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过一会儿,陪嫁的垂彩就出来了:“我说你们两个守在这是什么意思,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姑奶奶我们也不想得罪未来的大夫人啊,可是老爷这样吩咐的,我们也没办法。”
“行了行了,你们俩去厨房泡壶茶来,小姐渴了,再奉一碗鸡蛋羹。”
“我们叫人去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孔少爷住的春秋水榭在孔府的南隅,大部分下人都在前院招呼客人。你们是想渴死我们吗?等这大婚之礼一成,我马上收拾你们。”
“这....”两人都觉得有些为难。
突然,屋内就传来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垂彩马上说:“不得了,我们小姐生气了。你们还不去?那我自己去,要是小姐有事唤我,你们自己想想怎么说吧。”
说着就要走,两人赶紧拉住了她:“姑奶奶,您还是回去服侍夫人吧,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待俩小厮出了水榭,垂彩又开始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晚川小姐,你们在哪,你们在哪?”
“你这丫头还挺机灵的呀,不愧是文家一等一的丫鬟。”
这话说的垂彩都不好意思了:“小姐取笑我。”
“行啦,我们快进去,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说罢,三人迅速进了房内。
“你们一路没被发现吧?”文锦书焦急地问。
“放心吧,有他在我怎么会有事呢?”说罢,晚川看着沈梦京笑了笑。
“时间不多了,锦书你快换上我们原来准备好的和云质一样的衣服,和垂彩从这出去到西苑的云字号厢房找卫旷和云质。我和晚川在这守着。”
“我不能走,等他们回来会起疑心的,可不能让小姐的幸福毁在我手里。”垂彩义正言辞地说。
“不行,你得走。我们三个如果一起那目标太大了,我和晚川能随机应变的。你们快走。”
“对啊,你们先走一步我们也能更胸有成竹一点。”说完就匆匆带着锦书和垂彩到内室换了衣服。
出了内室,换上嫁衣的晚川看起来更动人。
文锦书开玩笑道:“如果梦京你能换上新郎服,就圆满了。”
“到那时候,文姐姐你可一定要回来,没了你,晚儿可是不穿嫁衣的。”
“越来越不害羞了,你可得好好管管她。”锦书看着沈梦京又忍不住叮嘱:“我们晚儿就交给你了,她还小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你要是让她伤心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哎呀文姐姐,这是件高兴的事,你怎么这么感伤呢。快走吧,都要来不及了。”
依依不舍的文锦书只好带着垂彩匆匆出了春秋水榭.......
而另一边焦急等待的云质也在屋内来回踱步,生怕哪一环节出错。
“云质,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卫旷说道。
“只要文姐姐到这来,我们就成功一半了,可她越迟来我的心里越没底。”
“干着急也没用,我相信晚川和沈兄能顺利将文小姐送出来的。”
此时的云质比谁都急,也许在锦书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想借助锦书实现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梦。
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云质和玉树两人赶紧带上了面纱。
卫旷镇静地问道:“屋外是何人?”
“少爷,你要的松香粉我们给您取来了。”
听到这话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开门果然是锦书和垂彩。
“还顺利吧?”卫旷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后才关上房门。
“应该没人发现,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异常。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前院,为我们减轻了不小的阻力。”
“那我和玉树也该功成身退了,她们应该想不到我们是串通好了的,所以肯定查不到这边,你们就放心吧。”
“云质。”卫旷忍不住叫住转身往内室走的云质:“你一个人在孟家,务必自己小心。”
“嗯。”云质会心地点点头,此刻不管卫旷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句话,云质都发自内心地欣喜。
泱泱流年里,我们不知道遇见谁是对的遇见谁是错的。但只要我们用心去爱,即使最后不能相伴彼此,我们依然可以笑着说:很感谢你能来,但不遗憾你走开......
“大夫人,您要的茶水和鸡蛋羹都备齐了。”
听到小厮的声音,晚川的心一紧,但还是假装镇静:“先放在门口吧。”
“好嘞,刚才在厨房有点事耽搁了。夫人莫怪。”
所幸,来人并没有听出差别,沈梦京和晚川这才松了口气,但他们不知道更大的考验这才悄悄逼近。
“我们怎么从这出去?”晚川问道。
“你先在这呆着,我看看爬窗能不能出去。”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也只是我们四个人的事,只要卫旷他们能出去就好。”
“那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不想坐在这只能干等着你,却不知道你怎么样。”
“好好好,那你快换衣服。”
突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文姐姐,我是玉笙。我可以进来吗?”
“怎么办?”听到玉笙的声音,晚川一下慌了神。
“看来我们暂时是走不了了,你先乖乖坐在床边,我藏在后面,静观其变。”
晚川点头同意,却不由抓紧了衣角。
“进来吧。”
“你们俩先下去,这里有我。”说罢,玉笙就将门口看守的两个小厮支走了。
“文姐姐,想不到你真的就要成为我的嫂子了。此时的你一定百感交集吧,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哥。”见文锦书不说话,玉笙又说道:“你应该知道,自己和云质一样不过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但我一定不会跟你们一样,我会为了和沈梦京在一起而抗争,就算死也不惜。不妨告诉你,娶你不过是为了牵制你们文家,而总会有一天我也会让晚川和梦京分开的。”
听到这话,晚川小声说了句:“痴人说梦。”继而将衣角抓的更紧了。
“你说什么?”玉笙察觉到有些不对:“你不是文姐姐对不对?”
说罢就走上去,下意识掀开了新娘的盖头,当看到晚川的面孔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又是你,你想怎么样?阻挡我的幸福现在还要破坏我哥的好事?”
“你明知道他们俩不会幸福的。”
“那也由不得你来做主,走跟我见我爹去。”说着拉起晚川就要往外走。
“玉笙小姐请留步。”
听到沈梦京的声音,玉笙更是吓了一跳。
“如果你要带她走,我也会跟着。这事是我们一起策划的,当然得由我来说明。”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搅进文孔两家的斗争,你不知道他们本就有意杀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欠姑娘的,下辈子化作青灯还与姑娘。”
“就连来世,你都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那么不如晚川吗?”
“感情不能强求,希望玉笙姑娘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没有你还有什么幸福?”
“那你带我和晚川一起去见孔文锡吧。”
“虞晚川,最后一次,我为了他帮你。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了。”玉笙顿了顿又说:“这春秋水榭的后门常年都没人去,小时候我和哥哥经常从那跑出去,所以现在应该是没人看守的。你快换上衣服,我带你们出去,不然待会儿就有人来接新娘了。”
“那你怎么跟孔文锡交待?”趁着晚川换衣服的间隙,沈梦京问道。
“我自有说辞,不劳费心。我是他女儿,他不会不信我的。”
出了孔府,沈梦京谢过玉笙就要告辞。
“你等等。”玉笙叫住沈梦京:“对了,你知道合欢山下的无字碑吧?”
沈梦京没有说话,停留了几秒还是往前走了。但分明,孔玉笙的这句话,掀起了他心里的波澜。
在玉笙的帮助下,文锦书顺利逃婚了,但调查虞家被害一事的路却越来越不好走......
自文家小姐与孟府二公子私奔逃婚的消息传开后,文伯隅就开始深居简出,但他又十分庆幸晚川等人能带文锦书脱离孔家的控制,而另一边,在外人看来,孔孟两家的表面关系也由此变得紧张。
无法,孟希和只好前往孔家登门道歉。
“文锡兄,犬子做出这种事真是太丢我孟家的脸了。但你也知道,他脱离孟家数月有余,在外结交了什么狐朋狗友,怎么被文锦书迷得团团转转的我一概不知啊。”
“孟兄的意思是,不知者无罪。我孔家亲事被毁,与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说罢,孔文锡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可不敢这么说,只是我孟希和可对天发誓,绝没有对不起孔家的心思。”
“你被人当了棋子,却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这句话让孟希和更加云里雾里:“还请孔大人明示啊,孟某愚钝。”
“我堂堂孔府难道能让一个孟长陵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难道能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带走新娘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长陵一个人的事?”
“能让玉笙主动帮助的除了沈崇元的儿子沈梦京还有谁?能让沈沈梦京舍身犯险的除了晚川还有谁?只是从前我太低估他们的力量了,现在看来得要和他们好好斗一斗了,好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怎么又是沈崇元的儿子,真是太卑鄙了。”孟希和附和道:“先是用什么不死之玉要挟皇上彻查佛像失窃一案,现在又毁人婚事嫁祸于我孟家。”
“论卑鄙,可没人比得上孟兄。当初要不是你对我下套,借我之手将佛像卖与世南,他怎么会受这牢狱之灾?我又怎么会与文家反目?皆拜孟兄所赐。”
“之前是有对不起孔家的地方,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得共谋生存啊。事情若大白,孔大人还脱得了干系吗?”
“你在威胁我?”孔文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孟希和。
“我只是告诉大人目前的形势。”
“我想沈梦京是想借孟长陵抢亲一事激起你我的嫌隙,这点,孟兄不会看不明白吧?”
“我重申,我孟希和对孔家忠心耿耿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
“从前关于不死之玉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但我始终不信,可皇上确实因为那玉要彻查此案,难道它真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