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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浅笑时光

清冷的风拂过你白皙的面颊,你黑色的发丝在空中微微飞扬,温暖柔和的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倾泻而下,给你着上了暖暖的色调。随风漫天而舞,粉白色的樱花花瓣落在你的肩头,落在你的指尖,半开的书被放在你修长的腿上,你黑色的眸子注视着你的指尖,微微发光。黑色的风衣被风撩起,白色的T恤衫随风轻动,冰蓝色的耳钉倒映着太阳的微光,银色的耳机随意的耷拉在你的颈间,另一端,被你绕在手指上。

那个春天,我在樱花飞舞的林中,与你重逢。

你总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沉默着,没有言语,一步,也不肯靠近。

“李奶奶,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吗?”

和往常一样,一放学,我兴冲冲地甩开小伙伴们的邀请,连书包也不曾放,就径直地闯进隔壁李奶奶的家,兴奋地询问着今日的饭后甜点是什么。

然后,在听到李奶奶那慈祥的声音后,我第一次,和你相遇。

你就像一个安静的提线木偶,微微仰着你那白皙的小脸,靠在沙发上,手臂搭在一边,细长的呼吸慢慢地一进一出,秀气的眉毛却微微皱着。

很干净的一个男孩子。

看看自己许久未曾修剪的指甲,脏兮兮的泥巴粘在衣服上,到处都是,因过度兴奋而跑出的汗水,乱七八糟的头发像父母口中所说的——鸡窝……

我突然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我呆愣在原地许久,直到那个男孩的长长的像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是醒了吗?怎么办,李奶奶没回话我回去又不礼貌……

就在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幸好,在男孩醒来之前,李奶奶解救了我。

“是小溪啊!还要再等一会儿才有得吃,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吧!瞧瞧,又在学校里野了一天吧!”

听到我的声音,李奶奶不紧不慢地做完手头的工作,才出来把我“赶回”自己家去洗澡。

“嘻嘻,李奶奶,等会儿我要最大的那块!”

笑嘻嘻地被推回自己家门口,我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男孩子怎么能那么干净啊!班上的那些调皮鬼比我还脏哎!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套上一件自己认为的最干净的衣服,我踢踏着拖鞋,大剌剌地去李奶奶家串门了。

“小溪,快来,你坐这儿,奶奶今天可是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剁椒鱼头哦!对了,你爸爸说他的工作临时有变动,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回来……”

大概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唠叨,我听了李奶奶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专心干着那盘放在自己跟前的剁椒鱼头。

“外婆,我换洗的衣服在哪儿?”

就在我吃得尽兴准备用手抓着鱼头开吃时,你只穿着一条短裤,出现在客厅门口。

有一刹那的寂静。

我手中的鱼头回到了盘子的怀抱,你却只是看着李奶奶,等着她说出你需要的答案。

“哎呀呀,看外婆这记性,你的衣服被捡进你房间去了。快去快去,现在还是春天,小心着凉了……”

李奶奶领着你去穿衣服,我却看着眼前一桌美味,没了胃口。

我想,从那时起,我在你眼里,就不是所谓淑女了吧……

换好衣服的你回到餐桌上,仍是很安静。安静地吃饭、夹菜、倒水,目不斜视,倒真像那句什么……什么言什么不语来着……

“梦熙,这是隔壁北叔叔家的小溪,你们两个以后可不许打架,你也不能欺负人家,听到没有……”

李奶奶吃饭也停不下唠叨,她那混浊的眼中闪着慈爱的光,我有些不以为意,抬头却看见,你听得很认真。

“嗯,外婆,我知道了。”

饭后,我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打滚,打开电视调着自己喜欢的电视台看,你却默默地陪你外婆在厨房,听着她唠叨,帮她洗碗、洗锅……

我想,我终于可以不用洗碗了!

闹到快晚上九点,我趴在沙发上睡着,浑然不知你就在我旁边,看着我的脸,静静地收拾瓜果残屑。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我也慢慢地习惯了你的存在……

直到,那天,男生口中所谓的校花,突然找上我,要我帮她的忙,我才惊觉,原来你,如此优秀,优秀到足以让无数女生为你疯狂。

“小溪,拜托,帮帮忙啦!就只是帮我约他而已,真的!”

卡哇伊的外表,比我稍矮的身高,楚楚可怜看着我的大眼睛——我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最终,硬着头皮,答应了……

事实证明,那完全是我自作自受。

“阿熙,就帮我一次啦!就一次,好不好?”

我约你在你打工的那家奶茶店见面,你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平时和我相处时的安静和沉默。

“你真的想成人之美吗。”

清澈特别的嗓音,又略带磁性而低沉,这些年来,你说出的第一句除了“嗯”之外的话语,却不是因为我。

那一刻,我内心有些慌乱,却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后,我再见到那个校花时,她的身旁,却是另外一个人。

我有些疑惑,却也不好去问什么,毕竟,我和她不是很熟。

“李奶奶,今天有什么好吃——”

过几天,我父亲出差回来,我特意请了假回家,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回到家才看到,李奶奶那双无神的眼睛,比平时变得更加混浊。

你—出—车—祸—了——

从李奶奶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过了几天,李奶奶就被接走了,据说,是去了国外,而你……我再没听说过和你有关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点……

那之后,我高考发挥失常,勉勉强强过了二本分数线,被我父亲提回去复读,终于考上了那所和你约定的大学。

“嘿,苏梦熙,你喜欢什么花啊!”

难得的春日出游,我在的班级和你在的精英班凑到了一块,神经大条的我压根没注意到那些女生能杀死人的眼神,大剌剌地和你玩在一块。

“樱花吧。粉白色,和阳光一起,很温暖,很幸福。”

看到在樱花树下坐着的你,我才记起,安静的你,惜字如金的你,也曾和我说过很长很长的话语,只是,都没被我察觉,或被我下意识地遗忘。

“苏梦——”

我颤抖着声音,想要喊出你的名字,却被你用安静的手势,阻止。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看到你笑容的那一刻,我想,那已经不重要了。

“小溪,你听,是春天的声音。”

就像我们初次相遇的那天,你躺在沙发上熟睡,窗外是漫天飞舞的粉白色樱花瓣,你安静的睡颜,像一幅画,撩动了我的内心,走进了我的心灵。今日,你把我揽在身边,把耳机的一边递给我,和我一起看着樱花飞舞,我和你一起,融进了这画中……

“小溪。”

“嗯……”

“这次你还打算把我往外推吗?”

“哎?!”

讶异苏梦熙的话语,下一刻,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你那满溢着温柔和宠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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