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管事谦虚了。”正好冬婶儿煮了茶端上来,李云鹤接了茶,道:“也给皮管事上茶。”皮管事忙客气,冬婶儿将茶递到他面前他捧在手里又向李云鹤客气了一番,李云鹤便冲冬婶儿笑道:“窥一斑而知全貌,这河东王府果然气象不凡。你看人家这规矩!”
“是。”冬婶儿笑着应道。
李云鹤又冲皮管事点了点下巴,让皮管事坐下说话。皮管事又说了一车的客气话,屁股却是着着实实地落在了椅子上。李云鹤掠了一下眼皮,方道:“河东王是我朝出了名的常胜将军,河东王妃也是贤名在外。所谓强交手下无弱兵,皮管事在他们二位的手下做事,自然是事事妥贴的。”说着一顿,又道:“不过,周铣安排的这院子也太奢华了。王府里头不知道多少事等着皮管事去办,为我们一个暂住之地费这许多心力实在是过意不去。”
皮管事脸上的笑容猛地就是一滞,突地就跳了起来:“只是暂住?”
李云鹤挑了挑眉毛,朝着皮管事看去,只见得皮管事一脸肉疼的模样。
这反应也奇怪了!
反常即为妖,李云鹤笑了笑,说:“皮管事许是不知,我们姐弟这次来京城,是将户籍都迁了过来的,是要在京城扎根儿的。是以,我们借住在此也不过是暂时的事情,等诸事安顿好了,我会另做安排。不管是寻了地皮现修也好,或是买现成的也行。”
原来是这样。
皮管事松了一口气,腆笑说道:“大娘子可是吓死小的了。小的还以为哪里做得不周到,令大娘子生了气呢!”又说:“其实大娘子不必这般麻烦,就安心在这宅子里住下便是。”
“既是扎根儿长住,自是不好总住在别人家里头。”李云鹤说。
“这又何难办?”皮管事笑道:“这宅子本就是要出往外卖的,若是大娘子觉得好,只管买下便是了。”这才与李云鹤说起这宅子的来历情况来,“……,现在他们已经离了京城,只将宅子委托给了伢行,小的便是从伢行将这宅子租过来的。”说着一笑道:“想是六爷也想到了在娘子要买宅子,是以,才在租下宅子后叫小的将宅子好好地修葺了一下。如若不然,哪里费得这般的功夫?”又说:“这家一门三代出了两个进士,正好给大郎君讨一个彩头。”
原来是想跟自己做买卖。
李云鹤了然地一笑,冲皮管事说道:“皮管事说得也有道理。”对方当即就欢喜了,虽然极力忍着,却不难看出他的迫切和窃喜来。却不想,李云鹤话锋一转,说道:“这宅子虽然修得漂亮,我却是不能买的。”说罢歉意地看着皮管事,“怕是有负皮管事的一片用心了。”
听得李云鹤一语双关的最后一句,皮管事的脸色便是一变,愕然道:“大娘子此话怎讲?”
李云鹤为难地看着皮管事许久,方道:“我悄悄地跟你说,你听了可不要跟外人讲!”皮管事连连点头,李云鹤又磨着他一再保证过后方道:“皮管事不知,这宅子风水不好。”
皮管事一怔,道:“这宅子怎么会风水不好?”风水不好人家一家子能那么兴旺?
“你是说他们一门三代出了两个进士是吧?”李云鹤问,皮管事摆了一副“可不是”的样子,李云鹤直白地说道:“既是这宅子这般旺家,为何他们会在一门三代出了两个进士后就要卖了这宅子呢?不要说他们要举家搬去江南这种话,我是不信的。”李云鹤说,“这置个产业哪里就那么容易的事?就拿我来说,我们两姐弟搬到了京城来,在顺德的房子都还没有卖掉呢!”
“可是……”皮管事很是不服,正要说话,李云鹤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听她说:“这宅子确实是不错,你说它旺家也确有其事。不过,皮管事只知其表,却不知其里。”
“怎讲?”皮管事问。
“看来皮管事是一点儿也不懂啊!这宅子的风水,是出了名的****风水。”李云鹤说。皮管事就是一愣,李云鹤就解释道:“皮管事是男人,自是比我这一女儿家清楚得多。知道男人吃多了****是个什么样子吧?这宅子现在就是这样,风水都成了药渣子了,受主受了益即早撤退,就留下受补过的后遗症让后住进来的人吃瓜落儿呢!”
“不会吧?”皮管事很是接受不了。
“我的师父是一个道士,我会连这个都看不懂?”李云鹤将茶杯放到了几上,斜了皮管事一眼,道:“皮管事该不会是觉得我骗你的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皮管事连连摆手,又道:“是真的吗?”
“岂能有假!”李云鹤吓他道:“你道原主为何跑得那么快?这后面住进宅子的会倒大霉的!”
“那就不能有改?”皮管事艰难地问道。
“改,我是改不了的。”李云鹤遗憾地说道:“布这风水的人很是有此本事,我的师父虽是得道的高人,道法精深,于风水堪舆之术最为精通。可是我毕竟没有学那一项,我觉得是医,也就是在耳熏目染下我能将这风水看破罢了。若是要改,也只能暂破一破,长久住下却是不能够的。”说完这些,李云鹤便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看着皮管事:“所以,我在这里也只是暂时落个脚。”
皮管事的面皮紧了又贤,愕然地看着李云鹤,也不知道对她的话相信了多少。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他一定明白李云鹤是不会买这个宅子的,并且,他也反驳不了李云鹤所说的。
看着皮管事一脸懊恼和肉疼的模样,李云鹤心中暗笑。
“既是这样,那便当小的没有说过。”皮管事说着就站起了身来,冲李云鹤道:“我府中还有事情,就不讨扰了。大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叫守门的老关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