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酒足,散了宴席,各自归去。
多日的劳累,李云鹤只觉得只将眼睛刚刚闭上,就听见邻居家的公鸡开始打鸣了。
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如此连着收拾了几日,才将家里收拾得妥当顺手,将李云飞打发出家办他自己的事去,自己也着手写了封贴子交给冬婶儿,让她去给朱玉送去。
不过一个时辰,冬婶儿来了,朱玉竟然也一起跟着来了,叫李云鹤真是吃了一惊。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美人还是那个美人,气势却与往昔大不相同。李云鹤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位一身红装,粉黛未施却也美得倾城的年轻少妇,看着她朝自己嗔怒着戳着手指,只觉得今日的天色好生地明媚,屋前的那朱晚开的桃花好生地艳丽。
“玉姐姐。”李云鹤朝着美丽的少妇盈盈地一拜。
“你这是干什么?”朱美人再没了方才的气势,三步并两步地跨了过来,一把将李云鹤扶住。只一眼,朱美人又回到了数年前的模样,红了眼眶,湿了眼睛,一珠晶莹的清泪咕噜一声就脱框而出,凄凄哀哀地道:“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还是住到外头来了?还有,你也该早早地给我送信,我来安排啊!”
“虽然姐这般娇弱很美,可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怒指着我的模样。”李云鹤扶着朱玉的手,笑着打趣道。
朱玉顿时红了脸,佯作生气地骂道:“坏丫头!”
李云鹤大笑,惹得朱玉又将她好生一通地搓揉。
姐妹两个笑得岔了气才停手,相携着往里走。
“这宅子倒是不错。”朱玉一路走一路打量这宅子,李云鹤也在一边解说着,朱玉道:“是周铣替你找的?”
“是啊!”李云鹤应着,偷偷地打量着朱玉,只见她眉眼含春,神态盈盈,一副饱受呵护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周铣说的那般过得艰难。虽是样子上看着是如此,李云鹤却还是试着问了一声:“姐姐你现在好吗?”
“好啊!”朱玉明媚地回答,眼中尽是满足和幸福。
“姐夫他们家人对你好吗?”李云鹤又问。
“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这么爱操心啊?”朱玉戳了李云鹤一指头,伸手又挽了李云鹤的胳膊,两个人贴得紧紧地,亦步亦趋,头挨着头,朱玉幸福地说:“说起来,我能有今天都得多亏了你。”
“这又与我何干?”李云鹤不解。
“若不是你当年救了我的命,又开解了我左扭的性子,我哪里能活得现在这个样子?”朱玉紧了紧被自己挽着的李云鹤的胳膊,有引起感动地道:“一直想给妹妹说一声谢谢,却总是说不出口。”
“我们两个说这些就见外了。”李云鹤说:“我给你治病那是我医者的本份,开解你,陪你说话,那是受了仇家人的委托。”只见得朱玉将杏眼儿一瞪,李云鹤连忙改口:“也是我们姐妹投缘,旁的人我还懒得开口呢!”
朱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笑嘻嘻地打量着李云鹤,道:“我发觉,你的性子也与当年有了很大的不同。”
“时隔四年,哪里能有一成不变的?再说,人总是善变。”李云鹤开玩笑道。
“再变我们两个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姐妹。”朱玉又将李云鹤的胳膊挽起,贴得紧紧地,大声地说着。
“是。”李云鹤笑着应喝,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姐夫他们对你真的好吗?”
“你干嘛总抓着这个问题穷追不舍?”朱玉歪过头来看着李云鹤,打趣道:“问那么明白做什么?若是他们对我不好,难不成你还替我打回去?”
“那又如何?”李云鹤昂首说道,惹得朱玉笑得花枝乱颤,李云鹤不依,搓揉着她道:“哎呀,你就别笑了,告诉我实话,到底好不好嘛!”
“是谁在你这里说了什么?”朱玉眼珠子一转,当即便有答案了:“是周铣?”
李云鹤木着脸看着朱玉,对她这样的回避表示怀疑。
朱玉又是笑了一阵,这才又戳了李云鹤一指头,嗔怪道:“你光操心云飞的事情还不够?还连带着我的事情也操心?这么爱操心,看你过几年就满脸的皱纹,到时候有得你哭。”这才说道:“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好得很。不仅你姐夫对我好,就连你姐夫的家人也对我很好。”李云鹤打量着朱玉,只见她不像是说假,心里头却还是有些怀疑。朱玉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失笑道:“你呀!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没有看出来吗?这是周铣想要你让他替你安排到京的住行,这才唬你的!”
“当真?”李云鹤还是有些不信道。
“当不当真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朱玉好笑地道,又说:“若是我在家里头过得不好,哪里能这么快就到你这里来?你又不是没有在大户人家走动过,那里头的规矩你难道还不知道?媳妇儿想要出趟门,先得征求了丈夫的同意,再又去请求婆母开恩,还得将房里的事交待一下,杂七杂八,一拖步,快则半日,慢则一两天都有可能。”
“如此便好。”李云鹤这才信了些,但是心里还是在想:“哪日去看一看。”
进了屋,姐妹两个坐下,朱玉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又看了看冬婶儿诸人,道:“周铣也是,怎么给你找了个这么个地方?”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李云鹤奇怪道。
“好什么好!”朱玉没好气地道:“这一片鱼龙混杂,你无亲无故的,怎么能住在这里?”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李云鹤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笑道:“谢姐姐操心,不过,我却是觉得无妨。”又与朱玉说:“冬叔得的那个儿子是做过镖师的,身手很是不错,有他看着门户,我这宅子安全得很。”
“再厉害又如何?又拳难敌四手!”朱玉不认同道:“不行,你得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