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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梦远

好黑……

我这是在哪儿?

“落,落,你还好吗?感觉好点没有?”

洛,是你吗?

“我……现在什么时辰了,洛?”

覆上你温暖的手掌,摩挲着你掌心的老茧,我笑了,你沉默。

真可惜,我看不见你了呢。

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我有些茫然,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真好。”

我轻声地笑了,却换来你的一记爆栗。

“大夫怎么说?”

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你等我回来。落,在枫叶变红之时,我会归来。”

温柔的你,说这句话时,却没能掩饰好你的戾气。

我慌乱地握紧了你的手,有些无助地在黑暗中摸索,你心软,却还是狠下了心。

你走了……你还是走上了“不归路”……

无声地露出笑容,我摸出枕下藏着的短剑,狠狠地划伤了自己的脸。

世人都说你有龙阳之癖,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精,不化为女子却变成男身到你身边蛊惑你,让你违背先祖的意志,永不踏上那传说中的“不归路”。

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从小陪伴你长大的我,成了你实现自己的责任和梦想的绊脚石。

按着脑中那模糊的记忆,我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用手指画出了那代表着神秘二字的星阵。

“愿以吾容,祭以吾血,开天之眼,不归亦归,此生无悔。”

低声吟唱出那古老的咒语,我用短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但愿,来的及。

七星汇聚之时,血气翻涌之刻,就是我透过这古老的星阵,找到那传说中的“不归路”的时刻。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完成自己被先祖赋予的使命。

拆去那由你亲手系上的蒙住我瞎了的双眼的纱布,我强行让自己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

洛,你看,没有你,我也可以过的很好。

“你真打算替他去走完这不归路吗,即使你知道,这样做,你需要亲手杀死失去理智的他?”

淡淡的却充满怜悯的叹息,幽蓝色冰冷的瞳眸,代表着无上巅峰的幽云衣……

因为有阵法加持而能依稀辨物的我,在看清来访者的装束和容貌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三月后,七星汇聚之时,你可入阵,踏不归之路。”

沈湉空有些可惜地看了这容貌尽毁的美人儿一眼,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可惜,女儿错生男儿身。

玩味的笑容,在一刹那间定格,随后,消散。

看出宸涵眼底揶揄的我,默默地计算起了时间。

三月之后,洛,你要等我。

握紧了拳头,我摸索着回到你给我买下的美人榻上,缓缓入睡。

手腕上那被我划出的口子,已经结痂。

还记得,在我受伤之前,我行及冠礼时,你对我说,你取字为影,而我取字为辰。

真好……

可是,我却在你即将要踏上不归路时,受伤。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了救我,取出了自己的心头血。而走上这不归路的唯一条件,就是有完整的心头血。

不完整,就代表你心里有了挂念,如此这般,是会让那些魔物有机可乘的。

所以,我才会和宸涵,这世间掌管暗与梦的天宸,做交易。

不眠不休,走过这三个月,我就能见到你了呢,洛。

抬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我微笑,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

看来宸涵还是不忍心我毁掉自己的容貌。

抚摸着那微微发痒的伤口,我一笑,洛,等我,我今夜,就可以入不归路了。

借着清冷的月光,我重新系上了那条纱巾,以遮掩我无神的双眼。在屋里摸索着,我寻到了你藏着我的佩剑的地方,又拿出了自己久违的佩剑。

子夜一时,七星汇聚,天威不怒,不归路开。

默念着你曾经告诉我的开启不归路的口诀,我站在三月前就准备好的星阵中,默默等待不归路的开启。

可是,我却不知道,宸涵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以为我来到的是不归路起始之处,却不知,自己用血祭召唤的星阵,将自己传送到了不归路的尽头。

在我眼中,那被魔物狩猎的猎物,竟然是你。

怪不得,宸涵说,我会亲手杀死失去理智的你。

洛……

真希望,在你重生之时,能够记起,和你一起走过无数岁月的我……

洛,你看,枫叶又变红了。从头走上不归路的我,又突破了一道难关呢。

枫叶变红,冷月无声,我独自静立在那片和你初次相见的树林,默默地和你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你也快苏醒了吧,洛。

转身看着缓缓走来的你,我很开心,因为,你真的,记起了我。

“杀了那些魔物,洛,我会回来的,在枫叶变红之时。”

温柔地笑着,我离开了。

洛,对不起,我骗了你呢,这一次。

“该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宸涵——对了,是到了我支付代价的时候了呢,洛。

“你名星落,字辰,既如此,自今日起,汝更名为——乔安辰。”

“谢宸涵赐名。”

摘下你给我的紫纱,我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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