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鹤觉得尴尬,却是说不出口。
倒是邵郡侯夫人有心,看出李云鹤的为难来,找了朱玉提议道:“东路那边的杏林院反正也空着,不如就让你云鹤妹妹搬到好里去吧?”又说:“听说新铺子还没有找好?要我说也不必另找了,便在杏林院开个门儿吧。那地方宽敞,前后两进的院子,外头做医馆,后面做内宅。她一个姑娘家撑个门庭也着实不容易,挨着我们也有个照应。通往这边的门也不必砌了,以后往来也方便,不过是拨个婆子在那里守着便是。”
这倒是两全齐美的法子!
朱玉当即便去找李云鹤商量,李云鹤一听大善,笑着说:“只是有一样却是要说明白,这宅子算我租的是府里的。”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朱玉拍了李云鹤一下,道:“娘早就想到了,她说租金你便不用给了,以后府里谁个病了便找你便是,到时候只给药钱,不给诊金。”
这样倒是挺好,两不相欠。
李云鹤接受了邵郡侯夫人的好意,也谢了朱玉事事为她劳神,找出了自己珍藏的药材出来以作回礼谢了邵郡侯夫人。
虽说邵郡侯夫人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李云鹤能人情周全她也是高兴的。
杏林院虽是空置着的,却是一直都有人打扫,是以根本就不需要怎么收拾,只要将东墙边的院门打开便成了。院子很快就收拾好,李云鹤搬了过去,又按照邵郡侯夫人帮着挑的黄道吉日将医馆开开。
大树底下果然好乘凉,有邵府做靠背再没有人来找李云鹤的麻烦了。
当初在熊家堡时周铣便与朱玉挺合得来的,等到他们都回了京城彼此之间便常有走动,在李云鹤还没有到京城来之前,周铣便是邵府的常客。现在李云鹤在邵家这里住下,他便来得更勤了。
过了些时候,河东王府也受召回京,见得周铣天天往李云鹤这里跑很是介意,找来河东王府问:“铣哥儿也大了,他的婚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河东王妃掩着嘴笑道:“这还需要****什么心,人家有的是主意呢!”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哥哥不在了铣哥儿的婚事自然是我们的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河东王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不高兴起来。
“我倒是想操他的心,那也得操得着啊!”河东王妃觉得自己很冤枉,道:“我又不是没有试过,可人家心里头有人了,就是我拉个天上的仙女下凡,他也要看得上眼才行啊!”又说:“那孩子向来心思重,还是顺着他些吧?”
河东王虽然知道王妃说的是哪个,但还是问道:“他看上哪个了?”故意加了一句:“哪个世家之女?”
“哪个世家就不是啊!”河东王妃捋着广袖,说道:“论起来门第也不算低,她爹也是以前也是个京官儿,虽然只是官至五品,可却是在先帝的面前挂过名的。听说是个吏部郎中呢,管着考功那块。”
“你说的是哪个?”河东王故意问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他的那个好师姐喽!”河东王妃笑着道。
“她?”河东王当即便道:“不行,铣哥儿以后可是我河东王府的世子,是要袭我河东王爵的,怎么能娶那么个女子?”
一句话说得河东王妃白了脸色,惊呼声脱口而出:“王爷?!”
知妻莫若夫,河东王妃想得什么河东王如何能不知道?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河东王也是为难。
“当年便是有言在先,我只是暂袭爵位,铣儿大了王位自然是要还给他的。”河东王说:“当年那场大战,我本该是死人的,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去的。我戍守边关,对铣儿本就照顾不到,又怎么忍心再夺他的爵位?更何况,铣儿待我如亲父一般。”见得河东王妃还有话讲,河东王一摆手道:“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说了。”
“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他可是京里头出了名的疯子,你把他立为世子,报上去皇上会怎么想?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又将怎么想?这将会给我河东王府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河东王妃紧张地大声说着,一口气说完这才恢复了些冷静,起身敛衣朝着河东王一拜,真诚地说:“还请王爷三思。”
“不要跟我提这件事!”却不想河东王却是怒了,他一指头指着王妃,恨道:“要不是你的那个好外甥,铣儿又怎么会得那怪病?你明知道任弼整天欺负铣儿,你不仅不管还推波助澜,我没有惩治你便算了,你现在还敢嫌铣儿得过病?”越说越是生气,末了河东王已是怒不可竭,直接挥袖说道:“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就算是让河东王这个爵位在我这儿断了,也绝不会做对不起大哥的事!”
看着河东王离去的背影,河东王妃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河东王妃知道,河东王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在河东王的勒令下,河东王妃只得开始认真地给周铣找匹配的世家女子来,只是就如她所说,她找到的女子再好周铣没一个是看得上的。虽说河东王府势大,她这般给周铣挑选媳妇没有敢当着面说什么,但私底下的抱怨却还是有的。有些话传到河东王妃的耳朵里,河东王妃听了是既气且怒,免不得跑到周铣那里将他一顿训。可周铣却好,她一骂他离家出走,索性连人都找不到。
“你这又是怎么了?”这一日里周铣又跑到了李云鹤这里来了,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李云鹤便是问道。
“云鹤姐姐。”周铣问李云鹤:“你说我不是疯子对吧?”
“当然!”李云鹤觉得奇怪:“这不是早就有了的结论吗?怎么了?”
周铣答非所问地道:“三叔又和婶娘吵架了,我感觉好难受。”
“大人的事与你什么关系?”李云鹤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