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苏洛的第一次约会,为了这次约会,我已经是做足了各种充分准备,我穿了一件我觉得最帅的衣服,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生怕有一点东西会脏到她,对了还得把手洗赶紧,万一到时候牵手了人家觉得脏怎么办?
跟自己喜欢的人约会,走路都应该小心翼翼点儿!
没有想到,幸福会来得那么突然。那天校庆晚会上,我为苏洛二度流泪,依然记忆犹新。我无限期盼的人啊,终于来到我身边了!
穿好鞋子,出门。
来到相约的地点,巧得是我前脚才到,苏洛后脚便跟了上来,像之前在电话中说好的,我们要先去电影院。
公交车上,我与苏洛坐在了一起,她身上似乎散发一种温暖的光,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靠近她,她从衣服到脸蛋每一个地方,都让人为之心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如露水般清澈,她的眸子,像幅山水画,画中有无限意蕴,又如一首诗,诗中绘尽天南地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我一直在凝视着苏洛,她似乎并未发现我在注视着她,在眼前我会害怕她发现我在看她,可现在即便她发现了,我也可以不顾一切继续看着她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苏洛仿佛比以前更好看了。
我自认为,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可配不上并不意味着无法在一起,我突然想起她以前的悲惨境遇,开始同情起她来,我想去亲吻她,并告诉她她点儿也不孤单。我想,她一定是非常需要一个朋友或者一个伴侣来陪她说话的,这个世界上,假的东西太多,想找一个能真诚听你说话的太难,她曾经笑口常开,直到现在,我知道在她身上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我默默地将身子一点一点儿往苏洛身上挪了些,她没有注意,任然看窗外,我想伸出我的手,去牵她的手,我想我就要碰到她的手了。
“韩飞!”是温步尘的声音。
我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温步尘,她的褐色头发依旧那么显眼,她站在我的面前,想必一定是刚刚上车,正巧与我撞见。
“你怎么也在这儿?”她问。
“我……我与”我看了看苏洛,苏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心中莫名一颤,吱唔说:“我与我朋友打算一起出去玩,你呢?”
“我打算去图书馆,”她看着苏洛,苏洛也在看着她,两位名字同出自《洛神赋》的姑娘对视了了。“这位是苏洛?”
“是,我之前跟你提过她,没想到你还记得。”苏洛微笑朝温步尘点头问了声好,而温步尘则在与苏洛对点完头后便经过我坐到了后座上去。
“想不到她这么漂亮。”温步尘看来很爱呢喃,但她总会被我听到。
不知过了多少站,我便开始觉得在我后方向传来隐约的啜泣,非常轻,可能我听错了吧。我又看看苏洛,她没有注意我依旧看着窗外,我的手再次伸向苏洛。第一次牵手,是不是总是偷偷摸摸的,我不得而知,但我心中突然像一根弦被紧绷了似的,我心中的声音告诉我,我得先打开话匣子,不然进展太快难免有些不适应的。
“韩飞。”苏洛先开口说话了。
“嗯?”
“如果我以后爱上了别人,你会祝福我们吗?”
苏洛没有注意我依旧看着窗外,我想我与苏洛的第一次约会,已经宣告失败了,苏洛这么爱看窗外,她是爱上窗外了吧。
过了几天夜里,我收到了林正乐的来信,在手机铃声之后,打开手机看到了“在吗?我有事。”几个字样,我暗想林正乐已经与我划清了界限,为什么还会再来找我,看来是摊上大事儿了。我回复:“好久不见,怎么了?”
林:有事儿。
我:什么事儿。
林:急事儿。
我:什么急事儿。
我:刘易水死了。
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从高中回到了初中,又回到了小学。对于小学,我的记忆已经记不真切了,但我一直记得刘易水,可是我曾经的班主任即便是现在也只有四十岁,人在不惑之年怎么会这么容易归西呢?
在我的小学,校方为刘易水举办了追悼会,我与林正乐在操场站了几分钟,以示默哀,在花圈旁写着“杏坛一叶,百年遗爱”,让人不禁潸然泪下。我依旧还能想起,几年前刘易水常常为我放水,让我免受班规责罪而反批评了另一位同学,而我当时的想法仅仅只是想早点回去看动画片,我没有想到刘易水不会责骂我不负责任反道去斥责一个“告密者”,刘易水生前最恨“告密者”,诚然也在他风华正茂的年级,他是那么意气风发,才气万丈,虽然被人欺骗至一蹶不振,但他依旧能展现出对自己仕途的自信与对现实的不满,本想以后有时间去看望他,可惜,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我真的很不喜欢黑发人送白发人,刘易水成为了我生命中第二位去世的过客,死因未知,新闻报纸上都没有报道,也许是病死了……
从学校出来,林正乐对我说道:“韩飞,你有空吗?”我回答自然是有。
“我……我还是有几件事得和你说。”
“你也有事儿,王伟也有事儿与我说了,你是什么事儿……”我还未说完,他接过话说道:“我要出国了。”
“出国?怎么?我华夏土地留不住你?你成绩太好了要考斯坦福了?是时候出国包装一下自己了?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中国的学校了?”
林正乐面露难色,他不紧不慢解释道:“我的家人,觉得我在中国读书没有前途,直接去国外会更好一些,所以……”
林正乐这个****。
“所以你这次来,是与我道别的?”我说。
“是。”他说完,又跟了一句“以后有空,给我打一个电话吧,或者你以后来美国,可以找我,我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他见我没有说话,便问“韩飞?你还有事儿吗?”他居然先问我还有没有事儿?
我说没有。
“我有,”他继续道:“那,我走了,我的电话依旧是那个电话,不会变的。”言毕,他朝离我而去的方向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我鞠了一躬,边弯腰边道:
“谢谢,”
他走了,我还在,只有我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