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回来一趟吧,咱妈病了。”有一天宁夏就这么给我打来了一通很急的电话。
“严重吗?”我一边给客户发着邮件,一边问着。
“严重。”宁夏只撂下这一句话,我却有些惊讶,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这样的狗血生病剧情就这样出现在我家中了吗?
“咱爸呢?”
“爸情绪还行,我让他回家了没敢告诉他。”宁夏平静的嗓音倒是让我更加的担心。我放下手头的工作问道,“咱妈什么病啊?”
“医生初步说是脊索上的病,还是很严重的病,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宁夏不慌不忙地说着,和她平时开朗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老妈一向只是腰疼,怎么这次还得了这样诡奇的病?
“好的,我这几天就订机票回去。宁夏你尽量安稳着爸的情绪。”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新的网站页面,试图在上面查到令人放心的关于脊索病症的信息,企盼哪一条信息可以带来一些不错的希望或是治疗办法,但大多是往严重了说。
“这些编网站的人一点儿也不懂得体谅患者家属的心情,全是这些丧气的诊断。”我自己胸口渐渐淤积了怒气,一巴掌合上了电脑。电脑也感到委屈发出闷哼的声音。
“Michael,我妈妈病了,这礼拜的工作我得拜托给其他人了。”不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给Michael打了一通电话。
“我要提醒你,Ningbing,你的工作只有你能做,别人很难插上手。你已经负责这个项目有一段时间了,其他人是不可以在短期做好的。”Michael本来声音就很冷,现在听上去更加的冰冷,我在家里被他的话冻的直打哆嗦。
“这个项目的截止日期是在下个月,我会把些材料带回国内做,我的妈妈现在需要我的陪伴,我不想让她在生病的时候还惦记着我,这对她的身体不好。”
“明天你到工作室一趟吧,我到时候再跟你说。”Michael看样子就要挂电话了,声音尽是没有耐心的。
“Michael,我现在就要订机票回去,这是我妈妈。我纵有工作我可以带着回去做。”我试着解释所有我觉得顺其自然的道理,但Michael和我的对话就像中间透了一层窗户纸,可惜只有我理解了他的意思,或者说我们互相都不理解对方的真实意思。
请不下来假,我没有办法订机票,我知道老妈现在特别需要我和宁夏还有老爸在身旁陪伴,如果我不回去,不是说我有多么的薄情寡义,而是我不该成为这样没有情感的人。
“喂。”那头闷哼的声音又传来,他的声音从没有让人觉得有空灵的感觉。
“我现在很烦。”不知不觉间我带出了自己的情绪,也是罕见的悲观情绪。
“怎么了?”他忽然变的有些精神。
“我想回国处理点事情,可我老板不准我假。”我随便拿起身边的抱枕,狠命地敲打着,用一种接近苦恼的语气说着。
“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出些事情我需要回去处理。”我终究还是不愿意让过多的人来参与这件事情中,我感到我的左脑在想着老妈,右脑想着工作,脑干在控制我的各方面的动作,但整个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寂寞。
“需要我帮你吗?”他的语气逐渐缓和。
“不用了,这么跟我说说话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他已经渐渐和其他朋友不一样,我不愿凭空给他添加自己的包袱。
卢子旭这家伙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过一会儿便从十分悲观的情绪转移到了他的大学生活。我从未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曾知道他的现在,如同萍水相逢的过客,两朵恰巧相遇的浮萍,仿佛不久后就会道别离,但我不想最后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宁氷,不知道我怎样才能更好地帮上你,但希望你最后能成功回国,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找人联系。”
“卢子旭,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我并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来表达我的情绪。挂断了电话卢子旭不久后又发过来一条信息说,“注意身体健康。”看不出来他那样的大男孩还这么会体贴人。
时间就一直这么耗着,连宁夏的催促电话都不再打过来了,这样的时间安排我真是受够了,什么时候都不能自我掌控,出了天大的事屁股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手头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也是负责联系各位同事进行汇总和做最后的审批这些繁琐的程序了。
安芩和国内的一众好友“重色轻友”的厉害,展清文这小子竟然最近也来个信了,忽然想起了田琰。
“喂?”声音变的不像她以前那么冷了,“宁氷?”
“你看得见我吗?”为了不那么铺张浪费我还是利用网络优势打了视频通话。
“嗯可以,最近你的发型变的不错啊。”她笑了,这么久违的笑,仿佛上次同她说话还是在几个世纪之前。
“那个……”刚想着托田琰去看看老妈,却忽然记起宁夏和田琰完全不认识,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你最近在做什么啊?我在美国你的什么消息跟断了似的。”
“最近啊……我忙着呢,”她笑颜如花,真是很难得,“每天都要写大部头的文字连载在XX杂志上,等你回国了估计都能出书了。”她竟然也会开玩笑了,这出乎了我的意外。
“那挺好,我就等着回去看你的书了。”我笑着让她先挂断了电话。
海燕希望着暴风雨能够再猛烈些,而我只希望能回到国内陪着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