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与姚远坐在檐下,姚若一脸平静之色,看着庭中梧叶在细雨中纷纷坠落,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她从未知晓秋雨是如此凉寒萧瑟,秋雨的凉浸入她的心中,越发冷得刺骨。
姚远眸中忧色难掩,下午她独自前来,只是抱着他无声流泪,泪水浸湿了外袍,问她何事她也不说,只是微微摇头,她虽极力忍耐,却难掩眸中痛色,陪他用完晚膳便坐在屋外看雨,她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但她身上的忧伤,却在这雨中静静蔓延。
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点淅沥沥的声音,雨丝密密斜斜的飘在空中,犹如笼罩了一层薄雾。草黄了,梧桐叶上萧萧雨,梧桐叶纷纷飘落,只有零零碎碎几片叶子依然还保持着往日的生机。顷刻间,使人感到几分凄凉。心中不免产生遐想,思忖:雁过秋空夜正央,回塘风起是清狂。
“若儿,明日还要早朝,你还不回宫么?”姚远猜想她定是和金兀蒙闹矛盾受了委屈,才会如此,但世上夫妻哪有一辈子都和和气气,便轻言相劝想把女儿哄回宫去。
姚若侧首,朝姚远浅笑,“爹,不要赶我回去,我在这里陪你。”
姚远微怔,不再相劝,却道:“以前我以为他不杀我,是为了要挟北国,但后来你来了,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你。”见姚若目光微动,又道:“记得有一次我病发,那时你还没来夷国,疼痛难忍,那时的我像个野兽一般无人敢靠近,而他却不怕,我紧紧抓地着他的手,狠狠咬在他手臂上,血流了一地,当我清醒过来时他却什么都没说,我对他极冷漠他也不顾,待我却越发地恭敬周到。”
“爹,女儿知道,你不用为我担心。”姚若轻握住父亲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有些冰凉。微一苦笑,道:“您要尽快痊愈才是。夜深了,我去休息了。”姚远微点头,握住女儿微凉的手,道:“天转凉了,添些衣服才是。”
姚若点头,拿起椅边青竹油伞踏入雨中,缓缓而去。透过朦胧的雨幕,她的背影有一分孤寂与心痛,记忆中那个满脸灿烂笑容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留在了过往。如果她的成长必须要经历这个过程,他宁愿女儿永远是那个扯着他衣角,让他买糖葫芦的小女孩。
一夜秋雨,议政厅外,遍是落英。
群臣分立两边,目光疑惑,看着殿上只坐着金兀蒙一人,面色微白,眼神冰冷,不由互相暗递眼色。顾花影身着青色官袍,越发衬得面色如玉,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独坐御榻的金兀蒙,没有她的相伴他似乎有些落寞。
“王后身体不适,今日免朝,把奏折留下即可。”金兀蒙微冷的目光扫过殿下诸臣,在顾花影身上暂一停留复移开,声音漠然。恭立两侧的内廷侍卫逐一将奏折收了,置于金兀蒙案上,众臣行礼离去。
“顾花影,你留下。”金兀蒙看着那一袭青衣身影,心念微动扬声喊道。青衣身影回过身来,扬起微笑看着面色清冷的王上,今**独坐其上是何心境。