。”
“什么时候?”他正帮我倒着水所以眼睛只是抖了一下。
“最近。”我说着,“我要回国。我一直都做着国内的项目,大体上是清楚的。”说罢又开始咳嗽。
“好啊!正好咱们能赶个前后脚。”他忽然笑了,这样的笑容倒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时的大男孩仿佛定格,到现在还是那个模样。
那是梦吗?我细想着,那个梦肯定有些部分不会是梦。
多任性,这是我的工作,没有灵感和任性我什么都不算。
想到这我又感觉累了便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