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楼内,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每一个人的热情都被斗艺的激情所点燃着。
高台上,不时有小厮上前,将各个斗艺公子的分数,胜场情况,进行着更改,而围观下注之人,不断的发出喝彩,兴奋的手舞足蹈。
雅间中,朱刚烈目不转睛望着高台,看到一个名字不断的在提升,兴奋的自语道:“秦河啊,朱小爷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你可得争气啊。”
除了朱刚烈,同一时间,另一人亦是对秦河的排名变化关注无比,看到那个排名不断上涨,玄机楼老板蔡旺,神色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该死,这秦河是哪冒出来的小子,分数越来越高,可别一路黑到底,把那个童剀都给干掉了。”想到这个可能,蔡旺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而此刻,高台上的排名第三位,秦河的名字已是引得众目昭彰。
“欧阳先生到。”
这时,一名小厮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即刻高声宣报。
欧阳震的名头在艺市绝对是泰山级的,所以他一出现,立马成了全场的焦点。
一见欧阳震那么快就从斗艺阁出来,蔡旺脸色一喜,不疑有他,恭恭敬敬的跑了过去,虽然他是玄机楼老板,而欧阳震只是个术脉尽毁的前艺侍,但艺侍就是艺侍,名头摆在那呢,寻常棋坊别说请到艺侍坐镇了,有个艺徒就当作大爷般供着。
更何况自从欧阳震来了以后,斗艺阁就再没出过三艺完胜的全魁,艺师最重艺名,越是没有人拿全魁,越有人不服,慕名而来的人也就越多,因此玄机楼的名声可以说大半都要归功于欧阳震。
所以蔡旺面对欧阳震从不敢有一丝怠慢,对欧阳震做足了礼数。
“欧阳先生劳累了,快快随我上楼歇着。”蔡旺客气的道。
欧阳震看着蔡旺,从其神色上,不难看出蔡旺对他很是谦卑,甚至很看重,但那种目光只是一种利用,充满了利益感,而周围众人脸上,更是连那丝敬重都显得十分虚伪。
摆了摆手,欧阳震拒绝了蔡旺的邀请,一脸从未有过的坦然,弄得蔡旺一脸茫然:“蔡老板,玄机楼让艺师共聚一堂,钻研术艺,原本是好的,但终究对钱财的追求过重了些,弄得风雅之地变得如此三教九流,以后老夫不在斗艺阁,你要好自为之。”
说着,欧阳震洒脱的一甩衣袖,便是要离开玄机楼。
这一番举动,当下便是吓得蔡旺浑身一紧,连忙出声劝阻道:“先生这是要去何处,若是蔡某不知如何得罪了先生,望先生切莫怪罪,此事还请从长计议。”
欧阳震身都不回,摇了摇头道:“蔡老板对老夫一向恭敬有佳,老夫无一不满,只是老夫虽身怀恶疾,但终归保有一身棋学,此生虽不能再赴沙场,但总有发挥剩下余温之地。”
说到这,欧阳震似乎在想着些什么,顿了顿才继续道:“况且,老夫对一小辈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想看看他的圣道之路尽头所在,所以这斗艺阁,老夫就不再久留了,告辞。”
说完,欧阳震毫不犹豫的走出了玄机楼,浑身散发着一股久违的气息。
蔡旺一脸惨无人色,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欧阳先生是哪根筋不对了,怎就突然做了此番决定,酒楼中的众人也将此事看的真切,一个个一脸疑惑。
洽在这时,一名斗艺阁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抱着一块牌子跑到了高台上。
第一名,秦河,对艺社,得分,一百分,获对艺社社首。
看着这个排名的变化,满场人先是一阵寂静,接着,满场爆发出了震撼无比的惊呼。
“一百分?”
“对艺社社首!!”
一百分乃是对艺社能获得的最高分,若是十四位守社先生皆败,便是能获得这个满分,但是要弈赢十四人何其困难。众人都不会忘记,斗艺阁的规定,每社最多只能呆一个时辰,对于弈局来说,一个时辰何等短暂,却要连赢十四局,更何况玄机楼还有一位当家的坐镇艺侍,欧阳震!
想到欧阳震刚才的奇怪表现,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惊讶起来。
“难道说!欧阳老先生败了!”
这个想法瞬间传遍每一个人的脑海。
“不会有错,对艺社一定是欧阳先生亲自坐镇,这名叫秦河的公子又得了满分,又拿了社首,绝对是因为弈赢了欧阳先生。”有人肯定的说道。
社首字面上的意思是指一社之首,但在斗艺阁,夺了社首的意思就是说斗艺阁自认阁中无人是其对手,封其为社首,这是一种坊间莫大的荣耀。
艺师重艺名,所以无论在何处,宣扬艺名都是一个很大的噱头,即便商家不情愿,但总需要摆出一些这样的福利,才会不断的吸引艺师挑战,而社首这个能让一家艺市彻底低头的艺名,正是玄机楼宣扬艺名的噱头。
欧阳震身为一名艺侍居然会败,而且还是败给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这是此前众人都不会去想象的,可当这个事实出现,所有人的下巴都惊的几乎要掉到地上,秦河也瞬间从一个大冷门,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大热门。
“让开、让开,我要买五千两,这秦河必夺头魁。”
“少啰嗦,排队去,我买一万两,秦河赢定了。”
“连欧阳先生都败了,这头魁还能是谁,我买八千两。”
“我买六千两秦河。”
“我买一万两千两,秦河。”
瞬间,整个酒楼的人都沸腾了,争相下注秦河,雅间中,朱刚烈兴奋的挥舞着如米其林般的肥硕小手,大爽道:“秦河你太给力了,连欧阳先生都不是对手,我这十万两可要赚大发了。”
蔡旺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满分?社首?怎么可能!他的对艺社坐镇的可是艺侍欧阳震,怎么会让人拿了满分和社首呢!
即便是欧阳震的出走,也不如这样的打击来的大,社首可是酒楼的噱头,是用来赚钱的,怎可真让人夺了去,若是以后大家都知道这玄机楼承认输给了一个连艺生都不是的无名小辈,谁还会稀罕来。
一想到此,蔡旺只觉一阵气竭,胸闷难挡,几乎就要昏倒过去,可抬头一看,众人下注的热情已是几近疯狂,几乎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大喊出声:“快,去关了投注,这秦河的注码,一分都不能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